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話語權
天道佩恩這聲呵斥，讓地下實驗室的氣氛微微凝滯了一瞬。
藥師兜笑了笑，也不在意，從隨身捲軸中摸出兩份實驗材料，
「詳細內容，我已經在這裡整理出來了，有了它，不說明日就能有什麼成果，至少確定方向，搭建研究路線應是不難。」
神農與黃泉兩人望向藥師兜手中的文件，眼神有些熾熱起來。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他們在各自的組織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來曉組織給佩恩當狗，為的是什麼？
曉組織許諾的幫助都是后話，給不給的出還是兩說，眼前的知識才是切實的好處。
力量這東西，長在自己身上才最令人放心。
卑留呼看著那份文件材料，眼神也微微眯起。
無論再怎麼厭惡嫉妒大蛇丸，這個人的才能是無法否認的。
能將一個實力低微的中下忍，提升到影級的技術，其中很可能有解決他身體隱患的辦法。
天道佩恩面色不變，看著藥師兜抓著文件資料不放，眼神閃爍了一下，平靜道，
「你想要什麼？」
「兩個要求。」藥師兜從袖口中摸出一顆鵪鶉蛋大小的寶石，如鮮血般赤紅的顏色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笑了笑，「第一個，便是這種寶石，數量越多越好。」
這個要求讓在場眾人微微一怔。
卑留呼與黃泉不知道藥師兜底細，只覺得十分驚奇，神農卻是表情微變，想到了在雨中見到的那一幕。
不過，他記得那顆寶石，顏色似乎不是紅色。
天道佩恩到不覺奇怪，他有『雨虎自在之術』，看到比神農只會更多，澹澹道，「你想要多少？」
「數量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藥師兜嘴角扯了扯，「至少三五百斤的分量得有。」
天道佩恩聽了這個數字，並不覺得多麼驚訝，以寶石來施展忍術，數量太少了如何保證威力。
但這時小南卻上前一步，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不可能，頂多給你三五顆。」
「三五顆，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嘛？」藥師兜向上推了推眼鏡，眼睛微微眯起。
天道佩恩也不理解，他將目光投向小南，卻不是質疑，而是尋求一個解釋，他清楚對方一定有著自己的考慮。
「這是一種紅寶石，數量稀少，價值不可估量。」
小南身世經歷再怎麼苦大仇深，終究也是個女性，在霧隱村執掌財政這麼久，對這些裝飾品的價值還算熟稔，說起來頭頭是道，「……總之將忍界所有紅寶石湊起來，恐怕還沒有五十斤，更別說上百斤。」
天道佩恩聞言臉色一沉，看著藥師兜，眼中凶光閃爍，「開出這個條件，你是在消遣我？」
一股深重的氣勢爆發出來，在場所有人都呼吸一滯。….藥師兜卻面不改色，臉上仍是帶著笑意，「我可沒這個意思。」
說著，他看了小南一眼，不疾不徐地說道，「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市場上紅寶石少，不代表忍界的寶石就少，大多都埋在地底。」
「尋常人、尋常忍者開採起來十分困難，但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麼。」
藥師兜平抬著手掌，紅寶石如一團赤水般隨意流轉，眨眼間便切換了十多種形狀，
「我需要的，是一個個礦藏的位置，你們提供了，那三五百斤的東西，我會自己去取。」
這個解釋還算說得過去，天道佩恩不再計較，收起了外放的氣勢。
小南卻不是那麼好湖弄的，即便藥師兜說的有幾分道理，但紅寶石的礦藏即便不罕見，也絕對說不上太多，
「礦藏地點我會派人給你找，但若數量上不夠又該如何？我不可能把曉組織的人力物力全部都在這上面。」
藥師兜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你說這話莫不是在誆我？」
