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摸都摸了,害羞什麼?
月光如水銀般傾灑在薩魯鎮的石板路上。之前青石板鋪就的道路,現在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面,地面覆蓋著刺眼的白雪。
靈力暴漲的緣故,小鎮里的雪無法融化,維奧萊特帝國像是再次進入了銀裝素裹的冬季。
白漣舟殘存的知覺將他的意識喚醒。
「啊——」少年驚叫一聲,立馬從床板上彈了起來,尚未清晰的視野之中,一柄銳利的金屬圓錐正頂在自己的下巴頦上。
「你你你你你……你這女人幹什麼呀!」
女子仍不罷休,單膝跪在床上,手中的鎖鏈在他脖子上纏了兩圈,凜聲問道:「別亂動,你想死嗎?」
「你……你是大靈使?」白漣舟認出了女子,身形已經被逼到了床角,「喂,咱倆不是一夥的嗎?我是……」
「把嘴閉上,我知道你是誰。」格溫德林伸出手,將少年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自顧自的將纖長的秀手放在他胸膛上。
「你!你到底要幹嘛呀?我有喜歡的女孩子了……」白漣舟漲紅著小臉,跑也跑不掉,躲也沒處躲,心一橫嚷道:「喂,也不能因為我長得帥你就非禮我吧!」
「你還算不算男人?」
而在下一個瞬間,格溫德林手指上迅速竄出幾縷銀白色的靈力絲線,滲入到白漣舟的皮膚之中,迅速消失不見。
「你受傷了?」格溫德林收了手,蹙著眉毛問道。
白漣舟嘆了口氣,一下癱軟了下來:「受了千刀萬剮!.……可嚇死我了。」
「什麼意思?」
「啊……沒什麼,剛才做了個噩夢。」白漣舟好整以暇地扣上扣子翻身下床:「這是哪兒?」
格溫德林暖暖的看著少年,微笑道:「這是聖朗德爾城邦外的一家小旅店。你都昏過去一天了,念在你受了驚嚇,我就把你帶到這裡來了。你放心,我是來保護你的。」
「我昨天嚇得不輕,剛才也被你嚇個半死,賠錢。」白漣舟伸出手,攤在格溫德林面前,「你叫.……叫什麼來著?」
格溫德林嘆了口氣,將自己的通行令牌拿出來給白漣舟,道:「要錢沒有,這是我的通行令牌,上面有所有我的身份信息,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給你保管。」
白漣舟接過令牌,翻過來覆過去的細細看了好幾遍。這塊小小的通行令牌,做工材質都是一流品質,比起之前自己從托克身上偷的那塊精緻多了。
「格溫德林.……」
少年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在維奧萊特的詞典中有「幸運、吉祥」的意思,非常溫柔的名字。
可惜,她的主人看起來並不溫柔。
「對,我叫格溫德林,來自聖朗德爾,溶魅族長派我來接你。」
白漣舟心說,自己來到薩魯鎮,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人魚靈使熙瑤,隨後是帝女莫妮卡,現在居然能跟靈使中最尊貴的大靈使共處一室,如果順利,在聖朗德爾城中等到他的,是占星族的族長……
少年不知自己算是幸運還是倒霉,遙想半年前,自己還是個窮得叮噹響的占星師呢。
事到如今,面對大靈使,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他道:「您是大靈使,見多識廣,小的之前遇到一位靈術師,想跟您打聽一下。」
見格溫德林點頭,少年續問道:「我在圖布里克海灣遇見一老頭兒,看著八九十歲,但是精神氣兒很足,手裡拄著根紅棕木拐棍,你們四大種族之中可有此人?」
少女柳眉一皺,搖搖頭道:「四大種族中,上了年紀的長老一般都隱居在帝國各處了,平日里很少在族人面前露面。先前我一直跟隨族長在帝國北部居住,聖朗德爾的靈術師很少見到。」
白漣舟嘆了口氣,又道:「好吧,暫且不提此人。這些天我得知了很多事情,還得請大靈使聽聽是否屬實。」
「你說吧。」
「熙瑤是人魚族的靈使?」
格溫德林道:「是的。」
「您……您繼續說下去。」白漣舟示意她展開來講。
「她是費雷爾國王最小的女兒,是王后瑛爵的獨女,也是眾多王子公主之中出身最高貴的。這位瑛爵殿下出身高貴、血統純正,是上任人魚族靈使,嫁人之後就不常呆在人魚族領地了,所以辭任。」格溫德林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一個莫妮卡,是二世國王與普通人族女子生的孩子,不過很幸運,在靈力方面遺傳了父親的基因,還算是有中上等靈術師的水平。」
白漣舟不解:「他們都要殺我,為什麼靈族要救我呢?」
格溫德林答道:「靈族是維奧萊特靈力界的表率,無論你未來是哪族靈使,我們都有義務遵循帝星師占卜出的天命,保你順利抵達聖朗德爾。」
「承蒙照顧,白漣舟不勝感激……」
「在我面前,沒必要這樣唯唯諾諾的。」格溫德林臉上一紅,顯然是沒見過有人對她如此畢恭畢敬,「外界有很多關於你的傳言,說你天賦異稟,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越傳越離譜,所以才會有諸多靈術師想要找到你。不過這些話可不是從占星族裡傳出來的,你究竟有沒有成為靈使的資質,由你們族長說了算,以後你只聽他的,別人說什麼都別信。」
