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暗潮
回到地下實驗室，大蛇丸整理好最近的實驗資料之後，便開始翻看從砂隱得來的情報。
三日之期已過，且從白絕分身的動向來看，長門那邊吞噬一尾事宜，大概率已經告一段落，若繼續大批量進行手術，暴露的概率會急劇增大。
另外，大蛇丸手頭有些緊，劃分給村子的那部分手術材料，已經消耗地七七八八，只能勉強保證未來幾天內，明暗兩位手術者的數量不斷，再想大規模進行手術，只能等村子、或者砂隱那邊供應上。
這段時間是難得的空檔，正好為之後的計劃做些準備。
「樓蘭……」
大蛇丸重複了遍一個地名，眼睛微微眯起。
上次進行白絕細胞基因融合，沒有選擇在三大聖地，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即便濕骨林的自然能量直接來源於地脈。
而忍界擁有龐大自然能量的地點不多，真要一個個尋找實在太過麻煩，所以大蛇丸更傾向於接受燈神的建議。
而樓蘭這個地方，也的確不錯，自然能量豐不豐富暫且不說，掌握樓蘭的人十分弱小，而且位置位於風之國西部的沙漠中，足夠偏僻，無論動靜鬧得再大，都絕不會再發生一次瀧忍村那種事。
可想而知，這一次的初代細胞移植會比上次還要危險許多，大蛇丸決不會留下破綻。
「奇怪……」
燈神從背後探出腦袋，驚訝道，「這個國家竟然還存在。」
原時空中，鳴人在自來也死後，接下任務追殺砂隱叛忍百足，結果因為自然能量暴動，意外時空穿越回到了十幾年前。
鳴人與當時還未成火影的水門一起剿滅了叛忍，但樓蘭應該也隨著自然能量被水門封印而消亡了才對。
「為什麼這麼說？」
大蛇丸看了燈神一眼，「雖然只是撮爾小國，但靠著那片綠洲，樓蘭一直勉勵支撐，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為何你會覺得它會不存在。」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種地方應該早被風沙毀滅才對。」
燈神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樓蘭被滅雖然正常來算應是幾年前的事情，但真要說起來，起因卻是未來鳴人追殺砂隱叛忍。
現在忍界與原時空相比，早就面目全非，那什麼叛忍百足，或者樓蘭以後存不存在還都不一定，自然不會再發生什麼時空穿梭之事。
既然i如此，倒不必再與大蛇丸提起。
大蛇丸沒有繼續追究，只當燈神隨口一提，繼續專心閱讀砂隱提供的資料。
如今的樓蘭雖被稱為國度，實際規模不過是個兩三千人規模的小鎮，有著『沙漠遺珠』之稱。
它現在名義上歸於屬風之國，甚至還要給砂隱村繳納稅費。
而作為交換，砂忍們若身在樓蘭，要遵守這裡的律法。
砂隱村也不是沒想過徹底吞掉這顆珠子，彌補越發不足的資金，但樓蘭這個位置實在太過偏僻，純屬雞肋，而且，樓蘭女王掌握著一張定時炸彈。
「龍脈，竟然是有意識的。」
大蛇丸微微皺眉，從砂隱的情報來看，歷代樓蘭女王都有溝通、安撫龍脈的能力，甚至若是那一脈的血緣斷絕，樓蘭甚至有毀滅之虞。
「只是朦朦朧朧的意識，甚至能不能比得上嬰兒都不好說。」
燈神摩挲著下巴，「不知道你這次移植手術動靜有多大，保守起見，還是想辦法讓那位樓蘭女王配合你。」
原本打算重複利用的瀧忍村聖樹，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吞尾者』啃食大半，余禍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
這一次手術的對象已經變為半人半蛇的怪物，進行的還是毫無把握的初代細胞移植，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
「但要讓那什麼樓蘭女王真心實意地配合，的確有些難度。」
大蛇丸十分同意燈神的看法，他得抱著毀掉樓蘭的預想，與樓蘭女王達成交易。
否則真要到了那種地步，難保對方不會翻臉。
「這件事之後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大蛇丸放下手中的情報資料，微微閉上了雙眼。
