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想當雇傭兵的大舅
白漣舟和凜夜這才意識到，神統軍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震驚到短時間難以接受的身份。
雖然整個大陸都是建立在「靈力」的基礎上，但靈術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優秀靈術師更少，白漣舟只是有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進入了這個普通人無法窺看的世界罷了。
而能夠接觸神明，進入神界的靈術師，更是偉大中的偉大。
單看舅舅那艷羨到不能自已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有無限的尊敬和崇拜了。
「時候也不早了，還沒吃晚飯吧？舅舅帶你倆去喝點酒，吃肉串！」
聽聞這話，白漣舟和凜夜臉都綠了。
「不愛吃啊？咱們這兒烤魚可香了。」
「不是不愛吃，舅舅，我們剛從神統軍回來，一直在野外特訓，頓頓都是烤肉。」白漣舟有點為難，「烤魚倒是行，沒咋吃過魚，不過最好有素的，全素都行。」
「伙食這麼好啊？這小細胳膊，也沒吃胖著點，光顧著長個子了。」大舅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尋思現在的年輕人都愛吃肉，偏偏來了兩個吃素的，於是又問：「那……咱們就簡單點，讓后廚炒倆菜？」
二人點了點頭。
說到后廚，凜夜想到那大包小包的禮物了，忙說道：「白漣舟來之前給您買了不少東西呢，都讓后廚給拿走收起來了。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就稀里糊塗在集市上買的。」
「怎麼還買東西啊？哎喲，花那冤枉錢。」大舅心疼了。
白漣舟連忙說道：「軍隊里發了補貼，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不是，不是，」大舅長長嘆了口氣，「那邊的集市……歸我管的，還想著你們缺啥，我就帶你們去拿點，都是自家的東西，還白掏那麼多錢。」
倆人傻了。
這貨，咋還是從自家進的……
現在退錢還來得及嗎？
沒一會兒，三個人便下樓，到自家的餐館吃飯去了。
老闆帶著兩個身著神統軍服的靈術師吃飯，這一路走過去，都惹來了不少驚訝和羨慕的目光。
還沒等菜上桌，大舅便給白漣舟和凜夜的杯子里都滿上了酒。
「先干三杯，你倆的酒量行吧？」
師兄弟倆同時一愣，心想著弗吉利亞帝國跟維奧萊特帝國……貌似都沒有吃飯前先喝三杯酒的習俗啊，反倒是那幫雇傭兵，那土匪詹森·西塞爾愛講這種規矩。
但在哪都沒有讓長輩給晚輩倒酒的道理，白漣舟噸噸噸三杯酒下肚，笑著說：「舅啊，要是認真喝，你可未必喝得過我。」
「喲，在軍隊里練出來一身好酒量啊，哈哈。」
大舅看著外甥，這小子身上確實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成熟，當了兵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受前輩影響，變得成熟且穩重起來.……
「主要是我倆有一朋友，逢吃飯必喝酒。」白漣舟又道，「燒酒葬胃，喝醉了第二天還想吐。」
大舅呵呵一笑，道：「只要你今天把這頭三杯酒喝了，後面隨你便。」 趁著三杯酒下肚，菜也跟著一道又一道上桌，整個人的情緒也提上來了，白漣舟也打算跟大舅聊點家常里短的事了。
「大舅平時都是幹什麼的啊？怎麼還開了個集市？」
「這早年，你娘不是非要跟著你爹去弗吉利亞學靈術嘛，舅舅沒你娘有天賦，家裡的地不能沒人管，就一直留在這圖布里克了。」
白漣舟很少聽娘說起外祖父母這一輩的事情，活這麼大甚至不知道家裡居然在圖布里克有塊地，於是問道：「那塊地在哪啊？」
「就那片集市啊，之前這裡都是海，我和你娘小的時候吧，國王陛下讓把這一片都填平，說是要改造，於是人人家裡都分了片地。咱家的地離海灣最近，往全國各地賣賣貨什麼的，賺得也不少。」
凜夜回頭看白漣舟，眼神極其複雜。
他心裡想了件事——和著我家在這兒賣東西，又是貨攤又是店面的，你小子是地主家外甥啊？就離譜！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家還有沒有別的地了？」白漣舟邊給大舅倒酒，一邊又問了個更離譜的問題。
大舅用手指捏著杯子，沉思了片刻，不確定道：「哎喲.……在弗吉利亞有沒有我倒是不知道，但在維奧萊特帝國肯定沒有了，咱家就在這兒。」
「啊，那……」白漣舟錯愕了，又問道：「那既然咱家又有錢又有地，我娘為什麼非要去弗吉利亞帝國找我爹啊？」
「你爹可是個占星師，誰不喜歡又年輕，長得又帥的占星師？」大舅用胳膊肘碰了碰凜夜，「不少小姑娘追你吧，帝星師大人？」
聽聞這話，一旁的凜夜沾沾自喜了一下。
