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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終於,平川哲文不再原地徘徊

  看著門口的葉月禮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的站了好一陣子……實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月,新年快樂……你怎麼會來這裡?」

  想不明白的平川哲文,終於在問好之後人忍不住詢問出聲了——他總有一種葉月是來給他添亂的預感……畢竟這名女高中生也喜歡他嘛……現在情況又這麼複雜。

  「我怎麼不能來這裡了?」葉月禮彌上揚著腦袋反駁。

  「你不是在京都?」

  「京都就不能來東京了嗎?果然東京人就看不起外地人。」葉月禮彌隨口說著,倒是很不客氣地直接走進了平川哲文家。

  「……」平川哲文讓開了一點位置,接著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話?用地域偏見來攻擊有地域偏見的人嗎?」

  所謂用魔法打敗魔法。

  「還有。」

  看著把這裡當作自己家、自顧自開始蹲下換拖鞋的少女,平川哲文補充了一句:

  「我可不是東京人。」

  「嗯?不是嗎?」葉月禮彌穿上了拖鞋,起了身。

  「不是,我老家在秋田,我高中才來的東京。」

  「那你就是沾染了東京人的惡習。」

  「……」

  平川哲文語塞了一下。

  這還真是怎麼說都可以。

  然後他就不再和葉月禮彌糾結這個話題了——

  「話說回來,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起這個,葉月禮彌倒是笑嘻嘻起來,乖巧的臉上顯露著可愛的青春女高中生的笑意:「沒什麼,只是想想,明明都新年了,結果你還因為和女友吵架一個人在家裡。像你這樣身邊沒有女孩子就活不下去的人,這樣的新年一定很難過吧?」

  「所以我就來了。」

  「……」

  還真是具備葉月風格的亂扯一通的理由。

  平川哲文不問了。

  他嘆氣了一聲。

  「算了,你怎麼說都行——能從京都跑來東京看我,還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收錢辦事,畢竟你都包養我了。」葉月禮彌說著,走到了平川哲文身邊,「你今天想在哪裡進行?」