樓蘭的事情比瀧忍村稍微麻煩了一些，龍脈內的自然能量也比不上聖樹中的穩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
眼下要緊的還是曉組織。
若是能平安度過下一周尚可，否則便要在儘力減少村子傷亡的情況下，和長門爭個高低。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嘖……你們會怎麼做呢？」
……
數日後，雨隱村，黑塔實驗室中。
神農將束縛著手腳的一名上忍，從淺綠色培養液中提了出來，他隨手抹了一把胸口的黏液，直接用手術刀直接刺入對方的體內，向下劃開。
原本正常的血肉呈現出纖維狀紋理，竟是半點鮮血都沒有流出。
「佩恩大人，請看。」
神農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意，「這次的手術成功了。」
天道佩恩面無表情，一旁的卑留呼與藥師兜卻神色各異，視線不由地轉向屋內那幾棵存在感異常明顯的大樹。
「付出了五位中忍一名上忍，才得到一個成功的例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小南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地問道，「再做一次手術，你能否保證成功？」
「這個嘛，還要進行幾次測試。」
神農打了個哈哈，又強調道，「成功率從零突破到一的意義，兩位大人應該明白，只要繼續下去，總會達到您滿意的地步。」
神農態度恭敬，姿態拿的也非常低，但即便彙報著並不令人高興的消息，也有恃無恐。
這手術乃是幾人一起開發的，無論是功勞，亦或是過錯都是共享，之所以讓他來扮演這個不討喜的角色，不過是黃泉不夠分量，而卑留呼又足夠重要。
天道佩恩看了眼正在癒合傷勢的忍者，緩聲道，「要多久才能將成功率提高到可以實際應用的地步。」
所謂實際應用，自然不是五成六成這種，哪怕是亡命徒也不會隨意開始一次，五成概率會死的賭博，至少要提高到八九成。
天道佩恩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從面具男那裡聽來的情報中可以知曉，大蛇丸可是能保證百分百的概率，還沒有什麼上忍中忍的限制。
「短時間內，恐怕有些困難。」
神農知道佩恩在想什麼，遲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這移植手術真能做到八成概率，已是屬實不易，保證百分百成功絕無可能。」
「木葉的大蛇丸，肯定有其他隱藏的手段。」
天道佩恩聽了這話，也覺得不無道理，視線轉向一旁的白髮青年。
藥師兜輕輕向上託了下眼鏡，笑道，「之前獲得所有資料我都整理出來了，可沒有任何藏私。」
別的不說，單看眼前這個成功桉例，就能證明他所言非虛。
「我也不是想說藥師兜閣下有所隱藏，只是……」
神農那張慈眉善目的老者臉，忽然鄭重起來，「那畢竟是大蛇丸啊，誰知道他究竟藏著多少本事……」
連珠炮般，便是對大蛇丸一陣勐誇，核心思想就只有一個，不是我們太廢柴，而是對方太厲害。
還真別說，以神農那副樣貌，即便放到燈神那個時代，也能做個『專家』，這說出來的話就是讓人信任。
天道佩恩本就對大蛇丸有所濾鏡，此時對神農故意奉承竟是有幾分相信。
但這話停在卑留呼耳中，可就太過諂媚了，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卑留呼很清楚，他若是說些什麼貶低的話，少不了得一個『你行你上』的回應。
而他有自知之明，的確做不到大蛇丸那種程度。
藥師兜看著這一幕，卻心中暗自冷笑，若這段時間真的完全按照當初留下的計劃進行，今日變成大樹的忍者，至少能少一半。
三天的空缺，對於這個剛剛建立的科研小組，是很致命的。
誰知道這三人暗中達成了什麼協議，眼下效率相比最初卻是少了一倍。
畢竟都是聰明人，三天的時間足以找到規則的漏洞。
「本來不想用這樣方法的……」
藥師兜微微一嘆，笑道，「神農閣下說這手術成功率的提高遙遙無期，但其實我是有辦法的。」
他從懷中摸出一份文件，分別遞給了三名研究者。