白漣舟沒時間再矯情和八卦，又問道：「那後來，你就沒去風帝國看看？或者，我娘就沒寄信跟你說之類的？」
「這種事，也是人家結婚之後的私事了，我這當哥的哪能總問這問那的。況且你娘過得幸福，家裡不用她操心挂念，來往也就少了。」大舅說著又將酒一飲而盡，忽而恍然大悟道：「哦，懂了，有意中人了，想瞞著家裡，是不是？」
白漣舟無奈又想笑，說道：「大舅，沒有的事。」
說罷，他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我找不著我爹娘了。朋友幫忙打聽了好長時間，說是在桑訥堡以東，但具體地址不知道，這才想來問問您。」
「不是.……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找不到了？」
少年將他離開家參軍，輾轉來到維奧萊特帝國，和大陸北邊肆虐的黑霧完完整整地跟大舅說了一遍。
黑霧啊.……」舅舅應聲沉思，反問道：「照理來說，你爹娘應該沒有別的地方去了才對。不過.……倒是有個辦法。」
白漣舟心頭一動，忙問：「什麼辦法？」
「你知道雇傭兵嗎？」大舅喝了口酒，「我倒是認識幾個小有名氣的雇傭兵，找個人應該是不成問題。又不是在這世界上憑空消失，早晚翻個底朝天，給這死丫頭翻出來！真是……都兩個孩子的媽了，辦事還這麼不靠譜！」
凜夜在一旁輕輕嘆氣，喝了口悶酒。 白漣舟也跟著他一起喝，而後說道：「大舅，我那個朋友也是雇傭兵，就……他也沒找到。」
「那是他本事不夠大，要麼就是你錢沒給夠，這大陸上哪有雇傭兵找不到的人！」大舅不假思索，轉而又道：「你不是去神統軍當兵嗎？這正規編製向來看不起那幫為錢賣命的，你怎麼交上的朋友？」
「呵……呵呵，說來話長。」白漣舟尷尬地笑笑。
「這樣，舅舅借你錢，你往格里帝國走一趟，去赤燼城，找他們的頭兒，叫詹森·西塞爾。帝星師大人方便去嗎？不方便的話，就在大舅這兒住下，或者我找人送您回聖朗德爾也行。」
「不是.……大舅你聽我說。」
白漣舟被舅舅這一番如連珠炮一般熱情洋溢的招待堵得說不出話，好不容易逮著個話口，立馬解釋道：「我那個朋友，就是詹森·西塞爾。」
一反常態，大舅翻了個白眼：「放屁，你怎麼可能認識西塞爾大將軍？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雇傭兵團首領！」
少年看了一眼師兄，心想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歷實在太過離奇，任誰聽了也不會相信。他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倒霉孩子，靈力平平無奇，怎麼認識的凈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會兒若是他告訴大舅，你崇拜的那位大赫赫有名的雇傭兵團首領，實際上就是沒事就愛裝x耍帥的土匪，恐怕這頓飯是不能愉快地吃下去了。
「我們都認識，」凜夜緩緩開口說道：「這枚遠見之眼勳章，就是白漣舟拿他的雙刀砍出來的。」
這世界上近三十年以來最有名的武器，戰神雙刃，他外甥竟然見過、摸過，甚至還能借來一用！
「我的個神啊，白漣舟啊，你是真出息了。」舅舅搖了搖頭，又道：「舅舅還說這陣子尋了幾個懸賞單子，準備轉行乾乾雇傭兵呢，沒想到我這大外甥竟然是雇傭兵團首領的朋友……」
激動過後，他突然失落了一下，喃喃道：「只是這雇傭兵團都找不到的人，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啊.……」
「大舅，我們來這兒，還有一件事。」白漣舟知道在這兒問不出結果了，便轉移了話題：「我們下個任務要去坎貝爾雪山以北，您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大舅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轉瞬消失了。
或許是跟大外甥第一次見面便聊如此荒誕不堪的事情，彼此間都有些不可言狀的心情。
在白漣舟的內心深處，大舅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如他所說，雇傭兵團都找不到的人，能去哪呢？以坎貝爾雪山為界，大路以北又有其他區域.……
「先去吧，神統軍的任務不能耽擱。」大舅悶頭吃菜，「我是你大舅，找不著你娘，我比你還急。這事兒你就別擔心了，到時候專心去部隊報到，別因為你自己出了岔子，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聽話著呢。」白漣舟連忙說道。
「我大外甥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舅舅不擔心。」舅舅輕輕一笑，然後湊近，笑著小聲說道：「你爹給你留的傳家寶……可好好留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