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平川哲文不想回憶起裙底的風景
接貓咪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
在大概11:30的時候,平川哲文抱著一個箱子,從寵物店裡走出,箱子里是三隻小貓。
至於米迦勒,它正在雨宮夜的懷中,在少女的撫摸下,慵懶地趴著。
「雨宮同學,接下來你要去哪裡?」
打量著街邊的店面,平川哲文一邊想著午飯吃什麼,一邊對雨宮夜問道。
雨宮夜揉著貓的腦袋。
「此身要陪米迦勒。」
平川哲文愣了一下。
「你要去老師家?」
「嗯,不可以嗎?」
少女用著單純的眼神看著他。
「不太合適吧。」
平川哲文說。
「不合適嗎?」
「嗯,不太合適呢。」
平川哲文的聲音很困擾。
上一次也就算了。現在又讓這名女學生跑到他家裡去,明顯不太合適呢。
「可是……」
雨宮夜有話要說的樣子。
「可是什麼?」
雨宮夜走到他的身邊,拉住了他的袖子。
平川哲文不得不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她。
這時候,雨宮夜踮起了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開口。
「平川老師,可是,剛剛您偷看了此身的裙底哦。」
說完放下腳尖,一隻手提了提裙擺,單純的眼神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白貓在這時候突然喵了一聲如同附和。
「……」
平川哲文的臉霎時間麻木了。
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應,以至於徹底沉默了。
「偷看女學生的裙底,真是糟糕呢。」
雨宮夜繼續開口。
「……」
明明花了好長時間才好不容易忘記的事情,現在又被這名少女提了出來。
腦海浮現糟糕的畫面,少女裙底的風景又一次出現。
而且當事人就在他的身邊。
平川哲文站在原地迎接著當事人的目光,心情複雜到難以用語言表述。
為什麼雨宮夜自己都一副不介意的樣子?反而他自己愧疚到不行?
還有這算什麼?
威脅嗎?
具有系統的他居然被這麼威脅了。
所謂「殺人者,人恆殺之;辱人者,人恆辱之」是這個道理吧。
「我想陪米迦勒。」
雨宮夜最後又說了一遍。
平川哲文則是繼續沉默。
但此時這種沉默無疑代表了默認,或者說無計可施。
平川哲文認為今天一定搞錯了什麼。
還記得他對於雨宮夜的初始印象嗎?
那個貼心又體貼人的中二病去哪裡了?
那個因為母親過敏,所以不敢養貓,因為在意母親的看法。所以隱藏起中二病。
這樣的少女去哪了?
假的嗎?
現在這副任性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屬於隱秘之身的惡劣性格嗎?
就像一開始的威脅那樣,根本不考慮當事人的想法呢。
可惡,現世之身在哪裡?出來救一下啊!
雨宮夜抱著貓,笑臉吟吟。
平川哲文一臉沉痛地再次思考起這個問題:
所謂隱秘之身,現世之身,到底哪個才能代表著這名少女的真正性格呢?
真的有人的性格可以割裂成這麼誇張的地步嗎?
——
一路沉痛的反思中,平川哲文買好了午飯,和雨宮夜一起來到了他的家中。
午飯是簡單的豬排定食——也就是套餐飯。
至於雨宮夜,她同樣花錢買了一份豬排定食。
「雨宮同學,你待在這裡確定你的父母不會擔心嗎?」
餐桌上在吃飯之前,平川哲文最後問了一句。
「此身已經向母親通報過了晚上再回去。」
雨宮夜回答道。
「好吧。」
平川哲文無話可說了,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
——
「此身開動了。」
坐在餐桌前,雨宮夜雙手合十這麼說了一句,接著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平川哲文倒是沒有在吃飯之前說一聲「我開動了」的習慣。
他只是看著自己的豬排定食,總覺得,沒什麼胃口呢……
假期的最後一天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種是「福利」,可是身為教師,這種事情很煎熬的說——
特別是當事人站在他身前、自己主動提起的這種事情的時候。
正常人都會為此尷尬不已的吧?
瞥了一眼對面看起來一切如常的雨宮夜,平川哲文又低下頭,默默吃飯。
不過吃著吃著,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關於雨宮夜和筱原詩織的事情。
——話說他好久沒有問過了。
「對了,雨宮同學,你還記得你和筱原同學之間的接觸嗎?」
「接觸?」
雨宮夜小口小口的嚼著,吃飯的樣子如同嚙齒科動物。
——比如剛剛在接米迦勒的那家寵物店裡,看見的兔子或者倉鼠那樣。
「對的,不是說好了你要和筱原同學交友的嗎?假期之前的周末。」
平川哲文提醒她。
「忘記了嗎?」
雨宮夜認真吃飯,沒有回應。
「……」
「真忘記了?不會吧?」
說起來平川哲文自己的確是忘了這件事情。
當初雨宮夜說「接受這個挑戰」后,平川哲文就沒管過這件事情了。
假期的事情,還有合宿的事情牽扯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麼雨宮同學你呢?不會完全沒開始行動吧?」
「當然不是。」
把食物吞咽下去以後,雨宮夜反駁道。
「只不過此身認為,在面對筱原同學這樣的強大敵人的時候,需要制定充足的計劃。」
「那麼計劃在哪裡呢?」
雨宮夜低下頭。
「計劃的確還沒制定完成。」
「那麼大概制定了多少?」
「快完成了。」
平川哲文一眼就看出來了雨宮夜的「快完成」,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為老師的職業素養,雨宮夜在他眼中就像那些因為作業沒有完成而找著借口的同學一樣。
「實話實說吧,雨宮同學。」
平川哲文毫不留情的指出了。
「你是害怕了嗎?」
「害怕?怎麼會?」
果不其然,一說到害怕,這名中二病就立刻不服氣起來。
「都說了只是在制定計劃而已。」
平川哲文不想拆穿了。
「那麼就明天吧,明天開始和筱原同學接觸。」
「……」
看雨宮夜的表情明顯不情願。
但是平川哲文可還記得剛剛被威脅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只能和筱原同學說一下,雨宮同學害怕了,所以沒有辦法。」
立竿見影。
「明天就明天。」
雨宮夜挺起了胸膛毫不退讓。
平川哲文撇了撇嘴。
儘管「報復」成功,但是感覺一點都不好。
從今天早上遇見雨宮夜開始,他的假期就沒了。
他自己還要因為看了學生的裙底,而接受良心的拷問和譴責。
而且現在他面對雨宮夜,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受。
平川哲文按住腦袋,打消了腦海中依據本能浮現的回憶。
很微妙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