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琴音是你,疼痛是你
長期作息形成的生物鬧鐘極其準時,當分針剛好轉到七點最後一圈的終點時,葉熏道子睫毛微顫,她醒了,在星光褪去的晴空里醒來。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她起床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後院的那一大片幻藤花,從小就聽奶奶說這花只會打花苞,不會開出花瓣,但是那天澆花的時候,她分明發現花圃的最中央的那一朵最大的花骨朵,竟然有了要綻放的感覺,當然這是她沒有告訴阿嬸的。
幻藤,這種潔白如玉露的花株,除了在莊園里,她沒有在其他地方聽過,更別說是見過,只知道奶奶說了,這花是上上上……好幾輩的先人留下來的,說是定要好生栽種,但是不可買賣,亦不可告知除家族以外的任何外人,這隻打花骨朵的花,雖為花卻不開花,三年一春秋,三年一凋謝,除了這些,其他的都同普通的花花草草一樣。葉熏道子穿著睡衣,不知不覺已走到了後院,當她去拿水壺舀旁邊荷池裡的水的時候,一道刺眼的白光從花圃的正中間照了過來,出於人的自然條件反應,她慌忙用手擋住那光線,提著水壺慢慢向花圃走去,竟發現中間的那支幻藤花比起前些天來,花骨朵裂開的縫隙越發的大了,發出的幽幽白光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心裡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給奶奶說,但回頭又覺莫不是自己大早上的眼花看岔了,這樣一想她就又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卻發現那花除了花瓣與花瓣之間的縫隙大了點以外,同其他的幻藤花比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剛剛的白色光芒也消失了,她這才放心起來,開始澆花。但是心裡卻是更加疑惑,她想起莊園老書房裡的那本古書,那是在她和哥哥都還很小的時候,奶奶偶爾會給他們讀一些那本古書上的故事,可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書里說了什麼她已然記不清了。奶奶說那書的作者是葉家古時候的一個先人,但是卻是沒有名字,奶奶很是寶貝,那本書是除非她拿出來,不然,任誰都在書房裡找不到,就算拿出來了,奶奶也不允許任何人翻閱。
「幻藤!對,那本書的封面上有這兩個字!」葉熏道子脫口說出,那是讀小學時候的事了,她記得那是個夜色沉重的晚上,奶奶為了哄鬧脾氣的哥哥睡覺,又給他讀那本書,那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當然也是最後一次見著那本書,之後奶奶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任憑她怎麼撒嬌耍賴,每每一問到那本書,奶奶就顯得異常認真嚴肅。葉熏道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奶奶絕對有什麼事瞞著他們,快速的澆完花以後,她向奶奶所在的卧房跑了起來,想快點趕回去問奶奶有關幻藤花的事,當她跑到一半路的時候,「咚」,撞上了一個人,這人正是昨夜同葉子然一同前來的言子潤。
「很抱歉!這位女生,不好意思,我低頭看這些花,不小心擋了路,不……不好意思!」言子潤這個活冰山這時候哪裡知道該怎麼辦,結結巴巴的一個勁兒的只知道道歉。
請問你是誰?怎麼出現在我們家花圃里,這裡是不許外人進來的,你得快點離開,被奶奶看到就不好了!」葉熏道子說話的聲音怯怯的,因怕生而緊張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邊說話邊低頭挪動身體,這麼些年來,她怯生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特別是異性,正當她要跑開的時候,言子潤忽然開口說道。
「等一下!請問……請問你是不是葉子然的妹妹,葉熏道子?」
「我是,那請問你是?」已經跑開一段距離的她聽見對方說起自己哥哥的名字后,她燦爛的回過頭去,當眼神與言子潤投來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她害羞得馬上低下頭,到底言子潤的顏不是傳出來的。但是從眼神對上的那一刻開始,言子潤的頭忽然又開始劇痛起來,那感覺與當初在比賽場上聽到她彈奏的曲子時感覺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劇烈。
「不行,不可以倒下!要問的事情太多了,不可以倒下啊言子潤」言子潤雙手抱著頭部,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自己,最終還是容不得他的意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