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聖杯精靈
廢墟之下。
黑暗而狹小的地底空間里，時不時地會聽到土塊的另外一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羽魑在地洞完全坍塌之前，只手撐起一片拱形的岩石護盾。
這一次與地震這種自然之力的對抗上，她幾乎用盡全身靈力。
溶魅在身後緊緊地貼著她，用高大的身軀將女子護在身下。那柄海銀色法杖發出柔和的幽藍色火光，彷彿一顆蘊含著無窮能量的寶石，剛好將小小的空間照亮。
「啪嗒」幾聲，二人的頭頂傳來清脆的滴水聲。
羽魑抬頭看了看從頭頂的岩石縫隙中滴到溶魅盔甲上的水，竟然是血紅色的。
她頓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她連忙伸出手來將溶魅臉上的血水擦掉，道：「我們上面……可能有人受傷了。」
「父親在上面接應，一定不是他們。」
溶魅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陰沉和凝重，他將小羽護在懷中，胸膛的心跳聲很快。
羽魑甚至能感受到腰間的手心很熱，滿是細密的汗。
「傻瓜，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他們。」
羽魑自責道：「這裡經歷了阿爾克斯和死亡蠕蟲的蘇醒，已經承受不住巨大的靈力波動.……是我盲目召喚靈獸，才導致穹頂塌陷下來的。」
「是鋒矢的靈力等級太高，一旦從地底取出，一定會帶來巨大的靈力波動的，只不過沒想到如此劇烈，直接將這裡震塌了。」
「我怕鳳凰沒有把他們帶出去。」羽魑道。
溶魅摸了摸頭頂的岩石，沉聲道：「應該不會。只不過這裡的空間太過狹小，不能使用傳送魔法，我們想出去可能有些困難。」
羽魑直直身子，貼著石壁說道：「他們幾個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這地底下居然藏了這麼大一個空間。」
「之前凜夜和白漣舟讀的那些古書，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
「『鋒矢』這個武器，是上古時期原住民留下來的生物，不屬於我們現在這個文明。」溶魅頓了頓，續道：「所以，沒什麼用的知識恰好派上了用場。」
藍光晃動，在羽魑的臉上灑下柔和的光芒。
她定了定神，正色問道：「溶魅，我印象里……是你把那本古書留下來讓白漣舟看的吧？內容還恰好是講遠古時期的無屬性者，你是不是早就預知到今天的事情了？」
提出這個問題，羽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溶魅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和驚訝。他很快將身體湊近，壓在少女身上，笑著問：「你猜？」
羽魑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可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無論怎麼藏也掩不住那張羞紅的臉。
「你都把『鎮世決』告訴我了，這樣的小事還不能說嗎……」
溶魅看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當然是我。若不做些什麼，僅憑雇傭兵或者戰神之盾，很難保證他們的安全。」
「不要喊我傻瓜嘛……我明明猜出來了。」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繼而是一如既往的磁性嗓音：「那喊什麼好呢.……小羽？」
「你……」羽魑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但紅著小臉不言語。
溶魅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時隔多年，他終於堂堂正正地脫口喊出「小羽」這個稱呼了。
倒是得感謝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氣氛逐漸升溫。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隻手護在少女的腦後，說道：「靠過來吧，一會兒你就冷了。」
「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可以試著突破這裡的地形走出去。」不由自主的，羽魑的身體就被溶魅帶離了石壁，被他緊緊箍在懷裡，「我體內的靈力足夠用了.……」
「再等一會兒，讓我感受一下。」
溶魅狹長的眼眸緩緩閉上，像是在感受著周圍的環境，也像是在仔細聆聽著懷中少女的心跳聲。
「馬上就要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了，難得這兩天如此辛苦，一頓飽飯都沒吃上。如果小姑娘有冒險精神的話，這算是個特別獎勵。」
