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只是詐屍罷了(大封復活)
燒酒葬胃啊。
第二天起床時,但凡昨天晚上喝酒的人,無一例外的四肢酸痛無力。
但是訓練沒有停滯半分。
有的時候,在高壓之下放一個假,反而能讓這幫新兵的緊迫感更加強烈,每個人都頂著肌肉拉傷的疼痛感完成任務,做幾乎超出靈力上限的靈術訓練,或者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每個人都緊實了許多,也晒黑了,越來越像一群常年奔波勞碌的雇傭兵。
小西塞爾對此很滿意,甚至在心裡樂開了花。
伴隨著日復一日的重複,嘉娜長官開始為他們加入靈活度和反應力訓練。
相比較其他人,白漣舟在有關靈敏性和反應速度的訓練中更勝一籌。一方面他是風靈師,有天生的速度優勢,另一方面,他能夠通過規範的靈術訓練,將自己幾種元素的轉換速度大大提升。
他現在已經可以熟練地運用風和水兩種元素,並且對於鋒矢的把控力更強了一些。
漸漸的,他想起了自己在精銳軍團時的日子,那接近絕望的半年。
頂著烈日,吃著生肉,喝著烈酒,白漣舟覺得自己的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和沙塵。
唯一能讓他感覺到無法忍耐下去的,是無數旁人的目光。這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視著自己,那種比太陽光線還要灼熱的凶光。
這種感覺,旁人是根本無法想象的,白漣舟倒是習以為常。
從小,他的名字,他的姓氏,他那毫無進步的靈力迴路,都會成為別人的笑柄,帶有惡意的嘲笑無時無刻不伴隨在他左右。
這次……帶著些許危險的殺氣。
「欸,師弟.……加練去啊,別歇著,考核的日子沒幾天了吧?」凜夜剛剛結束他的繞樹一百圈長跑,癱在白漣舟身邊問道。
「嗯,好像是的。」白漣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師兄,你不覺得最近總有人盯著咱們看嗎?」
「誰有空看你啊,看你長得帥?看你個子矮?」凜夜哈哈一笑,喉嚨里呼哧呼哧的,「我看你就是累的,神經疲憊。」白漣舟眺望著遠處還在加練的士兵們,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假如有人要殺我,你覺得會是誰?」
「啊……這個問題,不好說。」凜夜輕嘆一聲,「你這是騙我話啊,想讓我得罪人,只能跟著你的小隊是不是?臭小子,挺陰啊。」
一陣沉默。
見師弟不像是在打趣開玩笑,凜夜輕輕咳了兩聲,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儘管說出來吧。我是你師兄,不會害你。」
「我怕我沒法活著進新兵營。」
「怎麼可能?」凜夜一時間慌了神,「我的好師弟,把你那倒霉孩子的嘴閉上,呸呸呸,咒別人,別咒自己啊。」
「風靈師難對付,還是火靈師更難對付?」接著,白漣舟又問。
凜夜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這前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師弟在幾天的加練之中滋生出這樣的心情來。
難道是因為唯一的藍期和唯一的紫期關係緊密,讓別人心生嫉妒了嗎?
還是風火兩國的靈術師跟他們心生嫌隙了?
在他的認知里,白漣舟和詹森·西塞爾,就是兩個叛變了的間諜,只不過現在還在周旋階段,他們二人的勢力還沒有穩固的紮根在維奧萊特帝國,所以沒有狡兔三窟的機會。
但絕不至於讓他們現在就暴露底細。
「這個.……我不知道。但現在西塞爾和嘉娜長官在,就不會讓你發生危險。」
白漣舟笑著搖搖頭,說道:「如果你跟我一樣,曾經在壓抑的氣氛里度過半年,每天都在痛苦和內疚自己害死了戰友……甚至要跟母國的人周旋,你也會對周圍的環境格外敏感。」
「放寬心吧,你夜哥還能不護著你?」凜夜就缺一根安慰人的中樞神經,這會讓翻著白眼說:「要不你從早到晚去訓練場待著,累死總比被人謀殺了強。」
「行。」
原本以為這只是隨口一個回答,結果接下來的三天里,白漣舟真的泡在訓練場里不出來了。
嘉娜長官和小西塞爾都嚇壞了,他們已經看見少年跑出去吐了好幾回了。
白漣舟知道,心存僥倖是沒有用的,天啟神樹周圍真正的危險可不一定是亡靈死士。
要不是現在外面有神統軍的士兵駐守,他的壓力會更大。
不光要擔心裏面的人,還要擔心飛來橫禍。
訓練的時間線拉長,導致有越來越多的靈術師慕名前來,這一周里,大約有四百餘人參加了殺傷度測試,但根本沒有達到黃期以上的人,很遺憾。
甚至有些維奧萊特帝國的靈術師認出了黑了兩度的格溫德林和凜夜,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便被請離了這片區域。
「如果真的有人能打出個好成績,會被留下來嗎?」這是這兩天嘉娜長官聽到過最多的問題。
「會,但前提是,有人放棄。」她對每個人都這樣回答。
七十個人,淘汰掉二十個。
用小西塞爾的話來說,這是一種變相的勸退,末位的人要麼自我放棄,要麼絕地反擊,爆發實力。
而外面陸陸續續到來的人,更像是一種刺激。在這種末位淘汰制之中,其實能讓有限的軍事資源做最合理的傾斜,這是有利於培養高端人才的,但是需要頂著絕大多數人的不滿,新兵源的流失,甚至老兵的詬病。
「既然他們都來了,我們總能吃點人吃的食物了吧?」一位靈術師問了一句,似乎意有所指地看著自己的同鄉好友。
「就是就是,我都一個月沒見過衣著乾淨利落的人了。」有人附和道:「有必要弄得我們像逃難一樣嗎?」
白漣舟默默地記著這些人說的話,他們不是危險的群體,所以可以稍稍放鬆一些。
至於那些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才是最為危險的存在。
在他心裡,誘殺仍在繼續。
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時機。
凜夜一如既往地坐在白漣舟身旁,沉默著,陪著他一起眺望遠方。
「師兄,我們有未來嗎?」
「有,而且很美好。」
因為他如今正在走的路,甚至可能包括未來的生與死……一切,都是從那個不成功便成仁的占星儀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