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單身二十三年的季聽,在先入為主的認定這些瘢痕是蟲子咬的后,幾乎就沒有懷疑過了,期間雖然偶爾會做奇怪的夢,但也沒有多想,只當自己是荷爾蒙作祟,畢竟她每次醒來時身上的衣服都是好好的。
然而在李拓說了申屠川還喜歡她、而且已經喜歡了十年可以說是深愛后,她再看這些瘢痕,總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沒有什麼蟲子會咬出這種痕迹。
而那個看到自己光腳都能緊張到不行的申屠川,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后只是甩給她一盒葯,之後就再也沒管過,就連她要的蚊帳,也一直沒給她,他對這件事的怠慢本身就特別違和。
但是!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季聽的表情幾乎可以用悲憤來形容了,讓人沉睡的葯、吻痕,這兩樣東西聯繫在一起,她能想到一百種犯罪方法,而為了驗證申屠川是否無辜,她堅定的把要倒的茶一飲而盡,然後洗了杯子毀屍滅跡后回到床上躺下。
在這種滿腦子都是事的情況下,按理說她是睡不著的,但是她一沾床沒多久,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在陷入睡眠前一秒,她絕望的發現,申屠川這貨乾的事真是洗不白了。
迷暈小姑娘行苟且之事,他還是人嗎?!
睡醒后的季聽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心裡痛斥申屠川衣冠禽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竟然干出這麼齷齪的事,就連知道他找了自己十年的感動也跟著消散不少。
本來還打算假裝不知道他喜歡自己這事,但現在看來,如果再裝下去,哪天夢裡稀里糊塗懷孕了都有可能,為了他的心理健康,季聽決定攤開來講。
以申屠川的脾氣,或許會有有一刻惱羞成怒,但他心裡只要還有她,很快就會拐過彎來的。
季聽打定主意,綳著臉從床上坐起來,抬頭看向前方的黑色鏡子,隔那麼遠只能照出自己的模糊身影。她嘆了聲氣,覺得今天一天得到的訊息也太多了些,直到李拓到來,她才明白申屠川真正不快樂的原因,是沒有得償所願。
一定要想個溫和的方式把這件事說清楚。季聽起身倒了杯清水,剛要喝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接著申屠川的聲音響起:「該吃午飯了。」
「好,我這就出去。」季聽急忙喝兩口水,放下杯子就往外走,在快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臉上閃過淡淡的遲疑。
又是她剛醒,申屠川就來找她了。之前她就覺得疑惑,但是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剛經歷過茶的事,她又開始懷疑了。
她睡覺都是什麼時候困了什麼時候就睡,沒有特殊規律,然而他沒有一次中途打斷,每次找她都是在她睡醒后的幾分鐘里。是不是巧過頭了?
季聽目光落在了黑色鏡子上,違和感越來越重,已經到了她無法忽略的地步,就好像亂糟糟的毛線團,本來還找不出個一二三來,等抓住了線頭,一扯就把所有懷疑都扯了出來。
「快點,面要坨了。」門外的申屠川催促。
「啊,這就來了。」
季聽急忙跑了出去,隻字不提茶的事。倒是兩個人進餐廳后,申屠川主動問了句:「你今天去我房間了?」
「嗯?」季聽手指一頓,一臉無辜的看向他,「是啊,去過了,本來想學你泡個茶喝,結果剛要拿茶葉,李拓就來了,後來就把這事給忘了,怎麼了?」
她就不信這人會變態到在自己的卧室安攝像頭。
申屠川聳了一下肩:「沒事,我也是看房間的東西好像動過,所以問問你。」
季聽乾巴巴的笑了一聲,低頭開始吃自己的面,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吃完飯就各回各屋午休了。
季聽一點都不困,回到屋裡后覺得還是要試一下,萬一冤枉他了就不好了。這麼想著,她在沙發上開了個零食罐頭,看著鋒利的罐頭蓋,牙一咬假裝不小心,直接在手上劃了一道。
她本來是想著申屠川那麼看重她的健康,所以划個小口子試驗一下,結果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在右手手心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這下不用演,她也痛得哼唧出來了。
她起身想要去找紗布,結果剛一站起來,就聽到門外略顯急促的敲門聲,一顆心迅速沉了下去。他果然能看見。
門打開,申屠川眼底的焦急與憤怒一瞬間被遮掩了,他拿著一包薯片站在外面:「剛才在我房間看到的,是不是你忘拿回來……你的手怎麼了?」
……你個孫子就裝吧。季聽心裡鄙夷又有些生氣,但還是勉強敷衍:「剛才開零食的時候不小心划傷了。」
「給我看看。」申屠川皺眉抓住她的手腕,看一眼傷口後進入她房間,徑直走到牆角找到醫藥箱,帶著她到沙發上包紮。
