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在被季聽狠狠拒絕過幾次后,申屠川終於意識到獸型無望,失望個幾天後又投入到鑽研新技術的工作里去了。季聽對他太熱衷這種事很是頭疼,但看在他沒有再讓自己受折磨的份上,也就隨他去了。

  日月交替,時光匆匆,當某天清晨起床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后,季聽終於確定,冬天來了。

  「下雪了,你要跟我出去嗎?」申屠川晃著耳朵期待的看著她。

  平時一向都順著他的季聽立刻拒絕了:「我不去。」

  「為什麼?」申屠川有些失望。

  季聽沉默一瞬,憐愛的捧住他的臉:「如果你有上輩子的記憶,就能知道我為什麼不去了。」上個世界經歷了幾年的大雪,她現在真是看見白茫茫的就頭皮發麻,總覺得哪個犄角旮旯里會蹦出一隻喪屍來。

  申屠川聽不懂她的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就自己出去了,季聽繼續窩在熱騰騰的炕上,享受難得的一個人的時光。

  雖然對於獸人世界來說,今年的冬天天氣特別冷,可季聽卻沒什麼感覺,因為一來她有一件厚厚的虎皮,二來他們家的火炕一直燒著,連帶著屋裡都熱騰騰的。當初專門給申屠川蓋的屋子,他一天都沒睡過,後來乾脆當做儲物間,裡面全是柴火,足夠他們支撐一個冬天了。

  季聽躺著躺著,又開始犯困,於是懶洋洋的閉上眼睛,聽著外頭簌簌的下雪聲,繼續睡她的回籠覺。

  睡了沒多久,就感覺到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她眉頭皺了一下,睜開眼睛就看到申屠川進來了,一雙手紅得跟蘿蔔一樣。

  她無語一瞬,等他走到身邊后,把他的手捂到了炕上。

  「我剛才堆了兩個雪人,你要出去看看嗎?」申屠川眼底滿是興奮。

  季聽嘆了聲氣,最終是沒捨得打擊他第二次:「好啊。」

  申屠川聞言耳朵飛快的抖了起來,他當即給季聽披上厚厚的皮毛,這才帶著她往外走,把她拉到了雪人前,獻寶一般道:「好看嗎?」

  季聽看著兩隻丑兮兮的雪人,研究半天才看出來,屁股上戳個棍當尾巴的,代表的是他,腦袋上頂著枯草的則是她,雖然這份心意很讓人感動,但是雪人的模樣實在是……她沒辦法昧著良心誇出來。

  「不好看?」申屠川的尾巴不掃了,耳朵也不動了,眼角眉梢都寫著失望。

  一瞬間季聽什麼良心都沒了,非常認真的誇了一句:「特別好看。」

  申屠川這才滿意,結果還沒得意多久,角落裡就傳出了嘲笑聲:「醜死了醜死了,一點都不好看!」

  季聽和他同時看過去,結果發現了幾個躲在雪地里的小狼崽。申屠川不悅:「你們懂什麼,雪人都長這樣,一點都不醜。」說完,他便看向季聽,像極了找家長證明的小朋友。

  「……沒錯,我家小川堆的才不醜。」季聽立刻配合。

  申屠川揚起唇角,得意的看著那些狼崽子。狼崽子們急了:「他弄的本來就不好看!醜死了!」

  「有本事你們堆一個啊。」申屠川急了。

  狼崽子們互相看看,愣是跑了過來,伸著爪子就要堆雪人,結果可想而知。最後看著自己堆的亂七八糟的一堆雪,不得不承認申屠川那兩個特別好。

  申屠川大獲全勝,雖然面上一片淡然,尾巴卻晃得歡快,季聽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最終邀請幾個小狼崽去屋裡喝熱水。

  這天起,小狼崽們就經常跑來玩了,雖然申屠川每次都臭著臉,但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玩興,在溫暖的屋子裡嬉笑打鬧,累了就往地上一趴直接睡,反正他們家地上也比自己家的床暖和。

  狼崽子們的父母得知他們經常跑來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送來許多吃的,一時間季聽家中的餐桌上都豐富了不少。