  「進行什麼?」平川哲文狐疑地看了一眼葉月禮彌。

  葉月禮彌眨了眨眼睛,張開了小巧的嘴,擺了幾個口型。

  她說的是——

  「……」

  「……」

  平川哲文扭過臉,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地無言了一陣。

  「……夠了你。」

  葉月禮彌在笑。

  笑了一陣后,這名不太正經的女高中生,終於停下了。

  平川哲文也重新偏回來臉:「我現在要吃早飯了,你要幹什麼?」

  「你還沒吃早飯?」葉月禮彌倒是吃驚了一下。

  「才剛起床。」

  「……你還真懶散。」

  「這個點,很正常吧?」

  雖然他最近的確懶散了點,不過十點起來怎麼看都很正常,甚至假期這個點起來,都可以說是勤快了。

  「不正常。」葉月禮彌不認同。

  每日打工的少女,想象不出怎麼會有人這麼晚還沒吃早飯。

  「你們秋田人真懶。」她這麼評價道。

  「……」

  「沾染了東京人的惡習罷了。」

  平川哲文停頓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地說著,走向了廚房。

  ……

  在廚房內的冰箱稍微翻了翻,最終平川哲文決定了他的早餐……果然還是簡單的麵包牛奶好了,填填肚子就好,反正馬上還要吃午飯了。

  坐在了餐桌邊,喝著牛奶,又吃了口麵包,平川哲文慢吞吞地嚼著。

  葉月禮彌則是坐在了旁邊,看著他。

  吃東西的時候被這麼看著多少有些不自在……吞下一口麵包之後平川哲文回應了葉月禮彌的眼神。

  「一直看我幹嘛?」他忍不住問。

  「不能看嗎?」

  「吃飯有什麼好看的。」

  「可愛的女高中生一直看著你,你不應該感到興奮嗎?」

  「……什麼人才會被看一下就興奮?」

  「hentai。」葉月禮彌眯著眼睛笑著吐出了這個詞。

  「……」

  不要覺得自己的嗓音很好聽就可以這樣毫不顧忌地罵人了啊……雖然這聲『hentai』的確很好聽沒錯……

  「我又不是。」平川哲文說。

  「你怎麼不是?」

  「從來就不是。」

  「喜歡上了自己學生的教師,應該怎麼都算是了吧?」葉月禮彌盯著他。

  「……」

  平川哲文被這句話噎住了,卡殼了一下,迴避了視線。

  他咬了一口麵包,又拿著杯子抿了一口牛奶。

  「……說這個……幹什麼。」

  葉月禮彌撇了撇嘴:「你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嗎?」

  「哪有那麼容易。」

  「是哪有那麼複雜才對。」葉月禮彌反駁。

  「怎麼不複雜了?」平川哲文說,「……無論是哪一方,傷害了都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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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全都要不就好了。」葉月禮彌又說了這句話。

  平川哲文終於瞥了她一眼。

  「這算什麼?」

  「這算正確答桉。」葉月禮彌點頭。

  「這是哪門子正確答桉?」平川哲文不是很想討論這個問題……有些荒唐的事情,光是一本正經地討論就足夠可笑了。

  就像是火箭科學家一本正經地和民科討論火箭應該燒煤。

  他現在討論「全都要」,就是這樣的可笑。

  「那你不是放棄不了任何一方?既然都放棄不了的話,全都要有什麼不對?」葉月禮彌又是這套說法。

  上一次電話里她就是這麼說的。

  偏偏,平川哲文還沒什麼好反駁的。

  捨棄不了是他自己說的。

  「反正肯定不行。」又咬了一口麵包,平川哲文這麼說道。

  這一句也為這個話題畫上了休止符,葉月禮彌撐著腦袋,不說話了,餐桌上沒了對話聲,只剩下了平川哲文吃早飯的聲音。

  ……

  沒有多久,平川哲文吞下了最後一口麵包,也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

  他拿過一張紙巾擦了擦。

  這時候,望向他的葉月禮彌又開了口。

  「這不行那不行的話,那你到底要糾結到什麼時候?」

  平川哲文折著擦完嘴的紙巾,又停住了。

  「……我怎麼知道。」他說。

  「你就打算這樣一直拖拖拉拉下去嗎?」

  「我沒打算,但我不是在想……」平川哲文說一半就停住了,他注意到了葉月禮彌。

  這名少女,此刻看著他,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能看出來好像很不滿的樣子。

  「……你幹什麼?」平川哲文眨了眨眼睛,盯著葉月禮彌有些不解。

  葉月禮彌好像生起了氣:「我說你……我當然知道你現在不好決定,不過你能不能洒脫一點?」

  「……什麼?」平川哲文還是不太能理解突然怎麼了。

  葉月禮彌盯著平川哲文,提高了音量。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那個時候在宇治川邊,你對我說了什麼?」

  「……」

  平川哲文有些茫然——不過茫然是對現在的葉月禮彌的茫然,不明白她要說什麼——對她的問題,憑藉優秀的記憶力,他倒是很清楚。

  葉月禮彌問的是他第一次陪著小笠鈴木子去京都考察的時候,他幫葉月禮彌解決了那個不明生物的問題,然後,那時候,在宇治川的河邊——

  「我和你說了我的能力的事情……這個怎麼了?」

  「還有呢?」葉月禮彌繼續問。

  「還有……我說我……無所不能。」平川哲文想起來了,現在複述這個詞的時候,他還有些羞恥。

  「沒錯。」葉月禮彌點了點頭,「你說你無所不能。」

  「那後來——」葉月禮彌繼續問,「前一段時間,你又幫了我,你又對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

  平川哲文沉默了一下,沉思著,他好像明白葉月禮彌要說什麼了。

  而這一次,沒等他開口,盯著他的葉月禮彌就自行回答了她自己的問題。

  「你沒怎麼考慮地就把自己的絕大多數存款,交給了我,對吧?」

  「……」平川哲文保持著沉默。

  葉月禮彌繼續說:「還有,你對我說的……你有能力,所以你不想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要根據自己本心來幫助我,你是這麼說的,對不對?」

  「……」

  餐桌上安靜了一下,平川哲文默默點了點頭,「……嗯,我是這麼說過。」

  於是,隨著他的承認,葉月禮彌終於忍不住了。

  齊整的劉海下,這名少女皺起了眉,張嘴,聲音軟糯卻又堅定:「那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裡像之前的時候?」