「驚天秘密？」羽魑驚訝的看著溶魅說道。
「起初，祈夢族長把我們引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連我也沒意識到，阿爾克斯的蘇醒會有這麼多連鎖反應……本以為咱們將它擊殺之後，這裡會被長時間封鎖，變成無人之地，但凜夜他們誤打誤撞的發現了地底的秘密……」
溶魅停下來思考了幾秒，又說道：「他們幾個能這麼快在地底下找到鋒矢，就代表我們現在的位置，可能離無屬性者的隱居之地不遠了。」
小羽問道：「你能感受到他們的具體位置嗎？我可以一點一點地將這裡的岩層打開，直接走過去。」
溶魅沒有回答，空間里的幽藍色火光突然一閃，掙扎了幾下便熄滅了。在黑暗之中，小羽依稀看見他將法杖上的發光石扯了下來，手指上凝結出幾股靈力，注入到了石頭之中。
只聽幾聲脆響，寶石質地的發光石上裂開幾道溝壑，從那之中迸射出一道刺眼的藍光——
喂，臭占星師，你都多久沒把我叫出來啦！」
一個有些調皮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羽睜開眼睛一瞧，居然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精靈族小人兒，身後長著一對翅膀，手中拿著一個幽藍色的杯子。
那精靈尖耳瘦臉，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少女的臉。
「這小丫頭怎麼這麼眼熟……啊呀，太久沒出來玩了，怎麼記性也不好了……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
「話癆。」
溶魅冷冰冰的打斷它，轉而介紹道：「這個小精靈是我祖父的隨從，之前一直跟著他在大陸各地遊歷，是現在僅存的四大精靈之一。」
「唔，洛克·蘭登.……」小羽心慌意亂，突然念出了這個名字。
「嗯……他之前，確實是在打聽精靈族的消息。」溶魅點點頭，續道：「精靈們平時話比較多，我祖父總嫌它吵，就將它封印在寶石里，平時你們看到的鬼火，就是它的生命氣息。」
「溶魅，我為什麼話多，你怎麼不跟她說？我可是……」
「塔羅是我們占星族古老的占卜手段。塔羅牌中的『聖杯』，象徵著水元素，代表情感、關係、愛和靈感。」
「喂……」
溶魅再次打斷它，向小羽解釋道：「它內心深處源源不斷的都是人類的情感，所以全是廢話。」
小羽彷彿翻開了新世界的扉頁，她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占星族的精靈，也不了解所謂「塔羅牌」是何釋義。
聖杯精靈道：「你怎麼這麼過分啊，我這麼久才出來一次，你讓我說兩句行不行？」
「把你的話全部說完，讓你無話可說。」溶魅冷冷地答道。
小羽掩面笑了起來，沒想到皺著眉頭、跟小精靈鬥嘴的溶魅，竟然如此可愛。
「小羽姑娘，這個壞男人怎麼把你帶到地底下來了？你們兩個……」
聖杯精靈的眼睛又是滴溜一轉，見溶魅不好突破，只好拿羽魑下手，「咳咳，壞男人有事情瞞著你，不讓我說，不過你要不要聽聽其他三個精靈的故事呀？」
小羽看了看溶魅，嘴唇一抿，笑道：「你說吧。」
「看看人家多通情達理！」聖杯精靈故意美滋滋的砸著嘴，扭著屁股看了一眼溶魅。
溶魅道：「快說。」
「我其他三個夥伴，分別是『權杖』、『星幣』和『寶劍』，權杖精靈代表火元素，星幣精靈代表地元素，寶劍精靈代表風元素。他們現在具體在哪我不知道，不過肯定在其他三大帝國的占星師手裡，如果以後遇到了，麻煩幫我問聲好哈。」
「一個就夠了，四個一起得吵死。」溶魅嘲諷道。
聖杯精靈聽聞怒道：「你瞎說，星幣精靈就沉默寡言的很嘞！它可是金錢、物質和享受的代表，才沒空跟你們這群占星師說話呢！不過……權杖象徵激情、能量和創造，話倒是比我還多；寶劍嘛，是思想、智慧、交流和衝突，你也就能欺負我，鬥嘴肯定鬥不過它。」
小羽聽得暈頭轉向，那精靈語速極快，後面的名詞說了一長串，她一個也沒記住。
她無奈的笑了笑，問道：「那小精靈，你知不知道我們怎麼從這裡出去？」
聖杯精靈撇撇嘴，有些為難地說道：「當然知道，不過有些麻煩，挖洞得挖很久，我是不會幫忙的，我這麼小一隻，你又是個弱女子……」
溶魅嘆了口氣：「叫你出來當然不是為了挖洞。」
「我會使用地元素的靈術，你放心，不需要幹活。」小羽笑道。
聖杯精靈拍拍手：「哇那太好了，你剛才怎麼不早說？」
溶魅搶白道：「你沒給人家機會說。」
「臭占星師，我怎麼每次出來你都要跟我抬杠！」聖杯精靈氣的舉起手中的小杯子，往溶魅的額頭上一敲，「論輩分，我可是比你祖父還長，你得尊稱我一聲『先祖』。」
「.……」
聖杯精靈從溶魅額頭上飛離開來，坐在小羽的肩膀上說道：「在出去之前，你們兩個需要代表整個維奧萊特帝國，去拜訪一下這裡的無屬性者族群！」
「為什麼？出什麼事了？」小羽問。
「小羽姑娘呀，您是真沒心沒肺……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的鎮宅凶獸殺了，又偷走了他們的祖傳神器，不怕遭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