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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噩夢將歇

  傳送門金光一閃,四位族長重新回到了眾人面前。

  他們渾身上下的血液凝結成了冰霜,嘩啦啦地抖落到地上。

  白晝的餘暉逐漸失去了日間的灼熱,但光線依然耀眼。

  白漣舟只覺得這樣的感覺非常熟悉。他突然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師父和羽魑族長在九幽迷城外等待自己時的心情。

  其餘兩個可憐的娃娃同他一樣感同身受,各自撲到自己族長身上。

  這哪裡還像一個未來要獨當一面的族長,明明就是三個差點就要無家可歸的孩子。

  凜夜緊緊地摟著溶魅的脖子,像一個樹袋熊一樣不捨得撒手。

  他身上的熱度和氣息沒有變,只是混雜著淡淡的血味。

  「不要命了?」師父的聲音有點不悅。

  「不是.……剛才祈夢族長說,讓我保護所有人。」凜夜說得有些委屈,隱約帶著哭腔,「她說的。」

  不出意料的,兩個少年同時在那張清冷如雪的面容上看到了嫌棄的表情。

  「師父.……你終於回來了。」白漣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他凝望著溶魅的雙眼,久久不能挪開。

  「黏人鬼。」

  沉默許久,正當白漣舟以為聽不到答話的時候,這悶葫蘆憋出了三個字。

  溟魍的面容上有了一絲笑意,過了一會兒,他又恢復了神祇般的冷漠,彷彿冰封的湖水,看不到任何波動。

  他走到溶魅面前,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抱在一團的師徒們,道:「危險解除,你可以安心帶他們回家了,溶魅。」

  「父親,我們所要面臨的真正的危險,並不是天災靈獸,而是來自未知的黑暗。」

  白漣舟的臉貼著溶魅的胸膛,除了心臟的跳動之外,他似乎感受到了那高大的身軀因為壓抑著情緒而微微顫抖。

  他把手撒開,再次怔怔地看向溶魅的眼睛。

  溟魍的面容倒映在眼底。

  「我靠!」少年突然罵了一句,「哎不是……」

  溶魅也不生氣,只轉過臉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還沒等白漣舟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一吐為快,溟魍率先開口說道:「你解決不掉的,溶魅,該來的總是會來。

  羽魑從格溫德林的懷抱之中掙脫開來,重新回到溶魅身邊,似乎沒有察覺到白漣舟的情緒不對,只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剛才有沒有被我的突然消失嚇到啊?」

  溶魅低笑兩聲,笑容像是春日裡的潺潺溪水。

  「怎麼會。我足夠相信你,羽,在這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羽魑美目一轉,沖他綻開一個羞澀的笑容,艷麗動人。

  溶魅伸出手臂緊緊擁著羽魑,用額頭在她耳邊輕輕蹭了兩下,良久都不捨得將她放開。

  這讓一邊滿心期待的凜夜嫉妒得乾瞪眼,抱著手看著膩外在一處的兩人,像是吃了個檸檬一樣又酸又澀。

  「凜夜,走啊,陪我撿鎖鏈去。」格溫德林叫他道。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屁大點事還得陪著,你自己去,死丫頭。」

  白漣舟仍舊怔在原地。雖然他沒有挑明,但心裡反反覆復回想著,在戰鬥進入到白熱化階段是,師兄向師父喊出的那句話.……

  他說,溶魅再不出手,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可是師父究竟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可以達到他一出手就瞬間扭轉戰局的程度呢?師娘和溟魍族長都在戰鬥中不顧一切的向師父耳語,他們口中談論的、不希望別人聽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溶魅族長自然不會擔心您,羽族長,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在動了殺心的皇魑族長手下逃過一劫。如今您的靈力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幻術之王與您並肩作戰,啊.……幻術之王。」

  祈夢臉上滿是嘲諷:「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靈術師,那可不能惹。」

  溟魍壓著火,「承讓了。」

  「不過可惜,我們聯手殺掉了阿爾克斯,要是創世神怪罪下來,你我之中可沒人能擔待得起。」

  「你是嫌今天鬧得還不夠大嗎?」

  「我?我怎麼了?阿爾克斯又不是我一個人殺掉的,咱們四位誰都有參與,您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祈夢聽聞反駁道:「況且溟魍,你與羽族長之間的差距也應該瞭然於胸了。如果當年沒有聚魂之劍,您就連皇魑族長的十分之一都無法比擬。」

