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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耀茹戰杜升

  次日,天剛蒙蒙亮,項佑跟星玉子和良心、良仁師兄妹四人就到了大茅峰山下。

  大茅峰是茅山的最高峰,站在山腳下仰望,高聳入雲,望不到山頂。項佑還是第一次登這大茅峰,想到坐落在這山頂的九霄宮,心裡騰起了一股難言的味道。

  項佑他們走到上山路口時,發現在路的上面,有懸著一個石刻牌匾。上面書著「九霄萬福宮」五個大字,鐵畫銀鉤,字體蒼勁豪邁。

  項佑走近,抬頭遠眺了一下,逶迤而上的山道已經有成群的人在攀登。

  看到這麼多人,項佑不禁替良心師兄擔心了起來。本是有些信心的良心,現在剛毅的臉上也擠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不過他的步伐並沒有停下,還跟之前一樣大步流星。

  臨近頂峰,項佑看到了彷彿宮殿似的九霄宮。在它的外面雖有一排紅色的圍牆擋著,但裡面高大宏偉的殿宇卻勢不可擋地破牆而出,其勢震撼人心。

  在他們前面的人流並沒有進入那道巍峨的九霄宮大門,而是沿著高牆向右邊的棧道走去。項佑疑惑,靠近時才看到,有幾名九霄宮的弟子在門前指引著來人向右走。

  繞到山背,項佑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面積非常大,堪比一個小城的大小,在光滑的地面上有砌著十幾個巨大的圓形擂台,羅列整齊,一直延伸到廣場盡頭。

  項佑感嘆,真不愧是引領茅山的第一宮,規模和氣勢不是任何一個宮觀能比的。

  空曠的廣場上,已來了不少人,後面還有很多人陸續湧入進來。對於這塊地方能不能容納那麼多人,項佑一點也不會懷疑。

  「你們快看,」星玉子指著上面,喊道。

  項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廣場的邊緣,一面被削平的山石上,有兩條石梯。石梯頂部分別連著一條長長凹洞的一端,凹洞的位置在廣場的正中央,高度應該能清晰地看到廣場上的一舉一動。

  須臾后,湧進來的人漸漸減少,那個凹洞裡也相繼坐滿了人。在那凹洞中間比較寬敞的地方有一個大的木椅,上面還沒有人坐,仍空著。

  「那位置應該是留給九霄宮宮主飛陽真人的,」良心判斷道。

  項佑點了點頭,認為也是這樣。

  果然,一個身穿紫色道袍,鬚髮皆白的老道士,在五個身著暗黃色衣服的少年男女簇擁下,坐上了那個唯一空著的木椅。隨著他的到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眾人,都站了起來,向其施禮。

  廣場之上,近乎全部的弟子也都向上面的老道士彎腰行禮,項佑知道這個人定是飛陽真人無疑。

  跟在飛陽真人身邊五名弟子,自然也引起了眾人的注目。項佑略過其餘四人,把目光定格在一個女弟子臉上,忽驚得猛吸口氣,容貌竟如此美麗,她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下方,項佑心中狠狠地一震,暗呼:「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子?」

  「那個女的是誰啊?」良仁不禁問道。

  「她是飛陽真人的親傳弟子虛靜,」良心失神道。

  然而,就在眾男醉倒一片的時候。在那凹洞裡,一個體型肥胖的中年男子,走到凹洞邊緣的欄杆處,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在這個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的日子裡,非常高興,能夠和各位少年才俊聚在這裡。我相信你們也是非常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因為這一天不僅能夠讓你的辛苦修鍊得展示,從而揚名立萬。更重要的是,你將有機會進入修界第一的浩源學院。」

  廣場上,眾人聽到這裡,立刻歡呼起來。現在他們恐怕還要再加一條,那就是將自己的英姿展現給佳人看,期望求得青睞。

  「請大家靜一靜,」廣場偌大無比,肥胖中年男子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看到大家這麼激動,迫不及待的樣子,我們也將即刻開始比試。這廣場上共有十二個擂台,這些擂台是按照十二屬相命名的,每個擂台邊上都貼有一張人員名單,請之前報名的弟子找到自己所屬的擂台,然後等待自己那一場的比試。還有我希望,比試時你們能夠點到即止,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最後我祝大家——好運。」

  好多人一來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擂台,良仁師兄跟星玉子小師姐兩人也很快幫良心師兄找到了擂台。良心師兄的參賽擂台在中間位置,邊上刻有「未羊」二字。

