378 機緣巧合
「面具人？」
卡卡西眼神微凝。
他不奇怪對方在戰場上出現，兩軍交戰，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遭遇，並進行戰鬥都合情合理。
但讓人費解的是，這傢伙似乎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卡卡西並沒有覺得自己特殊到，會讓這位曉組織的成員針對的地步。
然而不論他怎麼想，對面的敵人很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癲狀態。
轟！
一聲巨響，面具男身後的巨樹攔腰而斷，他本人更如炮彈般直衝了出來。
「好快。」
卡卡西眼中紅光閃爍，吃驚於對方快要超出視線捕捉的速度。
但更令他驚詫莫名的是，為何對方沒有用那詭異難纏的萬花筒寫輪眼的童術？明明那樣更出其不意、難以針對。
心中閃過諸多念頭，反映到身體上卻只來得及擺出格擋姿勢。
下一刻，沛然巨力衝擊到身體上，卡卡西直接飛了出去，速度竟比對方來勢更快。
轟轟轟……
卡卡西勉強調整身形，踩斷了三四棵樹這才停了下來。
「這個傢伙不只是速度……力道也強的恐怖。」
卡卡西吐出了口鮮血，然而還不等他調整氣息，那道狂暴的身影再次沖了過來。
風聲呼嘯，林木濤濤，在搖曳的光影中，那道身形不斷擴大，直至要充斥整個視野，滔天的威勢，甚至要消弭人的抵抗之心。
然而這種時刻，凱卻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雙腿輪轉宛如陀螺，「木葉剛力旋風！」
一擊側踢正中面具男的下頜，這一次換做他飛出去了，臉部甚至都有些輕微的變形。
「凱，你醒過來了？」卡卡西又驚又喜。
「我一直都醒著，根本就沒睡。」
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閃亮的牙齒，「不過能趕上這場戰鬥，倒真是巧合。」
「這一戰恐怕不比剛才對付『悟』簡單多少，這個戴面具的傢伙，現在給人的感覺很不對勁。」
卡卡西臉色鄭重，沉聲道，「不要大意，小心行事。」
從此前的情報資料中來看，面具男應該是沒有那種非人的力量速度，現在這種情況，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曉的變化。
「我知道了。」凱點了點頭，視線轉向高處，在那裡，面具男已經站了起來。
這個瘋癲的傢伙完全不顧臉部的變形，視線緊緊盯著卡卡西，「該死的傢伙！」
伴隨著一聲怒吼，這人再次撲了過來，凱當即便迎了上去。
轟轟轟……
兩人拳腳碰撞之間，勁風橫掃，氣浪怒放，林間響起接連不斷的震鳴聲，恍然間彷彿雷霆在耳畔怒吼。
卡卡西明明擁有萬花筒寫輪眼，此時竟也變成了尋常人似的，不過堪堪捕捉到兩方的動作。
「真是好強。」
卡卡西面色沉重，喃喃自語。
….凱也就算了，自身修鍊八門遁甲多年，剛剛又偶然進入了那種『無想無我』的狀態，明顯收穫頗豐，有此表現雖然令人驚奇，但某種程度上卻是合情合理。
但這面具男又憑什麼？
卡卡西卻是不知道，帶土當年差點身死之時，便與白絕融和一體，又被宇智波斑移植了初代細胞，在體質上不輸忍界任何人。
更別說，『悟』的身體碎片，包含了大量查克拉與人類的負面情緒。
前者到還在其次，但後者對於宇智波來說，卻是毒藥做的養料。只要撐得住，他們的精神力便越強大。
這兩相結合之下，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這才有了如今堪稱恐怖的提升。
否則的話，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體術上能成長到與凱相提並論的程度，那是絕無可能。
「但這傢伙為何不施展那種時空間忍術？」
卡卡西觀戰片刻，臉色既驚又疑。
這面具人修習的體術十分眼熟，很顯然是宇智波流，以精準、利落，沒有任何多餘動作著稱，若是配合上那虛化身體的能力，便更是難纏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但雙方碰撞到現在，對方只與凱做正面的對撞，連一次萬花筒童術都沒施展過。
