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疾風將起
蘭夫人母子此次前來，隻是送拜師禮，順便為楊家揚名站台。
沒坐多久，便準備離開。
楊須順勢履行師父義務，指點好蘭崇宇半月內修行之策略。
如果順利的話，蘭崇宇將在近日，精氣神三道都晉升二重。
不過這位便宜徒弟似乎不太高興，從見楊須開始就悶悶不樂的樣子。
臨走前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師父，您與葉姑姑在馬車上……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語氣那叫一個酸溜溜，充滿了嫉妒。
之所以沒有怨憤，是因為蘭夫人來時路上跟他說過，楊須根本逼迫不了葉飄瑤做任何事。
反過來還差不多。
即便二人真有什麽羞恥關係，怕也是葉飄瑤自願，甚至是強迫楊須……
蘭崇宇當時就想，為什麽葉姑姑不強迫我啊？
我可以的，我願意的！
論嬌嫩，我比我師父更勝一籌，就是長相差了一丟丟。
葉姑姑這頭老牛咋不來啃我？
這會兒特別希望師父楊須跟他說，一切都是假的。
楊須想了想，很快明白這個小澀胚是個什麽心理。
禦姐控不是罪，倒是與我這個師父審美相似。
決定逗逗徒弟：“都傳成這樣了，你說是真是假？怎麽，莫非你要質問為師？”
蘭崇宇強忍心中酸澀，帶著些不甘，委屈巴巴道：“徒兒不敢。
隻是，葉姑姑與師父有違背倫理之嫌，徒兒希望師父盡快明媒正娶，給葉姑姑正統名分。
如此，雖難免有人亂嚼舌頭，卻也好過不明不白，免得你們二人感情為人言所累。”
楊須笑了，徒弟心性不錯，這個回答可以打滿分。
“崇宇，為師天賦異稟，又血氣方剛，正值春秋鼎盛之時，馬車內與葉老板隻相處了半刻鍾。
如此之短的時間，對為師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這一點，等過兩年你娶了妻子，就會明白。
總之，為師與葉老板之間，純潔如冰雪，並無任何苟且。”
楊須一本正經道。
卻叫蘭崇宇表情呆滯，他早就懂得男女之事，明白師父言語中的意思。
就是怎麽都沒想到，師父用來澄清的理由，竟是如此……清新脫俗，一言難盡。
呸，真不要臉！
蘭崇宇心裏鄙視了師父一句，旋即開心起來。
既然師父與葉姑姑尚未發生什麽，那我就還有機會！
便道：“師父前麵說的什麽，徒兒不太懂。
但是徒兒願意相信師父，您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半月後再來找師父請教，徒兒告辭。”
蘭夫人在一旁聽得麵紅耳赤，果然不論男人還是男孩，最喜歡吹的牛，就是關於那方麵的。
裝作沒聽到，她又說了一遍林家應該會投鼠忌器，楊少師不用擔心。
便揪著兒子的耳朵離開了楊府。
好膽，敢打你娘姐妹的主意！
回家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個報應！
……
一天時間，悄然過去。
就在楊須準備找應語薇或者宮非魚聊一聊的時候。
手下有人通報，有一鏢局夥計運送貨物往返城鄉時，遭遇搶劫。
貨沒事，人卻受了不輕的傷。
楊須頓時警醒，忙去查看慰問。
傷人不劫貨，絕非盜匪所為。
次日，如出一轍，受傷的夥計增加到四名。
第三天，增加到十二名。
真相已經很明了，是林家開始搞事了。
他們甚至都懶得遮掩，明晃晃告訴楊須，沒錯，就是我林家動的手！
連蘭夫人都低估了林家的囂張跋扈。
目前未傷人命，可能隻是警告。
若是楊須態度堅決，不去林家服軟，那恐怕就不再是警告了。
“把生意暫時停下吧，先給夥計治傷。”
楊須坐在書房中，對楊小六和常威吩咐道。
愁眉緊鎖，思慮對策。
常威卻道：“稟東家，受傷的夥計今天傍晚已經被他們家人接走。
說……不敢再為楊家辦事，請四郎諒解。”
楊須呼吸一頓，笑容略帶幾分苦澀：“工錢補齊，醫藥費給足，再送些禮物聊表心意，好聚好散。”
“是。”常威應喏，又道：“此外，府中不少人表態要請辭，兩天後八月期滿之日，可能……沒幾個人願意留下。”
楊須沉默。
麵對林家這種層次的敵人，便是他楊須也沒什麽信心，更何況府裏來做工的其他人。
沒人願意冒險賭一手楊家能在林家針對下安然無恙，才是正常的。
這一次不比十天前，那是前程堪憂，現在卻可能會喪命！
楊須指點迷津的本領再誘人，再有前途，也抵不過林家帶來的生命威脅。
命都沒了，未來再大的希望，都是空談。
“想走的，都解除契約吧。照我十天前說的那樣，發放八個月工錢。”
楊須揉了揉額頭，看向常威：“常威兄，你的意思呢？”
“常威不才，想拜東家為師，侍奉左右，以報大恩。”
話說完，他立刻跪拜下去。
那日蘭崇宇來楊府送拜師禮時，常威才猛然醒悟，原來東家與我說的那些怪話，是想讓我拜他為師。
當時非常後悔，幾日來一直找不到合適時機，找回錯過的大好機會。
此時不表明心意，更待何時？
楊須都有些被感動到了：“常威，你可要想清楚。
楊府夥計和四郎徒弟，這兩個身份天差地別。
眼看姓林的是要滅了我楊家無疑，你這時候拜我為師，恐怕免不了受到牽連。”
“常威不懼，死亦無悔。隻是家中母親與妹妹，想請東家幫忙安頓。”
“……連夜送去總督府，我會寫信請你師兄照應。”
“謝東家！”
“還叫東家？倒茶吧。”
楊須又收了一個徒弟，但楊府人數，卻從過百之眾一下驟減至寥寥數人。
同意解除契約的消息傳下後，當天府中眾人便迫不及待成群結隊去了賬房。
厚臉皮的拿走了剩餘工錢，道德覺悟高些的，隻取走契約，便歎息著離開。
半月前以為楊家完了，十天前楊四郎一鳴驚人，又讓人以為楊家有重振乃至更興盛的希望。
哪能想到十天之後，就要遭受更嚴重的危機。
林家啊，名副其實的銀湖城第一家族。
在這顆大樹麵前，楊家都算不上幼苗。
趕緊跑路吧。
如今，除了三位明顯是假裝楊家人的嫂子，就隻剩楊須本人、楊小六、常威，以及兩個孤苦無依無處可去的孤寡老仆人。
連伯祖父楊煥，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早已溜之大吉。
修行世界，家族興衰隻在一瞬間。
夜晚時分，楊須在房中靜坐，手指閃爍金光。
第二次小道有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