  項佑看了一下,師兄是在第四場,跟一個叫恆岩子的比試,看這道號此人應是乾元觀的弟子。項佑有些擔心,茅山的三宮五觀不是徒有虛名的。

  良心師兄看到對手的名字后,卻笑了起來。拍了一下項佑的肩膀,說道:「師弟莫擔心,三宮五觀縱然強勢,但也分三六九等。乾元觀的弟子,只要不是恆信子和恆雲子,我就有把握一戰。」

  看到師兄信心滿滿,項佑也放下心來。自己平時不是修鍊,就是跟師父外出任務,對這些還真不太了解。

  就在這時,一個黃袍老者走上了擂台,對圍著擂台的眾弟子宣布:「未羊擂台的比賽即將開始,請第一場比試的虛知和黃乙兩個弟子上台。」

  站在擂台中央的老道士,項佑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伸手指著那個擂台上,盯著良心師兄的臉,道:「他不是那個——」

  良心微笑道:「是冬瀘真人,不僅是他,你看——有好多小觀的觀主在擂台上做裁判。」

  項佑左右看看,果然是這樣的,心裡疑惑道:「那我們的師父怎麼沒來啊?」

  良心嘆了口氣,道:「我們的師父愛面子,不屑做這種事。」

  「哦!」項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時,擂台上的兩人已經相互行了禮,準備動手。

  虛知,不用說是九霄宮的弟子,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道袍,是核心弟子的標誌。黃乙穿著綠色的道袍項佑卻不知道了,不過有勇氣來參加比賽,想來修為也不弱。

  晨陽照耀,微熱的光芒讓人不會懷疑今日又是一個炎熱的一天。這個地域的夏天總是比其他地方敏感,就好像少男少女第一次偷吃禁果,急不可耐。

  溫和的風刮過,帶起了場上兩人的衣袍。黃乙閉起雙目,先動了,只見他雙手抱拳兩個食指併攏指天。

  項佑眉梢一挑,嘴角一動:「手訣,是加持?還是攻擊?」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告訴他了。

  只聞擂台上傳來一道聲音,內容不清,似情人般地低語,似吟遊詩人地哼唱,又似和尚虔誠地誦經。聽到這聲音,項佑只覺有一股莫名地煩躁之意,自心底洶湧而出。

  項佑一驚,急忙集中精神,默念清心咒,試圖將這股邪氣壓下去。當全力抵擋的時候,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向邊上看去,發現他們除了良仁有稍稍皺眉外,良心和星玉子抵禦的都很輕鬆。

  沒有顧慮后,項佑凝心神繼續默念清心咒。但剛才的耽誤似給了那股邪氣有機可乘,項佑只覺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地快,雙眼裡一陣炙熱感似要噴出火來。

  項佑暗呼:「糟糕!」但臉上卻無懼色,雙手掐訣,給自己加持。

  片刻后,項佑心中的邪氣漸漸有所好轉,這才暗鬆了口氣。不過默念清心咒卻不敢停下,因為黃乙的嘴仍在快速地上下顫動著,魔音繚繞。

  「擾亂心神,是彌罵咒,」項佑驚懼地看了擂台上的黃乙一眼。但轉念一想,這咒語雖然厲害,也只能擾亂心神,要做到傷敵,看他的道行似乎還遠遠不夠。

  項佑把目光轉向虛知,那道黃色身影仍佇立在台上,紋絲不動,看他的臉色,這彌罵咒似乎對他也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時間推移,擂台上的兩人還在僵持,而相鄰的兩個擂台上早已戰成了一片。就在眾人疑惑,他們是不是打算就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黃乙邁開步伐,首先向虛知沖了過去。

  用武技近身搏鬥,項佑猜測黃乙的舉動。同時施兩術,在項佑的認知里還沒有這個概念,他黃乙已經施咒,想要再施法術,必須要終止當前的咒語。

  果然,黃乙逼近虛知,一拳擊向虛知的臉,剛勁威猛,力道渾厚,有碎裂巨石之威。起手就是實招,並沒有虛晃對手,倒是出乎項佑的意外,他認為至少會試探下對手的虛實。

  這一拳生猛無比,速度卻不快,項佑自問有信心躲過,他相信身為核心弟子的虛知也一定能避開這一擊。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虛知並沒有閃讓,而是抬手橫在自己的臉前。