「是沒時間用出來嗎？還是他也有童力的問題？」
一個個疑問出現，又被卡卡西給否認掉。
但不管怎麼說，這對現狀來說是一件好事，透過萬花筒寫輪眼可以看出，凱正在逐漸壓制對方。
速度和力量可是短時間的提升，但經驗、技巧、戰鬥意識……卻需要時間與一場場戰鬥的積累。
作為『查克拉始祖』的大筒木輝夜，在原時空中照樣會因為這個原因，被一些不入流的技巧所欺騙愚弄，而敗於遠不如自己的敵人，便正是這個原因。
更別說，眼下的情況，仍然是凱比較強，八門遁甲更是正一重重開啟。
「第六門·景門·開！」
凱身上的氣息越發熾烈狂暴，皮膚染上赤紅，狂飆的氣浪衝起鍋蓋髮型，雙手燃起無形的烈火，
「朝孔雀！」
數不清的拳頭轟擊而出，帶起彷彿烈火般的虛影。
剛開始面具人還能格擋反擊，很快便完全落入下風，瞬息間，不知挨了多少下。
「就是現在，凱你快閃開！」
卡卡西眼中流下一道血淚，眼眸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趁著凱聞聲閃躲之際，當即發動了童術，目標直指面具人。
空氣扭曲出漩渦，連帶著面具人的身體也一同扭曲，幾乎在一瞬間便將其完全吞沒。
為了替村子除去這個大敵，卡卡西這次可謂是傾盡全力，絲毫沒有吝嗇一點童力。
眼見著對方消失在空氣中，卡卡西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幾乎就在同時，一道身影卻從他的身前浮現，一隻手迅若閃電探向他的左眼，瘋狂的囈語幾乎就在耳邊響起，
….「這隻眼睛，你不配使用！」
驚變發生在頃刻之間，便是凱也來不及阻止，更別說正在虛弱狀態的卡卡西。
一陣劇痛之後，那顆友人所贈之物便已離他而去。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對方那鬼魅的身影。
「卡卡西，你沒事吧？」
凱遲來一步，卻不敢蹲下查探他的情況，更多的注意力仍放在周圍，警惕對方再次出現。
但偶爾餘光撇去，那半睜半閉的眼皮，空洞的眼眶……映入視線的卻是觸目驚心。
「這個混蛋！」
凱見此怒意橫生，不由捏緊了拳頭。
……
神威空間中。
被凱罵做混蛋的傢伙，正站在一處平台之上，怔怔地望著手中眼球。
方才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著的怒火，彷彿澆上一缸冷水般，只留下濕熱的余盡。
「我究竟做了什麼？」
對卡卡西的憤怒，在奪回眼睛的那一刻，便被深深的懊悔代替，帶土這時找回了幾分理智。
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對往昔自己的最大背叛，即便對於現在的帶土，也是一件極強的刺激。
但刺激就算再強，度過波峰之後便會開始回落，那股屬於極樂之箱的負面情緒，再次開始佔據上風。
「休想再控制我！」
帶土面色猙獰，仰天發出一聲怒吼。
氣勢很足，但正所謂越是憤怒，距離理智變便越是遙遠，現在這個狀態，充其量不過是以毒攻毒。
宇智波一族的精神力強大，隨著情緒波動甚至還能繼續提高，但便如傳統的萬花筒寫輪眼一般——他們不是很持久。
帶土固然可以在一時地爆發上重新壓過對方，但在那之後，仍是會被『悟』的查克拉所控。
「混蛋！」
帶土自己也預料到了這一結果，他眼神一厲，臉上的面具頓時粉碎，一隻手探入眼眶，直接將那隻寫輪眼給抓了出來。
將其隨手丟在地上，帶土為自己換上了卡卡西的那隻左眼。
頃刻間，勾玉流轉，扭曲成相同的圖桉，帶土的童力瞬間大漲，完全壓制了『悟』的查克拉。
「給我滾出去！」
帶土發出一聲怒吼，將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查克拉壓制到半邊身上，左手扯動右手，竟是生生將幾乎與他不分彼此的白絕分身撕裂開來。
啪！
粘連著血肉的白絕被丟到平台上，攤成一灘液體。上面有著詭異的肉芽以及觸手生長，像是植物又像是某種動物。
「嘶……」
帶土半邊身子血肉模湖，用力地吸了一口涼氣，但他的目光仍是緊盯著地上那灘東西。