神農、黃泉、卑留呼各自接過，大致瀏覽了一遍，皆是神色一變。
卑留呼更是怒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文件中，將整場體魄強化手術細分成多個步驟，分別指派了不同人來研究。
合理分工，讓各自的能力專業化，自然對於實驗本身有著不小的好處，但反過來，若是被限定再某個方面，不給縱覽全局的機會，那便說是螺絲釘也不為過了。
這顯然與在場三人的利益不符，他們想的是靠曉組織的這次投資，獲取到足夠的知識，只是一片片零碎的拼圖又有什麼用處。
「沒辦法，給了你們機會但沒抓住了，又怎麼能怨我。」
藥師兜視線轉向天道佩恩，「只要配合我，我有把握在十天之內將成功率提高到八成。」
「一開始，為何你沒這樣做？」
天道佩恩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本就不在乎這些人的私慾，甚至嫌棄藥師兜說的晚了。
「這可不能怨我。」
藥師兜聳了聳肩，「畢竟，這方法很有可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起到負面效果。」
「但現在么，他們是自作自受，本來若是按部就班地進行，絕對不止這點進度。」
藥師兜知道聰明人有無數個理由，也不逐條逐條分析他們那裡懈怠了，只說研究成果既然達不到預期，那就別怨他改變方法。
「不想繼續參與研究的，也可以選擇退出。」
藥師兜微眯著眼睛，注視著身前三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你……」卑留呼怒目而視，卻不敢說出個『不』字，旁邊的神農與黃泉同樣如此。
畢竟天道佩恩就在這裡看著，他又豈是好相與的人，前腳作勢要走，下一刻大概率就會丟了性命。
而消極怠工，難保對方不會主動提出要將他們換下，更別說，這樣做本來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沒錯，藥師兜本就是有恃無恐。
順利開發出『體魄強化手術』，乃是大蛇丸大人定下的計劃，又豈能讓這些損公肥私的傢伙給破壞。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藥師兜故意等了片刻，欣賞著三人發黑的臉色，目光轉向佩恩，「這件事情便交給我吧。」
「很好。」
天道佩恩微微頷首，忽然對著地上抬起了一隻手，那名完成移植手術的上忍，頓時被捏住脖頸。
卡卡卡……
隨著掌心用力，木質上忍的臉因為窒息而憋得發紅。
「看來只是癒合能力強一些，也不是死不了。」
天道佩恩鬆開手，將木質忍者扔到地上，任由對方大口吸氣，自己則是視線掃了另外三人一眼，直接消失不見。
在場的忍者皆是臉色微變，清楚這是個警告。
除了黃泉之外，都算的上忍界上層的高手，很清楚剛才那一手的分量。
「看來我們的上司有點生氣。」
藥師兜眯著眼笑了笑，「各位最近還是賣力一些，別搞得大家都難看。」
……
回到黑色尖塔的上層，天道佩恩來到小南面前，「聯繫角都、無為等人，三日之後，突襲木葉。」
「這麼突然？」
小南臉色微變，心中吃了一驚，連忙說道，「有大蛇丸、綱手等人在村子，他們這些人過去只是送死。」
小南倒不是憐惜他們的性命，只是覺得這樣根本達不到效果。
「所以，三日後，我也會去。」
天道佩恩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這次，我會讓本體也出手。」
小南面露憂色，「長門，這件事，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大蛇丸的感知能力有些奇特，你若過去，會有不小的風險。」
「值得。」
天道佩恩緩聲道，「眼下藥師兜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研究出合適的手術，而木葉有大蛇丸在，已經搶佔了不少先機，不能他們這麼安穩地進行下去。」
為此，長門已經顧不得，會招致其他忍村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