  倏忽,拳掌相接。洶洶之拳驟然停止,彷彿擊在一塊堅硬的鐵板之上,中道而止,但又彷彿擊在一團柔軟的棉花之上,沒有造成任何聲勢。

  「這就是九霄宮核心弟子的實力嗎?」項佑震驚不已,怔怔地看著擂台上的虛知出神,避都不避硬接這一拳,恐怕良仁師兄也沒有這般信心。

  自己的全力一擊就這樣被對方輕輕鬆鬆接住,黃乙心中駭然,嘴角扯起一抹無奈的苦笑。實力懸殊太大了,當下拱手認輸,下台離去。

  本以為會有一番龍爭虎鬥,沒想到剛交手就結束了,項佑有些意興闌珊,不過這結果倒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老道士冬瀘真人再次走上擂台的中央,捻著鬍鬚微微笑道:「首先祝賀虛知獲勝,點到即止是我樂意看到的,兩人比試,千萬不能意氣相爭,除了知己知彼,更要有自知之明的覺悟,這一點黃乙做的非常好。——下面是第二場比試,請參賽人員耀茹和杜升上台。」

  項佑眉梢一挑,有好戲看了,是元符萬寧宮和崇禧萬壽宮的弟子。

  茅山三宮,兩宮弟子交手,應該很精彩。

  一陣輕風盪起,一個青色的人影躍上了擂台,與此同時,一個灰影緊隨其後。

  擂台上,兩個人影身形方定,就立即向對方抱拳施禮。

  冬瀘真人核實兩人的身份,並且簡單跟兩人說了一些規則后,轉身離開擂台。

  毗鄰的山頭上,太陽早已冒了出來,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這片場地上,幫眾人驅走了清晨的寒涼氣。

  項佑迎著和熙的陽光把目光投向台上的一男一女。那個穿青色道服的女子應就是元符萬寧宮的弟子耀茹,姿色比較普通,但也有可能是沒有經過好好打扮的原因,那寬大的青色道衣罩在她瘦弱的身上顯得不倫不類。

  而她面對的崇禧萬壽宮杜升,比起她的瘦弱則要霸氣很多。杜升的體形不是很胖但非常魁梧,頭圓圓的,更顯得他比一般人要壯一些。

  從表面上看,杜升比起耀茹要強勢很多。但是項佑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天知道那個肥肥的衣服里,那個瘦弱的身體到底隱含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杜升似乎信心十足,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師妹啊!對不住了。今天師兄我可要辣手摧花了。哈哈——哈哈——」杜升自動把耀茹劃分到師妹的行列,神情高傲,狂笑不已。

  耀茹抿嘴一撇,沒有理會此人。香肩向前微傾,「咣!」背在身後的長劍陡然破鞘而出。光華閃爍,懸於空際的長劍彷彿剎那有了生命般,提起劍尖徑直向杜升刺去。

  符籙三宗雖然符術冠絕天下,但是三宗各派不也全是都使靈符的。以茅山為例,三宮就是有不同的修鍊法門,其中除了九霄萬福宮是正宗的符籙門派,餘下兩宮都不善使靈符,元符萬寧宮就是以道法見長,而崇禧萬壽宮卻是主修武技和兵器,算是一個最接地氣的門派。

  像項佑所在的真君觀由於受到資源的限制,所以沒有主修術或法,只是什麼都學一點,但也都只是些皮毛,更高深的也沒有。正因為這樣,項佑在沒有什麼可學習的情況下,更是把這些小術法控制的爐火純青,身體的修鍊也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跟真君觀類似的小觀還有很多,他們常被人嘲笑為「修界的三腳貓」。這些人由於資源的局限性,修為境界也受到了限制,大多數只掌握了「築基煉己」的修鍊法門,有的甚至都不全。像真君觀這樣階位的提升,從「築基煉己」一直到「煉精化氣」中的前篇「納氣」,已經算不錯的了。

