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為了嘉娜
白漣舟一愣，嘴角忍不住向上翹，好奇問道：「有什麼獎勵嗎，長官？」
嘉娜看著少年那清秀的臉，沉默了許久，才說：「訓練兵期很快就會結束。到那時候.……還會有一次格鬥考核，出成績后，緊接著就到了你們選擇兵團的時候，這個流程，你是知道的。」
「我覺得你是個出色的靈術師，第一次見時就有這樣的預感。」嘉娜微微一笑，道：「我想帶你回神界，加入神統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能幫你申請。」
白漣舟哭笑不得，不明白長官為什麼對自己有這麼高的期待。也許.……他真的在某個方面跟大多數靈術師不一樣吧。
誰都清楚，普通靈術師是不可能混用元素的，但白漣舟卻能做到，這是他一直想不懂的問題，也不敢因此開口問自己的師父。至於嘉娜長官是不是看中了這一點，就要靜靜等待下一步的解釋了。
只是，神統軍的日子向來不會太好過。
而她話中的意思，是讓他在選擇軍團時優先考慮前鋒軍，如果一直跟在她身邊，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親信的下士。
「有什麼待遇嗎？」白漣舟問。
最起碼給自己爭取點什麼吧。
「新兵入伍有補貼，工資很高，像我這種中校軍銜，換算成你們人類的貨幣……一個月幾十個金幣。」嘉娜想了想，又道：「月度補貼、年度補貼都有，還有戰需補貼，不過是由神界的儲備站派發的，需要申請。」
「這些加起來，絕對比你做占星靈使賺得多。」
可惜，這大陸上人與人的信念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以用金幣收買，有的人可以用美色收買，而收買白漣舟的手段很簡單，要麼幫他找到家人，要麼，讓他順順利利回到維奧萊特帝國，把他親自送到溶魅族長身邊。
在他心裡，師父和師兄的分量已經遠遠高於其他任何事情。
「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白漣舟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神統軍也會派人保護你家人和師父的安全。」嘉娜愣了一會兒，補充道：「你不用有後顧之憂，這些我們都會替你做好。」
少年牽動自己的唇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長官，我真的需要仔細考慮。」
另外一邊，場上正在測試的新兵恰逢其時的結束了。
「紅期呢，也算不錯了。」白漣舟望著實驗體，突然嘀咕了一句。
「新兵團只有一個綠期，梅莉·蘭登。不過她的上限應該是青期，或者藍期。」嘉娜輕聲說道：「去吧，即便不是為了我，也為自己努力一次，好嗎？」
她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怯色和柔弱，少年心頭一動。
「我試試吧。」說罷，他轉身向訓練場走去。
場外，新兵們已經圍上來了。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計時了。」嘉娜問道。
「嗯。」白漣舟比了個手勢。
「師弟加油！」
規定時間二十分鐘，嘉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開始。」
下一個畫面.……
白漣舟腕上的鋒矢拉到滿月形態，弩弦上的箭矢在一瞬間急速射出，箭矢頂端的錐頭更是隱隱有紅光閃爍。
這一箭的速度幾乎到達了超乎常人想象的程度，眾人只看見那弩 弓與機簧快速震動一下，箭矢便撕裂空氣，破風而出，眨眼功夫就洞穿了黑霧。
隨著他左臂幾次震動，弩 弓發出清晰的機械摩擦聲。
空氣中的水汽凝結，變成三支碗口粗細的銀白色箭矢，砰！砰！砰！
鋒矢上的靈力如同惡魔的黑色羽翼般驟然展開。
轉瞬，亡靈死士身上變多了幾個呼呼漏風的洞口，彷彿一根根中空的竹筒，而箭矢又朝前方飛出十數米才落下。
接下來的幾十秒之內，白漣舟瘋了一樣翻滾，變換角度朝黑霧射擊，新兵們的眼眸中倒映著幾十甚至上百個細密的光點，針尖一樣，密密麻麻的。
隨後就是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穿刺血肉的聲音。
這一下出乎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料，上次在天神殿上，白漣舟的靈力強度和射速都沒有這麼快，這一次，在測試場上，他的弓法精準而迅猛。
而且，箭頭上冒著火光。
不少火靈師心頭一震。
白漣舟怒吼一聲，手中靈力一閃，再次幻化出一柄巨型冰劍，掄圓向著黑霧正中一砍！
