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情報販子
煉體力士擂台，直徑約三十米，無圍欄。
學子講究近身搏鬥，體術角力。
煉氣武士擂台，直徑五十米的樣子，也無圍欄。
可近戰可遠攻，不過學子一般都下意識的，交戰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保持煉氣士最有優勢的中距離對戰。
煉神方士的擂台卻複雜很多，不僅直徑上百米，上麵還有許多障礙物，假山，洞穴，小土樓。
學子都是蒙眼上台，憑借精神力感知事物，找地方藏身，保護孱弱軀體，再盡可能延長戰線，遠距離作戰。
誰被近身，誰就危險。
盡管是同體係對戰，但眾學子仍舊以各自體係最擅長的方式比拚。
畢竟年考時，或者更遙遠的未來，都會有跨體係對戰，需要練出最穩妥的鬥法策略。
一境生之間的比鬥，其實很單調。
煉體一重巨力，橫練筋骨。
力士交戰尚可入眼，拳法身法交戰，拳拳到肉，誰力氣大技巧強，誰便勝出。
雖是小孩打架，也有模有樣，看得叫人血脈僨張。
煉氣一重通脈，顧名思義，打通全身經脈。
卻是隻練了一些呼吸法，還未聚出真氣，對戰鬥力沒有本質提升。
作戰方式與煉體力士差不多，以打亂對方呼吸法為目的，直來直去。
還沒有力士視覺衝擊力強。
充其量，有極個別天賦異稟者，領悟出了“內勁”，經脈中氣息流轉，如龍吟虎嘯，震傷敵手。
最無聊的當屬煉神一重開靈境方士比鬥。
看得人直打瞌睡。
煉神開靈境，隻是打開了神魂世界，能淺薄運用有限的精神力。
便如眼前，兩個娃娃蒙著眼睛，鬼鬼祟祟找地方躲貓貓。
而後不斷散出精神力試探，大部分情況是，還沒發現對手在哪兒，自己先精神使用過度，萎靡暈厥。
誰先暈誰輸。
楊須：“……”
突然好像不怎麽想打輸出位，去潛心修煉了呢。
但煉神方士比鬥卻也最凶險，擂台旁配兩個教習時刻在旁看護，以防學子控製不住精神，陷入沉眠。
或者精神力交戰，發生不可逆的影響甚至損傷。
“一境生比鬥，便是如此。
修行從無到有，以一生二，才能演化出各種神異。
世間所有一蹴而就之事，皆是厚積薄發。”
應語薇見楊須無精打采，輕聲說道。
她有些擔心，本就無心修煉的楊須，因見到這麽多人修行成果不顯，愈發沒有興致。
這世界，終究拚的是拳頭，得想辦法勸四郎修煉才行。
哪怕難以有所成就，練出些自保之力也是好的。
隨即又覺得自己多嘴，論對修行的了解，應當比不過四郎。
楊須搖頭，沒說什麽。
他無精打采的原因，是沒有合適的對象，讓他出手，人前顯聖。
這些一境生，一來年齡太小，心智稚嫩，修行方麵的東西解釋起來，怕他們不懂。
楊須可沒有時間和耐心去哄小孩。
二來，也不知是不是這一屆一境生不行，天賦大多隻有乙等下品，堪堪夠入學宮門檻。
而且都沒有臨門一腳就要突破的人選在。
楊須認為，物以稀為貴，技術、神通也是一樣，不能隨意使用。
以免顯得太便宜，讓人看低了價值。
一境生中，沒有配得上指點迷津神通價值的人存在。
不過，楊須也並非一無所獲。
他發現指點迷津神通，不僅可以指點修煉進境，各種拳法身法等武技、術法，也在神通作用之列。
這讓楊須更有信心，能夠達成此行目的。
至少，可以省下不少頭發。
見楊須久久沉默，隻是四處觀望，李百通納悶了。
本公子時間何其寶貴，哪能隨便浪費？
囁喏良久，終究沒耐住性子，問道：“敢問先生，可是看上了哪位學子，想要收為徒弟？”
他自然知道蘭崇宇已經拜楊須為師的事情。
聯想到最近楊家被城內望族林家針對，大概猜出了楊須的來意。
無非二二三四再來一次。
一個總督不夠壓人，就再來一些顯赫家族。
你林家就是個個三頭六臂，自詡銀湖城第一，也未必就能一手遮天。
算盤是好，但……
李百通心下搖頭，楊家四郎恐怕還不清楚，他究竟為何會惹上林家。
楊須詫異看李百通一眼，不僅消息靈通，腦子也還可以，知道我大概意欲何為。
想了想，道：“收徒不收徒，暫且兩說。
不如李學子告訴在下，這上千一境生中，誰家世最好，最受家族看重？”
李百通心道果然，目光掃過各擂台旁眾一境生。
少頃，指向一名女童：“文秀眉，內城守衛統領文常山孫女，很受疼愛。
文家家底也還不錯，老家主是煉氣四重高段武士，多年行走，頗有人脈。”
楊須順目望去，一個七八歲的可愛小女孩，不斷調整呼吸節奏，準備上擂台。
她旁邊負責教授的教習，正不厭其煩一遍遍強調呼吸法要點，對戰節奏與竅門，不要緊張……
結果，小女孩文秀眉更緊張了。
煉氣天賦乙等下品，修為一重通脈七段。
家主四重境武士，在銀湖城算中等家族。
綜合考量……
“年紀太小，不好溝通，資質勉強過關。”
楊須喃喃自語，搖了搖頭，不值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百通倒吸一口涼氣。
文秀眉的天賦評級，他知道，確實剛剛壓在大正學宮錄取線上。
不由打量了楊須全身上下一遍，未發現他攜帶任何測試修煉天賦的法寶。
這是單憑眼力，判斷天資？
還是得了什麽上古秘法？
頓時心中大喜，不論是上蒼眷顧身懷異能，還是撞了大運得到神術。
價值都不可估量。
各大勢力近年搶弟子愈發勢如水火，為了得到好苗子，用盡心機手段。
如果提前得知誰家兒女天賦超群，作為情報拿去販賣，那財路與人脈，就都開了！
作為情報販子的李百通，瞬間意識到楊須不經意顯露出來的價值。
動上了心思。
等等，那同行葉飄瑤，進入楊府，莫不是也為了這個楊須的神奇本事？
不知道葉飄瑤有沒有和楊須達成合作關係……
李百通眼珠一轉，決定冒險一博，以寶物加持傳音道：
“楊先生，想必您已經看出來，以學生的天資，根本進不了學宮。
實不相瞞，學生之所以能留下來，乃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這分院院長，有些不可告人的把柄在我們中原樓手裏。
作為與百花閣齊名的情報網，請先生相信學生所代表的實力，不在葉飄瑤背後勢力之下。
今學生想與先生互惠互利。
若先生有意，請莫要聲張，學生會找到安全的地方與時機，與先生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