  「你說你自己無所不能的時候的氣勢去哪裡了?」

  「你說你要把存款給我,說要根據自己本心幫助我,那麼一大筆錢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的時候的洒脫去哪裡了?」

  「拖拖拉拉、猶猶豫豫,你到底要這樣頹廢下去多久?」

  「……」

  葉月禮彌的質問聲,響在耳邊。

  平川哲文低著頭,盯著桌面上他擦完嘴丟棄的紙……他無法反駁。

  「現在——我問,你答。」葉月禮彌突然說。

  「——什麼?」平川哲文有些呆地抬起頭。

  「我問你答。」葉月禮彌說得乾脆利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久田?」

  「……是。」雖然有些沒能搞懂現在的狀況,但是猶豫了一下,平川哲文還是回答了葉月禮彌的問題。

  問題繼續。

  「那你是不是想要結束和筱原的事情,然後和久田繼續?」

  「有過。」

  「但是,你是不是又糾結著,如果這樣做的話,對不起筱原?」

  「……是。」

  「你還是喜歡筱原?」

  「喜歡。」

  「也喜歡久田?」

  「喜歡。」

  「放不下筱原也放不下久田?」

  「是。」

  「那你是不是兩個人都不想放棄?」

  「是。」

  「兩個人都不想放棄是不是就是全都要?」

  「是——不是!」

  「……」

  當平川哲文反應過來,想要改口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葉月禮彌雙手抱胸,盯著他。

  「……」平川哲文在這名少女的審視之下有些無言以對。

  片刻后,他又開始辯解:「這種事情,也只能心裏面想想,但是現實是不可能的吧?」

  「怎麼只能心裏面想想了?誰和我說的,要聽從內心的想法行事?」

  「……那不一樣。」

  「喂!」葉月禮彌忍不住喊,「你還打算繼續猶猶豫豫、拖拖拉拉?」

  「……」

  「你就說你想不想?」

  「……想過。」平川哲文說得聽小聲。

  「早這麼洒脫不就好了?」葉月禮彌滴咕了一句。

  「……」

  平川哲文無言以對。

  論跡不論心,現實的行為和想法很難做到是完全一致的,何況葉月禮彌還在對著他說著全都要,他內心要說沒有半點這種想法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可以吧?

  「怎麼不可以了?」葉月禮彌看出了平川哲文的猶豫,她繼續說,「你就是把自己的標準定得太高了。」

  「……」平川哲文抬起了腦袋。

  「你看你——」葉月禮彌解釋著說,「明明就是筱原詩織一廂情願的事情,夢境中的你又不是你自己能夠控制的?夢遊殺人還無責呢,你憑什麼想著對筱原負責?」

  「……」平川哲文張了張嘴。

  「就算想負責,出於的確是喜歡她——」葉月禮彌接著說,「但你又糾結著久田,糾結著不能全都要。」

  「……這跟標準太高有什麼關係?這本來就不可以吧?」平川哲文終於開口反駁,這種事情完全不符合社會一般規範的說。

  葉月禮彌想了一下,然後盯著平川哲文,開始舉例子。

  「你想想,你明明已經有著催眠的能力,說不定能夠催眠全日本,全世界,對吧?」

  「……」平川哲文沒有開口,沒有打斷葉月禮彌的講述。

  「一般人有這種能力,不說催眠全世界,肯定也會用這種能力給自己做點什麼吧?對吧?」

  「這樣,相比起來,你能夠守住自己的慾念,沒有濫用這種能力,已經很厲害了。」

  「既然這樣的話,相比起濫用能力,你只是對三名女生說全都要,又算不上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樣對比一下,是不是就好多了?」

  「……」

  比起濫用能力,只是他現在這樣的話,已經很厲害了……

  合著這是比爛?

  反應過來,平川哲文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那也不能標準這麼低吧?」

  「……那有什麼辦法,我這不是安慰你?」葉月禮彌滴咕著說,「已經發生的事情,你又放不下,做不到放棄哪一方,那不就只能降低自己的標準,當一個渣男,選擇全都要了?」

  「……」

  「……」

  平川哲文無言了片刻,接著,想到了什麼,盯著葉月禮彌問:

  「還有,什麼叫做對三個女生說全都要?」

  「當然還有我。」葉月禮彌理直氣壯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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