  當一個冬天過去后,申屠川跟季聽由於這些小狼崽子,跟部落里不少獸人都有了交往,很多人對申屠川有了新的認知,更有人覺得他是個非常值得交往的朋友。不知不覺中,獸人對申屠川的成見,似乎也跟隨著冰雪化去了。

  當地上開始蒙上一層綠色,樹枝開始生芽,獸人們意識到,春天終於到來了。

  春季的到來,就意味著他們要開始籌備今年第一場狩獵了,山林里冬眠了一個冬天的獵物們,此刻應該都養得膘肥體壯,獸人們對第一場狩獵都十分期待。申屠川也不例外,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獵一些新鮮的東西回來,給季聽換換口味。

  季聽每天看著他念叨著狩獵的事,心裡便愈發憂愁。原文中有提過這部分的情節,按照文中時間線,這個時候男配已經被男主殺了,而男女主和其他幾個年輕獸人,在開春之後便踏上了尋找失蹤夥伴的路,所以這次狩獵缺乏人手,族長便叫上了所有四肢完好的成年獸人,只剩下老弱病殘以及沒有化形的小狼崽留在部落里。

  而這些人到了深林里后,突然發生了地震,狼人族全部成年獸人幾乎全軍覆沒在山林里,而沒有了成年獸人照顧的小狼崽們,也因為不知道什麼叫地震,感覺到震動後下意識躲回了家裡而犧牲。而男主在回來后成為了新的族長,走上了復興狼人族的路。

  ……男主想走什麼路走什麼路,她是懶得去管的,現在主要是該如何應對這場地震。

  如今她的到來保住了申屠川的性命,所以原本沒有他的狩獵隊伍里,這回必然有他的,她得想辦法保住他的命才行。

  不知是不是讀者怨念突然增加的限制,每次她要嘗試找族長取消狩獵、或者提醒申屠川關於『地震』的事時,嘴巴就無法發出聲音,但如果只是單純的勸他別去,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她只好苦口婆心的勸說。

  在勸了三五次后,申屠川終於奇怪的看著她問:「你最近很不對勁,是因為發生什麼事了嗎?」

  季聽一張嘴,果然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內心翻了個白眼,面上繼續淡定道:「沒什麼事,我就是心裡不安穩,不想讓你參加這次狩獵,反正我們的食物還夠撐一段時間,你就不能不去嗎?」

  「不行啊,這次能去的人太少,野獸又休養了一個冬天,戰鬥力太強,少一個人狩獵隊伍就會多一分危險。」申屠川皺眉道。如今的他,已經開始學會漸漸融入集體了。

  季聽很是無奈,又勸了幾次他還是果斷拒絕了自己,轉眼便到了狩獵那日。

  一大早的,季聽閉著眼睛哎喲哎喲的痛呼,被吵醒的申屠川忙坐起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我可能昨天吃壞肚子了。」季聽『虛弱』的看他一眼,「你要不去跟族長說一聲,這次就先別去了,先留在家裡照顧我,等下次狩獵再一起去……」

  申屠川沉默一瞬,抱著手臂眯著眼睛看她。季聽不小心和他對視上后,又飛快的別開眼,咳了一聲道:「怎、怎麼了?」

  「今天不管你怎麼演,我都不能不去,」申屠川突然認真起來,「聽聽,父親當初的一次退宿,搞得我們一個家庭都破碎了,我不能讓當初的悲劇再重演,不能讓你再經歷一次我當初經歷的疼痛。」

  季聽怔怔的看著他,沒想到他一直堅持要去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申屠川說完沉默一瞬,伸手把她抱住,聲音有些悶悶的:「其他事我都答應你,但是狩獵請讓我去好嗎?」

  季聽沉默許久,才苦澀的開口:「可是如果讓你去了,恐怕最後的結局你我都無法承擔。」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上次狩獵你也看到了,我是最厲害的那個。」申屠川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季聽抿唇,心想這次跟上次能一樣么,**尚可避免,天災怎麼躲?