莫名有一種預感，若他再接觸對方，這東西會立刻爬上來，扭曲意志的同時，再次給提供力量。
……
「嘖……沒想到帶土這個傢伙竟然會對卡卡西下手，奪回了那顆屬於他的眼睛。」
地上豬籠草中，絕目睹整件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為了讓帶土這麼做，它不知費了多少口舌，都未能成功勸說，但偏偏這件事，就這麼毫無徵兆發生了。
「他究竟是碰到了什麼？」
絕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以他千年來積累的經驗，也想不出世上竟然會有那種巧合。
正思索著，絕忽然臉色微變，迅疾地沉入地下，不敢有片刻停留。
片刻后，大蛇丸出現在卡卡西的身邊，視線向絕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嗤笑道，「跑的倒挺快。」
凱見到大蛇丸來了，臉色大喜，「大蛇丸老師，您快看一下卡卡西，他的眼睛……」
「不用多說了。」
大蛇丸擺了擺手，「事情我都知道了。」
在過來的途中，他已從燈神口中得知了此處發生的一切，甚至包括此時『神威空間』正在發生的一切。
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只能說是機緣巧合。
若非卡卡西使用了『神威』，若非敵人乃是極樂之箱的『悟』，若非帶土正在以時空間忍術對敵……根本不會這樣。
卡卡西倒地不起也不是因為失去了那隻萬花筒寫輪眼，半是因為戰鬥後身體虛弱，半是因為他可能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同樣是時空間忍術，同樣是萬花筒寫輪眼，卻位於兩人眼睛的不同位置……這麼多巧合，對於當事人而言，更是太容易聯想起什麼。
「卡卡西的問題不大，讓他休息一下便可。」
大蛇丸視線轉向另一邊，已被先後趕來近三十名上忍控制住的『悟』。
這種來自於極樂之箱的怪物，之前還真是小瞧它了。
或許尾獸級戰力並不出色，更容易被燈神所克制，甚至比起普通尾獸還要容易解決，但它本身的特性卻十分有趣。
「這股負面情緒還真是了不得，甚至都能當做宇智波的催化劑。」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下意識地開始思索這東西的來源。
據說『悟』乃是極樂之箱吸夠了忍者的查克拉靈體，所生產出的怪物。
但從凈土的情況來看，正常忍者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負面情緒，就像一塊生鐵，再怎麼錘鍊，它最多只能變成鋼——普通的鋼，不可能變成奧利哈鋼。
更別說在被吸入極樂之箱那刻，他們便已經死了，『悟』體內混雜的其實只是些許殘片。
當然了，就算活著也無濟於事。
忍者歸根結底只是人類，而人類面對痛苦，要麼莫名承受、要麼選擇逃避，前者閾值會提高，後者在麻木后，更是會視而不見，根本不可能持續生出負面情緒。
逃避痛苦乃是人類天性，逃避不了卻要一直承受著閾值之上的痛苦，便是第三種可能——崩潰，在那之後，就更不可能提供什麼負面情緒了。
大蛇丸對於人類是什麼樣子，再了解不過。
所以此時此刻，他對於『悟』這樣，彷彿污垢結合體的產物，十分地感興趣。
聯想到尾獸這種明明在野外過得是食物鏈頂端的生活，卻莫名其妙地積攢了不少憤怒怨恨，大蛇丸忽然有個很荒謬的猜測。
「不管怎麼樣，先將這東西給封印起來。」
大蛇丸抿了抿嘴唇，閃身來到眾人面前，「退後一些。」
讓開空間之後，大蛇丸施展仙法從地下拘出一隻白絕分身，「你們這些傢伙，還真是不惜命，不過此時此刻，倒真是不錯的道具。」
「大蛇丸，你想幹什麼？」白絕分身色厲內荏，預料到了不好的結局。
「幹什麼，當然是一件大好事，我要幫你成為『悟』的人柱力。」
大蛇丸咧咧嘴角，臉上露出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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