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禍不單行
三人借著禹景溪的打火機往外走,剛出倉庫門就看到幾個大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
七月看了看他們,覺得後脖頸一個勁發涼,也沒敢停留,跟在辰冽後麵就走了出去
。
到了路燈下,禹景溪擦了擦嘴角,看著辰冽那有點喜感的發型,一拍大腿,在路上
哈哈笑起來。
“哈哈哈,老辰,你這個樣子還真是千年難得一見,要不是我一急手機不知道摔哪
兒去了,我肯定給你留個影!”
辰冽斜眼瞥了禹景溪一下,涼涼道:“我不介意讓你的傷口對稱一下。”
禹景溪一聽,瞬間就哭了臉,撇撇嘴:“哼!”
七月失笑,這兩人明明感情很好,但是卻經常互相嗆來嗆去。
“哦,對了,七月,你那一言難盡是不是得給我盡盡啊?”
禹景溪知道自己說不過辰冽,轉而換個目標,七月可比辰冽好捏。
七月也知道禹景溪是怎麽想的,剛想嗆回去,卻被辰冽搶了先。
“這裏不安全,先回去。”
禹景溪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左右看了看,說道:“你的車,我會安排人來取,
我們啊,看來得打的回去了。”
辰冽也無所謂,聳了聳肩,就往娛樂區外走。七月見辰冽動身,也趕緊跟在後麵。
禹景溪倒退著看了看身後,確定沒人跟著,才小跑幾步跟上他們。
“哈哈哈,老辰啊,張老爺子對你可是大手筆啊。”
剛坐上車,禹景溪就打趣辰冽,笑得幸災樂禍。
辰冽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本來打算閉目養神,這會讓睜開一隻眼睛瞥了他一眼,幽
幽道:“在老爺子麵前你挺吃得開,以後這種好事都留給你。”
“哎哎!不帶這樣的啊,我這操心操力的,還惹得一身騷。”
“咳咳!”看這情形倆人又要掐起來,七月趕緊出來插科打諢,“禹總監,真是謝
謝你啊。”
七月一出聲,禹景溪才記起這車裏還有一個人,他從副駕駛席上往後扭了扭身子,
笑著對七月說:“這都離開公司了,就別這麽叫,喊我景溪就可以了,這樣顯得我們
比較親近。”
禹景溪這麽說著的時候向辰冽挑了挑眉,心下是憋笑得難受。
“好吧,景溪,你們晚上,這是唱的哪出?”
七月自然也不扭捏,拋卻工作,禹景溪確是一位值得結交的朋友。
“這呀,得問老辰。”
七月轉頭看了看辰冽,不料對方已經合上雙眼,作未聞狀。
“……”七月訕笑,無奈轉向禹景溪,攤了攤手。
禹景溪也是拿辰冽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得收斂起玩鬧之心,向七月徐徐道來。
出租車繞了半個小時才繞出北區,再過一條支路就到主幹道了。禹景溪的故事也講
得差不多,七月是聽得麵色沉重。
“你們的世界,還挺複雜的。”七月半開玩笑說道,挽了挽鬢邊的青絲。
“這世上,就沒有簡單的地方。”
禹景溪剛要開口,卻讓辰冽搶了先,他老神在在的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
“簡不簡單,要看處於其中的人怎麽看。”
七月直直看向辰冽,她總覺得辰冽話裏有話。
“哎!七月這說得多!”
辰冽也沒再接這個話頭,而是淡淡問道:“景溪,你父親那什麽表態?”
禹景溪瞥了一眼司機,而後若無其事道:“我父親啊,你知道的,萬年的和事老,
就這事兒,他頂多就是個中立。不過啊,這西郊可不會都聽張老爺子的話。”
“西郊?”七月心裏暗記,這不就是明朗說的地方嗎。
“山雨欲來風滿樓。”辰冽喃喃念叨了一句,禹景溪沒聽到,七月倒是聽清楚了。
正當她還想問點什麽的時候,一直專心開車的司機師傅突然就咒罵了一句,大幅度
地轉動起方向盤。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強烈的震蕩就鋪天蓋地襲來,如同坐奪
命過山車一般,短短幾秒內翻天覆地,撐不到一會兒,七月就失去了意識。
在鄰近主幹道的小路邊,一輛的士傾覆著卡在一棵已經被撞斷一半的樹,車前蓋變
性凸起,裏麵嗖嗖地往外冒著煙。而在的士一步開外,有一輛黑色轎車,車頭微微凹
陷,橫在馬路邊上。
的士車內一片狼藉,汩汩的鮮血自車廂慢慢蜿蜒至路中,映著白慘慘的路燈,分外
詭譎。
“砰!砰!”從黑色轎車上下來幾個人,他們圍在的士車前,為首的一個不知給誰
打了個電話,而後他們試圖去救人,可正當他們靠近的士的時候,變故再生。不知什
麽時候,一輛車從主幹道如鬼魅般靠近,近到跟前了才馬力全開,輪胎和地麵劇烈摩
擦的聲音尖銳刺耳,大開的遠光燈讓幾個黑衣人視力全失。
“嘭!嘭!”兩聲巨大的悶響,站在的士前的黑衣人悉數比撞飛,而肇事車輛似乎
並不打算就此離去,車門被打開,上麵下來了一個人。
“讓一下讓一下!”
輪子急速滾動的聲音充滿整個世界,辰冽從混沌中微睜眼,隻看到一片模糊的白色
,以及幾張急速說著什麽的嘴巴,但是他什麽也聽不見。
“砰!”急救室的門被關上,老陳一臉嚴峻地站在門外。
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老陳還以為是惡作劇,但是當聽到那個聲音後,他就知道是
真的出事了。趕到的時候,現場一片狼藉。幾個黑衣人血肉模糊的四仰八叉躺在不遠
處,而的士的門被打開了。將辰冽和禹景溪從車中救出來的時候,兩人都已陷入昏迷
狀態,辰冽的傷勢似乎更重一點,而的士司機已當場死亡。
這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交通事故,老陳眼下一邊讓人去查怎麽回事,一邊和警局那
邊打交道,並封鎖了媒體的消息。
一切,等辰冽醒來再說。
禹景溪的手術很快結束,也許是練家子底過硬,睡了兩個小時,麻醉藥藥效稍退,
他就醒了過來。左手打著石膏的他一醒來就掙紮著拔掉身上的貼片、管子,鬧著要去
看辰冽的狀況。照顧他的人拗不過他隻得半摻半就地扶他到隔壁,但是卻被老陳擋在
了門外。
老陳示意不要進去打擾,禹景溪自然也知道利害,就站在ICU外麵,隔塊玻璃看著頭
綁繃帶,右腳打著石膏,周身被各種儀器堆起來的辰冽。
“陳叔,阿冽怎麽樣?”輕輕出聲,禹景溪沙啞著嗓子。
老陳幽幽地看向房內,辰冽的睡顏十分安詳。
“還沒脫離危險。”
胸口的起伏慢慢變大,禹景溪眼中的光閃了閃便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