「曉組織有那種白絕作為助力，都能監控著整個忍界，在地下找些礦石也算難題？」
小南不由語塞。
在『外人』眼裡，白絕是曉組織的一部分，自然也得聽首領佩恩的指揮。
但實際上，面具男與他們只是利益相關時，才會達成合作。
通過之前的那番談話，面具男明顯並不支持曉組織進行『體魄強化手術』的研究，不過勉強負責木葉那邊的情報收集。如今給藥師兜開出來的報酬，又豈能讓他來承擔。
但在這些加入組織的新人面前，自然不能露怯，讓人覺得佩恩連一個組織都掌握不了，所以，沉默了片刻，小南勉強點頭答應了藥師兜的要求。
「這件事我會儘早完成，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
小南狠狠地瞪了藥師兜一眼，被逼著答應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她心中豈能無氣。
藥師兜笑了笑，也不在意她這點小情緒，看著天道佩恩緩聲道，
「第二個要求也並不難，這場研究體魄強化手術的研究，我不負責具體的科研內容，但把握整個實驗進度的的人，必須是我。」
天道佩恩與小南還沒說什麼，卑留呼便瞪起了眼睛，小小的身體中迸發大大的氣勢，
他沉聲道，「黃口小兒，你也配來指揮我？」
神農與黃泉一言不發，但從眼神表情來看，同樣是這個意思。
作為忍者的戰鬥力暫且不談，在各自的專業知識上，他們還是有幾分傲氣的。
「指揮不指揮的起，這件事不是你說了算的。」
藥師兜一改之前的隨和，多了幾分鋒芒，也不去看卑留呼等人，對著長門說道，
「他們雖然有些本事，但說到底也是在各自領域，真說起來，能力未必就有那麼強。」….「體魄強化手術，乃是那位大人的研究成果，這份文件資料也是我拿出來的，個中內容恐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藥師兜掃了卑留呼等人一眼，笑道，「科研是個複雜的過程，一旦出現分歧，你說這該聽誰的？」
卑留呼態度冷硬，神農與黃泉也各自皺起了眉頭，顯然不是好相與的主，不會輕易低頭。
『體魄強化手術』，這說起來算是曉組織的一個超大規模投資項目，單單地下室擺的這些實驗儀器就夠人眼紅了，更別說之後的珍稀素材。
這對任何研究員來說，都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們自然想把握實驗的走向。
「別以為你白嫖了大蛇丸的實驗成果，又好運學會了仙術，就有多麼了不起。」
卑留呼冷聲道，「不過是才學了幾年，論知識儲備，你給我連提鞋資格都沒有。」
「那你可真是好厲害啊。」
藥師兜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意甚是嘲諷，「那你能保證將『體魄強化手術』研究出來嗎？能的話，又要多久？」
「你？」卑留呼眼中寒光閃爍，卻不敢下這個保證。
大蛇丸研究的東西要真有那麼簡單，這忍界早就到處是超人了。
這時，小南卻突然插話，「藥師兜，你這麼說，難道有這個把握？」
神農與黃泉也投過去視線，眼底帶著譏諷。
「我自然也沒有。」
藥師兜笑了笑，竟是果斷認慫，但在其他人出言嘲諷之前，他又說道，
「但有一點，我能保證。」
「整個科研過程中，所有投入的資金，都會被用在開發『體魄強化手術』這件事上。」
「不會被公器私用。」
藥師兜一字一頓，著重強調了『公器私用』這四個字，「就算失敗，我會讓你們知道失敗在那裡。」
「這就是我統籌這個項目的意義。」
聽藥師兜這麼說，小南抿了抿嘴，卻沒有再因為私怨出言反駁。
作為曉組織的財政，她可是太清楚一個這樣的人，對他們的意義了。
術業有專攻，科研方面的內容，她與長門，甚至整個曉組織都找不出幾個太懂的人，若這些『外人』私下串聯起來，以公肥私，湖弄了事，可以說是十分麻煩。
弄到最後，少不了以力壓人。
但研究的事情，是靠威逼就能達成目的嗎？
而像現在，藥師兜與另外三人對立起來，卻作為監視他們的眼線，或許反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一念至此，小南沖著長門點了點頭。
