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這一次，已經中舉，回京的路上可謂是無拘無束的在船上，看著江面的白帆點點，或垂釣江上，或是三兩人品茗作詩，下棋作畫，倒是十分瀟洒。

  在船上，林洵與蘇澤也會偶爾聊一聊京中局勢，順帶慢慢的考慮著自家的未來。

  整個朝廷的事兒越想越是複雜，蘇澤決定下一屆鄉試，三年後他十七歲再開始往這渾水裡趟的話，自己還算是有足夠的時間去更加用喜得琢磨這生存之道。

  這一日，天氣睛朗，蘇澤在船頭髮頭呆。

  「還有幾日到京城？」

  蘇澤放下了書，頭也不回的問道。

  「三日，大少爺，天又該開始涼了，這都快一年多了，老爺太太還不知道怎麼想您呢，還有二爺，大姑娘，和您最是親近，知道您回去，也一定高興的很。」吉祥笑著答到。

  「明兒就開始收拾東西吧，對了，一路上買的些東西另忘了分開裝了帶回去，咱們走了這麼一趟，要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只怕你家大少爺我日子可不好過。」

  蘇澤嘴角牽著笑意，他既然還有三年的時間，既然想通了一些自己要走的路，那麼自然也就能恢復往日的樣子了，一天到晚板著臉，別人不難受，他自己也難受，只是他自己有一點沒有注意到，那就是他到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現在越來越像是土生土長的樣子，越來越少想起以前的那個時代了，果然這世間最最厲害的就是時間，他能讓你不知不覺中就完成轉變。

  「知道了，大少爺。早就準備了一個大大的箱子，裝這些物件呢。都是些稀奇的東西。」

  小廝湊到了蘇澤的身邊，開始講述這一路的收穫，合著外頭的船工號子，讓整個船艙都多了好些的生氣。

  蘇澤回京的時候京城已經開始進入深秋了，匆匆忙忙的和林洵告別後就回家了。蘇城看著這個一年的沒見的兒子，滿臉的欣慰，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兒子真的能在這四次考試中取得這樣的成績。在不到十五歲的稚齡以第十五名的好名次得中舉人。

  更是絕對讓家人欣喜的成績，雖然說蘇城自信，依著自家如今的身份，院試之前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也相信自家兒子學識確實不錯，能和尋常大一些的孩子比擬，可是真能在考場上也能發揮的這麼好，那隻能說是這個兒子心態不是一般的好了，他記得，當初考試的時候，見過多少一進考場就緊張的忘了書本的學子，能發揮出七八成水平的已經是很不錯了，而初次考試一筆都寫不出來的都有不少，可這樣的擔心到了自家兒子這裡，似乎全不見了。

  「你得中舉人的功名這事兒，京城已經有不少的人知道了，如今到了外頭，只怕有不少人會喊一聲神童什麼的，你切記要戒驕戒操，不可太過驕傲，不過是一個舉人，不值得你太過重視，倒是三年後的會試，才是你要下苦功夫的時候。」

  作為父親，即使對兒子的成就再高興，他也不能不維護一下自己的嚴父形象，在一個也生怕兒子被這麼一點點的成就迷住了眼，無意中被捧殺，所以雖然心中樂呵的不行，嘴上卻依然說著訓誡的話。

  他這裡說的高興了，另一邊的趙氏卻不滿意了，一把扯過了蘇澤，一臉不滿的對著蘇城說道：

  「孩子才回來，你就不知道說些好聽的，看看，兒子都瘦了，一個人在老家住了這麼久，也沒有個人關心，還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呢。你這個當爹的，也不知道好生的關心一二，真是的。」

  她是真心疼，雖然這孩子打小就不怎麼讓人操心，也很是有主見，有本事，可是這畢竟是個孩子，當娘的自然心疼的緊。

  「說起來，這一次多虧了族長，幫著做了許多的事兒，父親，之前我給你來信置辦族田的辦族學的事，讓族長幫忙管著，族長說等年前家中管事兒來的時候，會讓人送信來的。對了，去年老家田產的出息我截下的那五百兩，另外做了一個賬本，這裡頭是我花銷的清單，給父親過目。」

  蘇澤見著父母因為自己的事兒，很有些要吵嘴的樣子，忙扯開了話題，說起來，去年蘇澤回家之後，清理了家中很多的事務，順帶還親自查看了好些的田產之類的，等到了年尾收賬的時候，更是親自一個個過問，在清理了一次自家的所有產業之後，做主將這一年出息的兩萬多兩銀子重新分配了一下，其中一萬兩送往京城給蘇老爺，另外一萬兩又置辦了10頃良田，如今他們家是官宦人家了，在這蘇州城想要買良田已經有了資格，這會兒不趕緊的增加田產，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至於京城的花銷？那京城每年足足有一萬五千兩的出息，加上送過去的一萬兩，還有這幾年家中存銀，那絕對是足夠的。

  剩下的五百兩那就是他扣下的一年開銷了，原本是準備給他各處送禮或者結交友人用的，甚至因為他從京城運來了好些的皮子，還沒有關卡稅賦，好生的掙了一筆。所以現在他還有好些私房。

  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嘮一嘮家常。蘇城因為族學的事好好的誇獎了蘇澤一回，說他赤子之心，想出這麼一個好辦法幫扶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