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決勝一戰
眾人在戰神之盾的庇佑之下緩緩恢復。
混沌的暴風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天地之間只有搖擺的巨大藤蔓，百眼巨獸釋放著龐大而又可怕的靈力。
格溫德林幽幽蘇醒過來，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身為靈使的她，完全無法感應到準確的靈力來源，只能粗略估計出阿爾克斯與自己的距離。
多虧剛剛溶魅族長捨命相救，這才讓肆意暴漲的靈力沒有傷到自己。
「醒過來就好。不許到前面去了。」溶魅捂住自己身上汩汩流血的傷口，側著臉說道。
他看上去虛弱、憔悴，但仍舊死撐著，屹立在眾人面前。
「羽姐姐呢.……」格溫德林問道。
溶魅沉聲道：「我不知道。不過，至少她的靈力沒有順位繼承到你身上，應該是還活著。」
凜夜苦笑一下，拍了拍格溫德林的腦門：「臭丫頭，都這個時候就別逞能了，你跑前面去送死啊？你要相信師娘，她絕對能把阿爾克斯解決掉的，乖，趴這別動。」
格溫德林怔了一下，馬上向溶魅喊道：「族長，如果詹森·西塞爾，我和凜夜，加上我們三個.……」
「做夢。」溶魅的眼神冷冷地掃了過來。
「師父.……您出手吧，不然，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的！」凜夜向溶魅喊道。
轟隆隆.……
突然，阿爾克斯小山般的身體向下塌了一大截。
「剛剛發生什麼了？」白漣舟用盡全身力氣對溶魅喊。
空氣里一陣細微的靈力波動。
幾個人從坑裡爬起來，一齊向塌下去的地方看去。
眾人痴痴地望著，那裡只剩下一個女子了，一個像極了光明女神希雅的背影。
羽魑背對著眾人的方向，撿起聚魂之劍來，孤身一人站在百眼巨獸腳下。
她銀白色的靈術師長袍被狂風揚了起來，奇妙的金色靈力刻紋肆意而暴虐地爬滿她全身。
「你要相信你的族長，相信你的羽姐姐。」溶魅轉過頭，冰雪般的容顏在風雪裡透著一種難以明說的吸引力，冰雕玉砌般的五官在光芒下發出柔亮的光澤。
「這次，要動真格的了。」
羽魑手中的聚魂之劍驟然分裂成九柄花紋精緻而複雜的諸神佩劍，沉身蓄力，手臂向前用力地一甩。
唰唰！
九柄佩劍中的兩柄朝阿爾克斯的龐大身軀纏繞而去。
轉瞬間，兩柄長劍的劍身沒在了暗紅色的肉身之中。
中了，甚至刺進去了！
突然，她身形一擰，竟讓那恐怖的巨獸穩不住身形，一顆巨大的眼球從山峰之上滾落下來！
瞬息之間，巨大的風牆擋在了她正上方，迎面便接住了滑下來的巨獸眼球。
又是一次幾乎殘影重重的瞬間移動，羽魑手中的巨劍已然手起刀落，將那巨大眼球一劈為二。
「九十八個！」
阿爾克斯頭頂的一大片空間，出現了十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十張嬌媚的臉，瀰漫著恐怖的殺伐氣息。
溶魅往遠處看去，目光的盡頭，羽魑翻飛的銀白色靈術長袍，彷彿蓮花綻放般妖嬈詭異。她的靈力，彷彿是在她短暫消失過後呈幾何倍數的暴漲，先前不痛不癢的攻擊如今刀刀入肉、針針見血！
「剛才那是什麼靈術？」白漣舟驚道。
「是武器的魂魄，諸神之力。」小西塞爾向白漣舟解釋，「聚魂之劍的擁有者，可以複製神明佩劍中的靈魂，並讓他們在靈力的加持下獲得真正的『肉體』。」
「八大天神.……」白漣舟錯愕。
「對，我之前見過這個招式，只不過沒想到，她的靈力居然可以強到同時複製九個肉身出來.……」小西塞爾眼睛都看直了，「想必剛才，羽魑族長應當是借聚魂之劍重獲了新生。」
「不對，九個？」
他數了數，算上羽的本體，一共十個人。
「還有一個，是我的族長，皇魑。」格溫德林目光灼灼地說道。
阿爾克斯周圍的地面轟然朝下坍塌，陸地開始下沉。
似是怒意，又或許是反抗，巨獸的九十八個眼球同時瞄準面前這個渺小的女子。
無人能敵的天神之力加持下，羽魑內心只想以華麗而又粗暴的手段結束這場惡戰！
十個羽魑同時張開雙臂，她們身後的七柄巨劍一一歸位。
在她用力揮手的一瞬間，眾劍刃破空而出，向阿爾克斯的面門迅猛的連擊。
「九十七！」
「九十六！」 ……
隨著她手臂的左右揮動，無數劍刃與劍刃的重影如同踩著舞蹈的鼓點，對著巨獸的眼球就是一陣有節奏感的戳刺。
一時間，天地之間宛如立起一面無法打破的劍網。
似乎根本不想給阿爾克斯任何喘息的機會，羽魑秀手一揮，剩餘的兩柄劍刃從巨獸那令人作嘔的黑色腐肉之內直直拔出，再直直戳.入！
「七十！」
阿爾克斯山峰一樣的身體在十幾秒內被捅出數千個深約半米的窟窿，而後汩汩地噴射出膿漿。
它的身體像是漏氣了一樣，原本擎天的赤色花瓣狀護翼，此時邊緣不斷融為粉末，撲簌簌地落在地面上。
「還剩五十個.……」