「可是我好像已經惹莫妮卡不高興了,她可是皇親國戚……」
「你放心,如果連本姑娘保不了你周全,到時候自然會有我們靈族的族長出馬,你想死都難。」
白漣舟聽了,笑道:「哎,你這話說的,我何德何能……」
「你當然配得上這般對待。」格溫德林目光堅定的看著白漣舟,「別人與我族的信息不對等。溶魅族長通曉古今,深諳未來走向,世界上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知道的。他已經明確的說出了你的位置,讓我抓緊過來將你帶走。」
為保險起見,白漣舟補問了一句:「他之前沒差人給我送過什麼東西吧?例如書信什麼的……」
「送信?那可不是溶魅族長的作風。」
白漣舟問道:「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吶?」
格溫德林羞澀的笑了笑,小臉兒通紅著道:「他比你高,比你帥,是位神一樣的人物……」
「別犯花痴,快說。」白漣舟翻了個白眼。
少女小嘴一撅:「你難道不會佔星術嗎?真那麼想知道,自己占卜一下不就好了。」
白漣舟聽了一愣,他琢磨著格溫德林這番話,回想著這一年來發生的種種。命運帶著他一步步走向維奧萊特帝國,接近聖朗德爾,做占星族的靈使……
其實經歷了剛才那一遭,他本來想活命要緊,找機會逃跑,現在又覺得有這樣年輕而高貴,像「公主」一樣的美人兒在旁陪伴,又捨不得走了。
他惶恐而激動地接過格溫德林遞過來的溫水,夢魘早拋到腦後去了,現在是在另一個美好的夢裡。他小心的在她邊上站著,胸膛里澎湃著少年的血性方剛。
她和熙瑤是不同的美,非要形容的話,熙瑤是晚香玉,格溫德林是茉莉與佛手柑。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和熙瑤熟不熟?」
「不算很熟,不過我們是在一個圈子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打過交道的。」格溫德林勾起一邊唇角笑了笑,「她可是很厲害的靈術師.……你喜歡的女孩子是她啊!」
白漣舟愣了足足五秒鐘,臉慢慢漲紅起來,突然跳起來:「沒有!我只是一直都沒看到她,害怕她出什麼事情而已!」
格溫德林捂著嘴巴,扭過臉去盯著他看:「嘿嘿……白漣舟,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不得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八卦。」白漣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被她盯得渾身不舒服,「哎呀你別老盯著我了,我有什麼好看的!」
茉莉花的香氣,陽光溫暖,又沁人心脾。
格溫德林仍舊笑得不能自已,湊到白漣舟跟前,神秘兮兮的眯著眼睛問:「你知不知道我們靈族人也是可以窺探內心的啊,你說沒說實話,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離我遠點,我要告你非禮。」白漣舟向後縮了縮身子,「你都看了我好幾眼了,直覺早該有了,離遠點。」
「切,摸都摸過了,一個大男人羞臊成這樣。」格溫德林哼了一聲,笑著回到原位。
「你……」白漣舟欲言又止。
不中用的,回回都敗給漂亮女人。
格溫德林見他支支吾吾的不肯繼續說下去,輕輕的微笑起來:「看你好像比我小上幾歲的樣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剛過了生日。」白漣舟如實回答道。
「哦,看你這一臉稚氣未脫的,居然只比我小一歲。我今年十九,做大靈使有兩三年了。」格溫德林俏皮的眼波微微流傳,誇道:「追女孩子這方面沒什麼膽子,在外面四處闖蕩的膽子倒是不小,這麼小年紀不在家好好讀書,跑出來賺錢嘛?」
「我這叫迫於生計。你不也跟我一樣,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跑過來救我,連個援兵都沒有。」白漣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目光躲躲閃閃的瞥著格溫德林。
「我看你是貪玩成性。我跟你不一樣,我根本不需要援兵,因為我就是你的援兵。」格溫德林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不過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次來帝都聖朗德爾,究竟是做什麼來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相信我,機緣巧合,真是機緣巧合!」白漣舟重複他蒼白的辯駁。
「嘻嘻,你也不用和我說啦,溶魅族長自然會知道你來做什麼,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瞞不了他的!」格溫德林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