  杜升雖狂妄,但也沒有自負自己能夠穩贏,對手可是跟自己一樣是」三宮「弟子。

  面對朝自己快速而來的劍,只見杜升左腳往後挪了半步,升起右手掌向前推去。剎那間,那隻肉掌被一團血紅的氣體纏繞包裹。

  「當!」彷彿金屬碰撞的聲音,長劍被彈開出去。

  「血氣,他是外修。」項佑低語道。

  良心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聽這聲音,應是聚形了。」

  項佑心一驚,深吸了口氣,目光閃爍看著杜升。

  一擊失敗,耀茹雙指並劍,如電般指向失控的長劍。倒飛出去的長劍瞬間在空中頓住,隨著耀茹把雙指指向杜升,長劍又再次刺向他。

  長劍如閃電般,倏忽而至。杜升抬起被血氣包裹的右手,向前猛揮去。

  「當!」長劍再次彈飛出去。

  耀茹悶哼一聲,立馬凝神,穩住劍形。

  「沒有用的,除非她的那把劍是寶器,不然傷不到他分毫,」良心頗感無奈道。

  寶器?項佑想到觀里的「上真劍」,自己也只是聽說,連樣子都還沒有見過,立馬搖了搖頭。

  耀茹收回無功而返的飛劍,目光堅韌,神色並沒有因為剛才受挫而起一絲波瀾。

  杜升眉頭微皺,盯著耀茹,戰鬥前的狂妄已經消失不見。剛才擋住對方的攻擊,就已經看出,對手雖然是試探,但是出手果斷凌厲,稍有大意就有喪命的危險。

  杜升揚起右拳向前沖了過去,他出手了,開始先發制人。那隻鐵拳彷彿鐵水澆鑄,被耀眼的紅光覆蓋。

  這一拳,迅速生猛。比起之前黃乙的那一拳,則要厲害得多,恐怕虛知也不敢硬接這一拳。

  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聚在耀茹身上,那個身材纖瘦細長卻穿著肥大袍子的少女。只見她雙手抱拳伸出食指並劍指天,嬌呼一聲:「風起!」

  「呼——」

  耀茹衣袍翻飛,起風了。

  項佑看向台上彷彿置於風口的耀茹,又看看周圍,感覺不到一絲的風,看來只有她的周圍有風。

  耀茹忽又指向杜升:「逆!」

  杜升迅捷的身形明顯一頓,比之前放緩了很多,看他倒飛的衣袍和飄舞的散發,似乎處於勁風中。

  攻勢受阻,杜升並沒有停下,仍向前衝去。

  「聚!」

  又一聲嬌喝,耀茹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話音剛落,兩人中間,突然浮現了很多近乎透明的無柄短劍,跟隨風向,朝杜升疾射而去。

  「好絢麗的道法,」項佑羨慕不已。

  「要是我們觀里也有這麼厲害的道法就好了,」星玉子嘟著個小嘴,頗為不滿。

  台上杜升見到前面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利劍,立馬停下腳步。暴喝一聲,兩腿下蹲,雙臂交叉面前。紅光閃閃,一塊紅色的氣盾快速在他的前方凝成。

  「嘣!」「嘣!」「嘣!」……

  眾多利劍撞擊在這血氣凝成的盾牆上,無數爆開的聲音響起,竟沒有一柄能夠穿透這塊阻擋物。

  少頃,攻擊停止。耀茹似有些不支,臉色潮紅,氣喘吁吁。

  「比起道術和武技,道法是最耗精神的了,」項佑頗有感受地說道。

  良心點了點頭道:「血氣當真厲害,要不是不能加以利用,這氣絕對不是『元氣』、『真氣』可以比擬的。老天是公平的,讓它們各有所長。」

  「那師姐要輸了嗎?」良仁說道。

  「也不一定,破氣傷他的方法有很多,寶器和內修的『勁氣』就是兩種,」良心盯著那青色人影,緊接著又道,「還有就是她有更強大的道法。」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杜升怒吼著沖了上去,大喊一聲:「劈山。」

  只見杜升躍入空中,翻身一周,伸出右腿,用腳後跟狠狠劈向耀茹。

  耀茹自知不能硬撼其鋒芒,忙躲避。

  杜升兇猛一擊擊空,看耀茹后閃,也緊貼了上去,打出一套組合拳,但都被耀茹一一躲了過去。杜升看自己如此虎虎生威的攻勢,竟然碰不到對方,心下大急,當下手指彎曲,抓向耀茹,攻勢也變得凌厲了很多,有幾招差點碰到耀茹。

  耀茹也被嚇得不輕。

  「是虎形,」項佑動容道。他如今對武技也頗有了解,沒想到普通的五形拳在年僅十六、七歲的杜升使來,竟然變得如此不凡。在人間江湖上,恐怕沒有二三十年功夫,根本沒法比較。項佑感慨萬分,修血氣和不修血氣差別當真大。

  擂台上,杜升一個掃腿,耀茹身輕如燕,后翻十來丈遠,方停下。

  翻身後,耀茹蹲在地上並沒有起身,雙手在胸前舞動,嘴裡碎碎念念,雙目輕合。

  「三密加持,什麼道法?」項佑心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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