  申屠川見季聽一直沒有說話,便放開了她道:「缸里水快用完了,我先去幫你打些水,再去找其他人會合。」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季聽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次地震是在他們深入山林之後才開始的,如果她儘可能的搗亂,拖延他們去山林的時間,說不定大家都可以避免這次災難了。

  這麼想著,她就起身了,拿著石片往獸人聚集的地方走去。而去小溪的申屠川,看著犯渾的水皺起眉頭,接著聽到身後傳來動靜,他立刻看了過去,竟是一些田鼠在四處逃竄。

  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這些動物因為沒有人的神智,所以要比獸人的本能強出很多,自己在這裡的事他們肯定是能感知到的,可明知道自己在這裡,他們卻還敢當著他的面跑,必然是有什麼問題。

  申屠川沉默片刻,最後確定發渾的溪水不會輕易變得清澈了,只能拿著空桶折返。還未到家裡,就遠遠看到一個獸人站在他家門口,像是在等他,他立刻走了過去:「怎麼了?」

  「快去看看你女人,她、她瘋了!」獸人說完就跑,申屠川心裡一驚,立刻丟下桶跟了過去。

  遠遠還沒到獸人聚集的地方,就聽到了族長的斥責聲,他大步沖了過去,一看季聽被幾個女獸人按著,當即大怒的把人搶回來:「你們幹什麼?!」

  「我還想問你們想幹什麼呢?!馬上就該去狩獵了,她突然發什麼瘋?!竟然要砸壞我們的狩獵工具。」族長大怒。

  申屠川愣了一下,看向懷裡眼中含淚的季聽,季聽甩了甩髮疼的手腕,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原本只是疼出的眼淚瞬間氣得掉了下來。

  「別去……」她只能勉強說出這兩個字。

  申屠川低聲問:「是因為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讓你覺得我們這次不能去嗎?」

  季聽立刻點了點頭。

  「我們如果去了,就會有危險?」申屠川又問。

  季聽慌忙再次點頭。

  申屠川怔怔的看了她許久,突然面無表情的看向族長:「我們今天還是不要去狩獵了,剛才我在山林打水,看到溪水都渾了,田鼠也四處亂竄,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了,你也知道,我們的動物本能一向不如真正的動物,所以還是謹慎點好。」

  「謹慎什麼啊!這幾天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如果現在不去,等到梅雨時節來了,天陰路滑的,我們還怎麼狩獵?!」小五忍不住說了一句。

  申屠川看他一眼:「我是為大家好。」

  「什麼為大家好,我看就是自己犯慫不敢去。」以前追求過季聽的獸人小聲嘟囔一句,說是小聲嘟囔,卻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申屠川攬著季聽的手指一緊,季聽擔憂的看向他。他沉默許久,才淡淡說了一句:「如果你要這麼認為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季聽心中一痛,他明明那麼在意別人這麼說他,可到最後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她說的一切最終沒有發生,那他就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了。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在一片靜默中,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申屠川才不是那種人,他可勇敢了!」

  眾獸人一愣,一同看向角落裡的小狼崽,小狼崽被這麼多人盯著,突然害羞起來,卻還是鼓起勇氣為申屠川伸冤:「他以前不讓我們鑽炕洞,說裡面有火容易燒到我們,但我們沒聽,最後果然鬍子都被燎了,你們如果不想鬍子也被燎的話,最好是聽他的話。」

  其他小狼崽也跟著附和,這時候有獸人開口了:「我跟申屠川這段時間也來往過,覺得他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也許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異常,我們還是相信他吧。」

  有一個成年獸人帶頭,其他獸人也陸陸續續開口了,都說申屠川之前那麼多次狩獵都沒有逃走,這次肯定也不例外。幫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所有人都開始相信了,只有那麼幾個反對的聲音,也被淹沒在人聲中。

  申屠川眼眶微微發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默默攥緊了季聽的手指。季聽安慰的拍拍他的手,一臉平靜的看向族長。

  族長沉默許久,總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等一會兒,如果過一會兒還一切正常,我們就繼續出發狩獵,免得錯過現在的好天氣。」