此刻站在這位女戰神身邊的，是閃耀著光芒的維奧萊特帝國幻術之王，溟魍。
他沐浴在戰神之盾的墨綠色光芒之中，身上的傷口在他強大的時間控制力下迅速癒合重生，長出新的血肉，渾身煥然一新。
時光之輪再次光芒萬丈，緩緩升入天際。
溟魍神情肅穆，身側的幻術令牌「刷拉刷拉」地都動起來，朝著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旋轉而去。
像是一個優雅的魔術師向觀眾們展現他高潮的洗牌技巧，溟魍手中的令牌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半圓，再次騰空懸浮而上，在阿爾克斯周圍旋轉炸裂開來。
無數金黃色的令牌碎片，包裹在聚魂之劍留下的創傷之上。
接觸到野獸血液的剎那間，令牌綻放出絢爛的煙花，如同他臉上的笑容般肆意。
眾人被羽魑和溟魍二人的靈術配合所震撼。
他們從未見過兩柄上古神器共鳴后，竟然能打出如此強悍的威力。
「還有多少個？」溟魍問。
羽魑不確定道：「不知道，最多.……五個。」
雖然剛剛的高頻率連擊已經將大部分眼球破壞，但那具被戳得如同馬蜂窩一樣的身體，仍舊在持續不斷地爆發著靈力，沒有絲毫衰減的意思。
「溶魅，告訴我阿爾克斯的死穴在哪裡！」溟魍雙眼凝視著溶魅的方向。
溶魅慢慢將踏星法杖舉在面前，杖上那團幽藍色的鬼火催動著寶石發出絢麗的異彩。
眾人的目光好奇的朝著他的方向匯聚。
只見他雙眼鎖定在森林深處，原本暗銀色的虹膜里，瞬間翻湧起一片肆虐的星雲風暴，萬千星辰從眼眸中劃過.……
就在大家緊張而焦急的等待之下，溶魅眼中的星象飛逝消失，速度極快地隱匿在瞳孔深處，虹膜之上又是一層毫無感情的暗銀色。
羽魑問道：「溶魅.……你找到了嗎？阿爾克斯最後的眼睛在哪裡？」
「在背面，這座『山』的另外一面。」
溶魅臉色蒼白，有些顫抖地繼續解釋：「你剛剛已經將它打到了昏迷狀態。它現在自我保護，正在回縮並恢復自己的靈力。」
溶魅看著憂心忡忡的眾人，又朗聲說道：「阿爾克斯正面的眾多眼球，不過是長年存儲靈力的『容器』，視力很微弱。剛才的纏鬥，根本不是他在『看』著我們打，而是完全靠自身強大的靈力感知來確定我們的位置。」
「也就是說，真正具有視力的那個單眼，一直被它藏了起來？」羽魑似問非問地嘀咕了一句，「我們應該從來沒見過吧.……」
「這樣貿然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溟魍低沉的聲音擴散在了風暴里。
「既然這樣，我帶你過三個過去探探路，其他人留在這裡。」剛剛一直靈力虛脫的祈夢，此刻掙扎著走到羽魑身邊，朗聲說道。
羽魑道：「不行，你現在的狀態太危險了。」
「沒事。」祈夢擺擺手，「我能撐住。」
祈夢回頭看了一眼巨獸，盤算道：「既然阿爾克斯完全靠靈力感知來確定咱們的位置，不如這樣。」
她率先把水晶弓收回體內，「把靈力隱藏起來，摸過去，找到它的命門直接開打。」
「時間太久，很難保證它會不會在這段時間內突然蘇醒過來。」溟魍搖了搖頭。
「怎麼說？」祈夢道。
溟魍沉聲道：「靈使們的靈力有限，凜夜已經為我們支撐著戰神之盾，如果阿爾克斯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完成蓄積，他們絕對招架不住。」
「我們需要找一個更快的辦法。」羽魑思考道。
「可以用占星族的召喚魔法直接穿過去嗎？」溟魍又問。
溶魅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雖然可以，但是很危險，召喚魔法也需要消耗靈力。」
祈夢說：「時間很短的話不礙事。」
「不是。」溶魅神情有些古怪，「如果在穿梭中發生意外，比如被打斷.……我們的著陸點就不可控了。」
羽魑又問道：「如果溟魍族長將阿爾克斯的時間放緩到極限，我們藉由這個機會穿過去呢？」
提議再次被溶魅否決：「那就需要他留在這邊，讓時光之輪一直保持最高靈力運轉，才能有效的放緩阿爾克斯的速度。很有可能，會提前將他喚醒。」
羽魑嘆了口氣，一時間有些失落。
「就我剛剛的占星結果來看，它單眼周圍的皮膚非常堅硬，想撬開他，需要聚魂之劍和時光之輪共鳴，用剛才那樣的攻擊方式.……」
溶魅頓了頓，凜聲道：「才有概率擊碎。」
祈夢問：「多大概率？」
「很小，可能，不足三成。」
實話實說地解釋完，溶魅也陷入了不安地沉默之中。
「啊……那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祈夢嘆了口氣，堅定地環視三位族長，最終將目光落在羽魑身上。
「這個辦法，需要我們四個人默契配合，而且，有一定風險。」
「羽族長，請您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