「藥師兜說的有幾分道理。」
天道佩恩臉色不變，澹漠的眼神隨意掃了一圈，澹澹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但話又說回來，你擔下這件事，出了問題，也要你來負責。」
藥師兜笑了笑，「這是自然。」
說著，將手中的兩份資料分別交給了卑留呼與神農，….「你們回去看看，明日我們再定下之後的研究細則。」
卑留呼冷著臉，一言不發地接過文件，當即便轉身離開。
形勢比人強，曉組織首領都發話了，他再不接受也得接受。
好在他來曉組織本就是為了大蛇丸的技術，被人管束著進行研究固然不爽，但也比一無所獲要好。
卑留呼都不說話，黃泉與神農自然不會當出頭鳥，兩人拿著同一份資料，向天道佩恩示意了一下，這才離開。
很快，碩大的地下實驗室，便只剩下三人。
空氣沉默了片刻，天道佩恩開口道，「為什麼，你要選這個職位？」
排除藥師兜與另三人勾結的可能，這件事分明是有利於科研的。
一年以來，藥師兜待在鬼燈城，對曉組織安排的事情做起來可謂是漫不經心，眼下主動攬下這個職位，動機很是可疑。
「沒什麼，只是做做類似間諜的職位，找一找當年的感覺。」
藥師兜笑了笑，面前兩人卻是掛著相似的一張冷臉，顯然對這個答桉很不滿意。
「呵呵，開個玩笑。」
藥師兜稍稍正色，「答桉很簡單，我不想浪費時間。」
「科研是個很耗費時間的東西。」
「而這次研究出的東西，對我來說又沒有用處，乾耗在其中無甚價值。」
「相比之下，滿忍界收集紅寶石，更符合我的需求。」
他向上推了推眼鏡，「但不參與其中，或是這些蠢貨沒有研究出東西，你們恐怕又要懷疑我給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
「別人身上的問題，弄到我的頭上，這件事可就麻煩。」
藥師兜笑了笑，「眼下我還沒有脫離組織的想法。」
一番說法，邏輯嚴密，合情合理，在場的天道佩恩與小南都不是笨人，一點破綻都找不到。
要麼這是藥師兜的心裡話，要麼這便是個提前編好的理由。
但無論什麼，長門與小南都不會給與藥師兜信任，這東西只存於兩人之間。
「等未來幾日安排好科研事宜，便讓白絕給我帶路搜集紅寶石吧。」
藥師兜笑著拋了拋手中另一隻手中的水晶，「眼下這東西，雖然也還可以，但還不夠硬。」
說完之後，道了一聲告退，便直接離開。
小南目視對方消失在階梯之中，忽然開口道，「長門，你覺得這藥師兜說的話，有幾分可行度。」
「這要看之後的實驗進度。」
天道佩恩眼神澹漠，「他說的或許沒有破綻，但說的太多了。之後的事情，你派人著點。」
小南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又說道，「長門，那紅寶石礦藏的事情該怎麼做？」
單靠雇傭忍者，或者是普通人，這會是個巨大的工作量，甚至不可能完成。
「這件事，我會親自和面具男談。」
天道佩恩沉吟了片刻，緩緩道，「他一直籌謀著收集尾獸事宜，以此事來商談，諒他也不會反對。」
反正據面具人所言，外道魔像封印尾獸的順序最好是由小到大。
而風之國砂隱村，經過三戰之後實力大減，又因為財政的問題正一籌莫展，暫時威脅不到雨隱或草隱村的安全，算不了什麼太大的問題。
小南眉毛微蹙，面樓憂心之色，「長門，不要勉強自己。」
「不算勉強。」
天道佩恩搖了搖頭，「面具人對外道魔像的能力說的煞有其事，我也早就想嘗試一下。」
收集尾獸，剪除各大忍村力量乃是早晚的事情，長門也不可能對方說什麼就信什麼。
眼下不過是將這個嘗試提前。
小南看著天道佩恩的臉色，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長門的堅持，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緩緩道，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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