  申屠川聞言道了聲謝,一群獸人便坐在部落里的大空地上等著,狩獵的人沒走的消息傳到各家各戶,大家都好奇的跑過來看情況,小狼崽們也圍著大人玩得開心,完全沒有回家的打算。

  等了許久之後,肚子都開始餓了,一群獸人只好拿出準備的乾糧吃,隨著太陽逐漸西移,部分獸人的耐心被消耗殆盡,原先看不慣申屠川的獸人先行發難了:「行了吧,你們還真信這個蠢貨啊!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爹那個德行,真以為他能好到哪去?到底還去不去狩獵?如果再耽誤下去,那誰也別去了,大家都跟著餓死好了!」

  他一開口,小五也趕緊道:「不就是,我可等得不耐煩了,趕緊走吧,我可跟有些人不一樣,我著急為部落多打些獵物回來呢!」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人心浮躁,族長只好宣布出發。季聽心裡一緊,急忙站起來阻止:「不行!」

  族長臉色有些不好看:「行了,現在鬧也鬧夠了,別沒完沒了了,如果申屠川不想去,那他這次可以不去,不要耽誤大家。」

  「真的不行!」季聽著急。

  族長看眾人一眼,一行人便要準備離開,季聽求助的看向申屠川,申屠川冷著臉走到她身前,拿著自己的武器擋住了他們:「誰都不能走。」

  「申屠川!」族長氣急,「你如果再胡鬧,我就把你逐出部落!」

  此話一出,包括小五在內的獸人都驚訝了,逐出部落可不比主動離開,那是帶著罪名的,其他部落也不會接納這個人,到最後只能流浪到死,對於群居的獸人來說,簡直比死還可怕。

  然而申屠川一動不動,只是重複說一句:「你們不能走。」

  族長又斥了他幾句,見他不為所動,乾脆和其他人一起朝他衝去,打算強行突破離開。申屠川也正面阻止,可惜一個人勢單力薄,很快被幾個強壯的獸人按倒,季聽怒吼著想要幫忙,卻被一個女獸人制服了。

  聽著季聽著急的呼聲,申屠川咬緊牙關拚命掙扎,愣是甩掉了好幾個人,正當現場一團糟的時候,突然有小狼崽哭了起來,接著所有小狼崽都開始哭,嚷嚷著『頭暈、頭暈』。

  小狼崽們的動靜讓成年獸人們一愣,接著一個女獸人突然驚叫一聲:「大地在震動!」

  「地震了!還他媽不趕緊護住自己孩子!」隨著地震的到來,終於擺脫了讀者怨念限制的季聽怒吼一聲。

  在場的人猛地一驚,著急忙慌的開始找自己的家人,再也顧不上申屠川了。季聽撲到申屠川跟前,心疼的幫他拍身上的灰塵,拍著拍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小川……小川……」

  「你一直沒能說出口的,就是這件事嗎?」申屠川除了手上有點擦傷,並沒有受其他的傷,見她哭了便低聲安慰幾句,然後問出了這句話。

  季聽吸了一下鼻子,半晌輕輕應了一聲,申屠川心疼的把人抱進懷裡:「這幾天勸我的時候,沒少費神吧?」

  季聽輕輕搖了搖頭:「謝謝你相信我。」

  申屠川輕笑一聲,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不遠處的房屋倒塌,地面出現裂痕,他們卻安穩的在空地上擁抱,彷彿周圍的嘈雜都和他們無關。

  許久之後,大地趨於平靜,申屠川輕聲問一句:「你是神明嗎?是來拯救我於苦海的神明嗎?」

  季聽吸了一下鼻子,喃喃的開口:「如果你覺得我是,那我就是吧。」

  「那你會走嗎?」問出這句后,申屠川怔了一下,總覺得這樣的話他好像說過很多次,也覺得每次她給自己的回答,好像都是肯定的那一個。

  一瞬間腦子裡彷彿擠入很多東西,他痛苦的捂住腦袋,喉間發出一聲悲鳴。季聽被他嚇到了,忙抱住他的肩膀,讓他枕在她的腿上:「小川!小川!你怎麼了?!」

  這種疼彷彿要將他的整個大腦炸開,他額上青筋暴露,身體也跟著抽搐,面容扭曲得幾乎要變形。季聽不斷喊著他的名字,將手塞進他的嘴裡防止他咬到舌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儘可能的不讓他受傷。

