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一個嘗試
「咕嘟咕嘟……」
營養罐中冒出一連串的氣泡，浸沒在淺綠色的溶液中，大蛇丸眉頭微微皺起，抗拒著燈神的叫醒服務。
深度睡眠、療養靈魂傷勢，無論那個過程，都是極為舒爽的狀態，不怪乎大蛇丸恢復原狀后，仍本能地選擇賴床。
尋常時刻，燈神也不介意大蛇丸睡睡懶覺，但眼下若是放跑了帶土，以後這傢伙怕不是還要繼續搞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關注著木葉村，哪兒能做得到千日防賊。
在燈神持之以恆的精神污染下，大蛇丸漸漸醒轉過來，徹底取回神智的那一刻，他豁然睜開雙目，眼中金芒暴起。
守候在實驗室的藥師兜發現了營養罐內的變故，連忙前來查看，與那雙金色的蛇眼對上，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個瞬間，他幾乎要以為大蛇丸大人覺醒了瞳術血繼，然而很快，光芒重新縮了回去，似又恢復成平時的豎瞳。
愣了一會兒，察覺到大蛇丸眼中的催促，藥師兜這才醒悟過來，忙去操作裝置。
營養罐的水位很快降了下來，玻璃罩也隨之縮回底座，大蛇丸躍到地面上，身軀微微舒展，感覺前所未有地輕鬆。
精神力量的增長，讓查克拉直接增加了兩成，雖然算不得巨額，但也相當可觀，更難得的是氣息凝實，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大蛇丸幾乎有一種回到年幼時的清爽。
一旁，藥師兜啟動測試儀器，欲要幫助大蛇丸更清晰地了解此時的狀態，卻被揮手止住了。
大蛇丸視線看向右上方，問道，「怎麼做，才能追上帶土？」
短短時間內，燈神已將今夜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他也很同意燈神的看法，必須得給帶土一個教訓。
這片名為木葉的『菜地』，不是帶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很簡單，開掃描就可以了。」
燈神笑了笑，霧狀的身體已是化作了一條細線，不斷向外延伸，
「你可以先去日向族地，犯罪者都很喜歡返回作案現場，這個神經病更是這樣。」
從捲軸中取出白蛇仙人鱗片，將其置於胸前，大蛇丸雙手一合，直接進入了『仙人模式』，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今兒個，木葉的風兒有些喧囂。
前來和談、已經簽署完協議之後，使團首領格洛牙出現在了日向族地，被日向一族的族長日向日足當場擊殺。
這也就罷了，但偏偏，格洛牙的屍體，還被之後趕來的雲隱使團逮了個正著。
隨之便是爆發出了一系列激烈的爭吵，尤其以雲隱使團的人反應最為尖銳，個個都氣急敗壞、怒火衝天。
木葉一方號召大家成為理中客，一直強調格洛牙死的非常蹊蹺，其中大有疑點。
雲隱使團則是不聽不聽，反正我們就是死了人，還被你們日向一族的族長殺了。
人命本身並不重要，但若是死的時間、地點非常恰當，便能發揮出來巨大的價值。
雲隱使團未必不看不出其中的疑點，但眼下是『否掉不平定協議、甚至為村子爭取利益』的好機會，又哪兒能分出精力去理會格洛牙是如何死的？
他們甚至認為現在的行為是崇高的，畢竟，不能讓格洛牙白死。
木葉自然也不會放棄快要到手的利益，反覆說著他們會查清事實，給雲隱一個交代，不希望因此影響和談。
雙方不斷爭執……
火影岩上，帶土站在四代火影的頭像上，微微眯著雙目，明明耳邊只有微微風聲，他卻彷彿將日向族地的一切都聽在耳中。
人命，利益，犧牲……
雖然緣由不同，形式各異，但在忍界，這種境況卻是時時刻刻在發生。
帶土本來也對其習以為常，直到那個夜晚，被選擇為『犧牲品』的人是……野原琳。
時至今日，他已是查清了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霧隱村在琳的體內置入三尾，計劃著以此來破壞木葉，無論成功與否，琳都是必死無疑，所以，卡卡西選擇擊殺琳。
事件並不複雜，為了保護村子，選擇犧牲一個人的性命，卡卡西的選擇也十分正確。
最關鍵的是，這也是琳的意願。
但帶土不願意接受！
這其中，一定有哪裡不對。
在霧隱村一番報複發泄之後，帶土回到了木葉，控制九尾在村子大鬧，幾乎復現了當時的場景，要看看他的老師——波風水門會怎麼做。
但結果很讓他失望，水門老師竟也選擇了犧牲，一如琳當初的做法。
犧牲，只是無奈之後的一種妥協，水門老師也不過如此，比起斑遠遠不如。
雖然有著諸多弊端，但斑的『月之眼』計劃要從源頭抹殺掉犧牲，有著能終結這世上的所有苦難的胸懷。
迄今為止，帶土還未完全寄託於斑的計劃，他還對這現實抱有一絲希望。
凝視著遠方的燈火，帶土久久不語。
眼下，又是一道關於『犧牲與利益』的難題，三代目會怎麼做？木葉又會怎麼做？
此次事件的結局，他很期待。
夜色深沉，黝黑的火影雕像愈發顯得冷硬，一股微風旋起，三代目的雕像上忽然多出了個人影。
大蛇丸目視著帶土的面具，嘴角揚起笑意，「雲隱使團的事情，是你下手做的。」
帶土從沉思中醒轉，聽到這聲問候，心中一驚，但很快他便恢復平靜，操著沙啞的嗓音道，
「真不愧是『三忍』，大蛇丸，沒想到你能發現我。」
「不過，你已經來晚了，事已至此，你已經無法阻止這件事繼續下去。」
「這種小事，我本來就不怎麼在意。」大蛇丸搖了搖頭，笑道，「讓我好奇的是，你的目的。」
「這是一個嘗試。」
驚訝於大蛇丸沒有立即發動攻擊，帶土緩聲道，
「我要看看，木葉是犧牲以換取利益，還是損失利益避免犧牲。」
「那你可要失望了。」大蛇丸挑了挑眉，
「木葉，所有人都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無論是貪求個體，還是為了集體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