  羽魑出聲阻止道:「祈夢前輩,有些事情不要妄下結論。」

  祈夢道:「小羽,你沒有體會過平白無故被別人奪走武器的痛感,靈族人此生都不會體會這種感情,淪落到那番田地。某人,還真是對聚魂之劍念念不忘。」

  羽魑轉過身,向溟魍鞠了一躬,聲音低且鄭重:「還請溟魍族長不要責怪,帶大家傷勢嚴重,不易再生事端。還請.……還請您不要將我們共同的秘密泄露出去。」

  溟魍聽聞,面上的表情有寫譏諷:「你說的是什麼秘密?不要把某些事想得過於複雜。」

  「我失言了。」

  「這麼說來,你小時候還叫我一聲伯父,現在長大了,該不會因為一把武器,關係就生分了吧?」

  「伯父。」羽魑低聲道。

  白漣舟來回看著羽魑和溶魅的眼睛,再去看溟魍族長的臉。

  彷彿是察覺到了少年的目光一直遊離在自己和二人之間,溟魍背過身子,彷彿可以躲避著什麼似的,目光漸漸移動到遠處皚皚的地平線,沉默不語。

  為什麼師父的眼睛里.……溟魍族長的臉,蒼老的像一位枯瘦的耄耋老人呢?

  師父的靈能,難道比操縱時間的優先順序還要高嗎?

  師父能覆蓋掉溟魍族長的靈能?

  「師弟,你發什麼呆呢。」凜夜皺緊了眉頭,將白漣舟拉動自己身邊,「陪我去會會那位祈夢族長。」

  白漣舟回過神來,一拍大腿,又覺得自己在人群中太過張揚,連忙收了動作趴在凜夜耳邊說道:「祈夢族長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走走走!」

  凜夜手指顫了顫,那些塵封在腦海里許久的回憶再一次湧現在心頭。

  見師兄這麼久不說話,白漣舟有點想翻白眼,竟然比他還著急起來:「你還在這兒猶豫什麼啊,好不容易能同時見到幾大種族的首領,下次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凜夜深吸一口氣,將心情恢復平靜,追上前去道:「祈夢族長!」

  「感謝帝星師剛剛捨命出手相救。」

  未等凜夜表明來意,祈夢便將手放在右邊胸口上,向他鞠了一躬。

  「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起來都是我衝動行事,您不怪我莽撞就行……」少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衝動的事情,年輕人常做,不礙事。」

  凜夜思索了一下,望著祈夢平靜如水的眼神,認真說:「祈夢族長,有件事情,我想說給您聽。」

  「帝星師請講。」

  凜夜欲言又止幾次,開口道:「三年前……有點久了哈。就是水火戰爭的時候,當時咱們的軍隊第一次迎戰格里帝國的食人獸群,您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我特意向您來致謝。」

  祈夢陷入沉默。

  凜夜凝望她,等待即將從祈夢口中說出來的話。擁擠的視野里,祈夢沉穩高貴的笑容依然如舊,唇邊已經干透的血跡,讓她慘白的臉顯得更加虛弱。

  終於,他等到了。

  「很抱歉,帝星師,我這人記性不好,也可能是您認錯人了。」

  「啊……是嗎?」凜夜不死心,「您再想想?」

  「最初的戰場上,沒有同我族一起作戰的占星族人,當時所有負責占卜的靈術師都在後方指揮,所以也不會有我救下你姓名的可能性。」

  凜夜仍舊不甘心地解釋道:「祈夢族長,是不是弄錯了啊?我見過您的水晶弓,您比那時候更加沉穩,箭矢也更精準有力了。雖然我沒記清楚他的面容,不過.……」

  「帝星師,在咱們維奧萊特帝國,使用弓箭的靈術師不計其數,軍隊里也有專門的弓箭手為帝國而戰。三年前的事情,如果單憑記憶是不足為證的。」祈夢有些疲憊地笑著,「如果帝星師還有疑惑,自行占卜即可。」

  「祈夢族長,要是能占卜出來,我早就來找您了.……」

  「好了凜夜。」溶魅出聲阻止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

  凜夜撇了撇嘴,只好作罷。

  「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溶魅摸了摸凜夜的頭,「我們該回去了,請你吃楓糖餅。」

  凜夜原本黯淡下去的神色突然激動起來,連忙歡騰著去叫坐在角落的格溫德林和白漣舟,一起去森林裡找小西塞爾。

  他們的聲音變得遙遠而隱約起來。

  「溶魅族長。」祈夢低聲喚道。

  「前輩,凜夜那孩子不懂事,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還請您包涵。」溶魅心裡知道祈夢接下來想說的話,連忙岔開了話題。

  「我不介意這些事情。」祈夢嘴角劃過一絲邪邪的笑意,這樣的表情放到一個女人臉上未免有一絲耍帥的意味。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等你回聖朗德爾之後,我們單獨聊聊。」

  溶魅點點頭:「恭敬不如從命,有時間再見吧。」

  正當溶魅牽起羽魑的手,朝已經遠處幾位靈使的方向看去時……

  戀人的手突然從自己的手心裡滑了下去。

  「二位族長,你們.……你們剛才看到我的靈使了嗎?」

  羽魑聲音顫抖著問溟魍和祈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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