  疼痛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申屠川便恢復正常了,此刻他滿身大汗,面色蒼白得如鬼一般:「我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突然就開始疼……」季聽聲音發顫。

  申屠川皺了一下眉,隱約覺得自己剛才腦海里好像出現了許多東西,可仔細回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現在還好嗎?還有哪裡疼嗎?有沒有什麼地方覺得不正常?」季聽緊張的問。

  申屠川活動了一下手腳,只覺得除了肌肉剛才太過繃緊有些酸疼外,其他地方沒一處不是好的。

  季聽這才放下心來,抹了一把眼淚重新抱住他,申屠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季聽點了點頭,淚珠隨著頭的晃動掉了幾顆下來,申屠川伸手幫她擦拭時,感覺到身側有人過來,他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滿部落的壯年獸人,要麼攙著老人要麼抱著孩子,都慢騰騰的朝他們走來,然後在距離他們五步遠地方匍匐下去,鄭重朝他們行了一禮。

  這種禮節是只會對神明行的,申屠川頓了一下,竟然生出些許不安:「你們做什麼?」

  「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一家子可能都要出事了。」出乎意料的,這次道謝的人竟然是小五。

  申屠川不自在的看他一眼,接著看向季聽。季聽擦了一下眼淚,扶著他兩人一同站了起來:「大家起來吧,我也是偶然覺得不對的,你們之前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沒必要覺得愧疚。」

  獸人們卻不肯起來,尤其是第一個說話的小五,突然眼眶一紅就要哭,狠狠給自己甩了兩個嘴巴子:「我該死!我混蛋!我欺負申屠川這麼多年,最後卻是他救了我一家人,我該死……」

  他母親哭著攔住了他的手,一群獸人紛紛開始跟申屠川道歉,申屠川看著面前的他們眼眶微紅,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想要的發自內心的尊重,終於自己給自己掙回來了。

  地震之後就是修繕房子了,作為拯救部落的大功臣,申屠川家的房子是最先被修好的,當他和季聽睡了兩天空地后,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著被修得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房子,申屠川從背後抱住了季聽。

  「謝謝。」

  季聽笑笑,拍了拍他的手:「我們是一家人。」

  「……會一直在一起嗎?」申屠川又問。

  季聽揚起唇角:「當然,我會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申屠川耳朵飛快的晃動起來,半晌才低低的說了句:「聽聽,我現在覺得好幸福。」

  「我也是。」季聽倚在他的懷裡。

  身後的人沉默許久,聲音突然變得微沉:「就是耳朵和尾巴丑了點。」

  他話音一落,季聽便意識到了什麼,有些驚訝的轉過身看向他,看著他稍顯淡漠的眼睛,半晌意外的問:「你恢復記憶了?」

  申屠川平靜的看著她,眼底的稚氣彆扭全部消失了:「不高興?」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季聽奇怪的看他一眼,隨後意識到一件事,「不對啊,如果你恢復記憶了,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成功,為什麼我們還沒有跳轉世界?」

  說完就開始在腦海里不斷召喚讀者怨念,卻遲遲沒有回應,正當她著急時,申屠川卻突然在她面前消失了。季聽心裡一驚,四處找了找,確定申屠川消失后徹底慌了——

  這他媽!該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了吧!

  季聽焦躁的在屋裡走來走去,腦子裡不停呼喚讀者怨念,讀者怨念卻像死了一般,半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之前剩下百分之十幾的時候,讀者怨念就經常消失,現在這個世界成功了,就意味著怨念又消失將近百分之十,說不定連維持她跳轉失控的力量都沒有了。季聽這樣想著,一顆心漸漸懸了起來,好在下一秒她眼前一黑,突然開始跳轉世界。

  第十卷世界十:督主的寵妻之道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