直線掄斬，然後自左下斜向上劈刺，一陣清脆的斷裂聲，不知是冰刀碎裂，還是亡靈死士被他砸斷了，白漣舟將重劍一丟，再次奮力翻了個滾兒，手心靈力一閃，將那黑霧一擊而退。
「喔——」新兵堆里發出一陣非同尋常的驚呼。
這傢伙確實很猛。
亡靈死士一動不動接下了第一劍、第二劍，終於，在第三刀時裂成兩半。
地上，冰鑄重劍已經殘破不堪，劍刃上滿是缺口，但白漣舟再次將它撿了起來，只怕三刀不夠，再上前補上一劍！
這一刻，少年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想著把跟梅莉對拼時學到的招式全用個遍。仗著實驗體不會反擊，白漣舟為了追求力度和速度，動作可謂是漏洞百出，在打完這最後一招后，直接重心不穩栽在了地上。
有點狼狽。
剛才用力過猛，靈力近乎虛脫。他只覺心口悶痛，身體彷彿要散架了，根本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靈力迴路的殘缺，讓白漣舟的持續作戰能力相較其他靈術師而言差了一大截，體能好的新兵可以輕鬆撐過二十分鐘，但他……
已經無力再戰了。
「結束了？」
「怎麼還沒出結果啊？」
「這小子怎麼倒了？這麼不中用啊。」
突然間，測試場內突然升騰起一股怪異的煙霧，光線瞬間暗了下去。
「快閃開！」前面，不知道哪個膽小的士兵喊了一句。
人群迅速向後潰逃。但沒跑兩步……
身後。
煙擠在風牆之內，一浪又一浪地擠在風牆之內，整個訓練場在靈力的作用下劇烈的震動起來。
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回頭凝視著訓練場內。
濃霧之中，一團藍色的光氤氳而出。
這一刻，全場都愣住了。
「剛才出什麼事了？」
「藍光.……好像是藍期.……」
一個新兵顫聲說。
剛剛測試過那麼多新兵，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鬧出這麼大動靜.……正因為藍光一閃而過，所以讓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就連嘉娜也在那一瞬間衝上前來，等待訓練場內的測試結果。
終於，煙霧退散，白漣舟站在場地正中，腳下捲動的氣流將他的靈術長袍捲起，看起來彷彿一圈圈震蕩開來的漣漪。
在他身後，陰氣森森的黑霧仍舊「直立」著，此刻發出詭異的幽藍色光芒。
藍期，嘉娜確定了。
她剛想回頭向大家宣布這個消息，便被新兵團的聲音蓋了過去。
這一刻，她的內心震驚，那個橫空出世的天才靈術師，終於讓她等到了。
藍期……再往上就只有紫期了。能達到紫期的，大多已經到了半神或主神階段，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巔峰實力。
而這些顏色代表的真正含義，嘉娜沒有告訴這群新兵蛋 子。由灰至藍，這七種顏色，通常作為輔助參考，以及劃定神界靈術師靈力的準繩，是公開公布的數值。
但在領導心中，有一個更加核心，且不會廣而告之的數值。
那就是潛力。
對實驗體的殺傷力和自身靈力不是一碼事，這場測試，測得不僅僅是前者或後者之一，而是二者綜合。一個靈術師，能靠自身僅有的靈力打出多大的創傷。
而白漣舟，就是一個典型的靈力極弱，但瞬間爆發極高的靈術師，亦或是說，他選擇以這樣的形式參加測試，是正確的。
在嘉娜心中，早已給這個少年的潛力排名在了第一位。
她心中預估只有綠，或者青……藍期，也是她沒想到的。
這個少年古怪的地方太多了，從他射出的那支冒著火光的寒冰箭開始。
單從這次測試的結果來說，白漣舟在嘉娜心中已經算得上是人類前五名了。
她也篤定了一定要把這孩子拉到神統軍的念頭。
這樣的天才可遇而不可求，若是經過訓練，靈力再進步些，完全能在神界站穩腳跟。
「師弟！」
與此同時，凜夜衝進訓練場，給白漣舟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是藍期啊，藍期！」他激動地跳起來，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地為師弟感到驕傲。
但白漣舟，那個藍期少年，卻沒什麼反應，只是目光平靜地凝視著嘉娜長官的方向，沉默不語。
我會去前鋒軍。
這是嘉娜從他目光中讀出來的意思。
「白漣舟，評級，藍。」她轉過身，強裝鎮定說道，「下一個，格溫德林。」
「格溫德林？」她又喊了一遍。
沒人回應，也沒人上場。
「凜夜，給你二十分鐘，去把格溫德林找過來，」嘉娜轉身命令，然後繼續道：「順位，下一個，亞倫·柯克，你先測。」
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對勁了，有人在退縮，在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