季聽看著他認真的睫毛,心裡嘆了聲氣。自打知道他為了找自己受的苦后,她的心就長偏了,都已經被監視被下藥了,竟然還只是有一點生氣,而不是說多憤怒。
她趁他給自己清理傷口,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尋找可能安裝攝像頭的地方,然後目光就慢慢落在了不遠處的鏡子上。
這個鏡子實在是太突兀了,彷彿一隻巨大的黑色瞳孔一樣,有監視人的功能。季聽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它時的評價,眼睛若有所思的眯了起來。
「還好沒有鐵鏽之類的,否則就要帶你去醫院了。」申屠川將她手上的傷包紮好,表情微微放鬆了些。
季聽看一眼他包的繃帶,眼神逐漸奇異起來:「你包得竟然這麼好。」簡直可以跟專業醫生媲美了,雖然只是處理一點小傷,但也能看得出功底。
「以前跟著外科醫生朋友學過一點。」申屠川垂眸擦拭地上的血跡。
季聽心頭一動,還想再問什麼,但是話到嘴邊突然停了下來。算了,問他也是滿嘴謊話,還不如自己去查。
時間很快又到了晚上,季聽像之前一樣到他房間,申屠川把倒好的茶擺在了她面前:「趕緊喝,喝完去睡覺。」
季聽看一眼茶杯,卻沒有去動:「你今天晚上還要上樓收拾東西嗎?」
「嗯,還有一些收尾工作。」申屠川倒是坦然。
季聽斜了他一眼:「你到底在收拾什麼啊,我睡那麼熟都能聽到響動,好像是很沉的傢伙。」
「還是以前做的東西,太佔地方了,所以想都丟出去。」申屠川淺笑。
季聽沉默一瞬:「說起來我還沒看過你做的東西,等一下我跟你去樓上看看唄。」
「都是之前做的,沒什麼好看的,你要是想要,我以後給你做些小巧的,放在你房間當裝飾。」申屠川溫聲道。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季聽也沒有強求,坐在那裡和他東拉西扯一堆東西,申屠川陪她聊了會兒,提醒:「茶快涼了。」
「涼了就當涼茶喝,我今天喝太多飲料了,還不渴,再說了你的不也沒喝呢。」季聽笑著拿了本雜誌,就是不去動那杯茶,
「我等一下就會喝了,」申屠川有些無奈,「你趕緊喝完回去,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
「那你就處理唄,我在這裡陪你。」季聽假裝認真看書,決定他下面不管說什麼,自己都假裝沒聽到。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嘆了聲氣:「那你就在這裡吧。」說完到桌前坐下,拿了文件開始翻開,季聽偷偷瞄他一眼,在他看過來之前趕緊低下頭,堅決不跟他對視。
時間在安靜的房間里無聲流逝,很快到了夜裡十點多,申屠川放下文件看向她:「還不睡?」
「不困。」季聽含糊的回答。
申屠川起身看了眼杯子里的茶:「那你再坐會兒,十一點一定要睡覺知道嗎?」
「嗯,知道知道。」
「我去個洗手間。」申屠川說完就轉身進了洗手間,門關上的瞬間,季聽放下雜誌,將自己杯子里的茶直接倒在了沙發縫隙里,接著衝到茶櫃那裡,捏了一撮黃色粉末折了回來,用其他杯子倒了杯清水攪拌好。
她已經推斷出讓她昏睡的東西是這種粉末,而不是什麼茶葉,所以拿的時候只拿了粉末。
她做完這些只用了極短的時間,短到做完這一切,申屠川又過了一分鐘才從洗手間出來。
「涼茶澀澀的一點都不好喝,你喝溫水吧,我剛給你倒的。」季聽把溫開水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申屠川看了一眼,直接端起來喝了。季聽鬆了口氣,把捏過粉末的手放到了衛衣口袋了,這粉末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味道有一點像生薑,她怕他聞出來,還特意在杯子里丟了兩片玫瑰花,幸虧他順利的喝下去了。
任務完成,季聽就沒有再多逗留,主動轉身回自己房間了。考慮到自己可能會監視的事,她像往常一樣洗漱完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沒想到還真讓她睡著了,只是心裡有事,加上沒喝那所謂的養神茶,睡了沒幾個小時就醒了過來,一看時間又是凌晨兩三點。
今天的樓上沒有傳來熟悉的重物落地聲,想來申屠川喝了葯睡著了。季聽起來揉了揉臉,等精神點后就往隔壁去了。
在到了申屠川門口后,她試探的敲了敲門:「小川?」
裡面沒有動靜,她鬆了口氣,當即小心的擰開門,輕手輕腳的往裡面走。申屠川的房間里和她的屋子一樣,亮著昏黃的小夜燈,雖然不夠明亮,但還是能把屋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季聽徑直到鏡子前去了,看著黑色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樣,深吸一口氣趴在了鏡子上,努力往裡面看,卻除了自己的倒影什麼也看不到。
難道真是攝像頭,跟這個鏡子無關?季聽皺了一下眉,正要去別處找找,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她嚇得一個激靈,轉身的瞬間手按在了鏡子的某處,正好觸到一個圓疙瘩。
她指尖一動,等申屠川再次安靜下來后,這才回身按下那個疙瘩。然後鏡子上的黑色塗層就消失了,只剩下透明的玻璃。
季聽看著玻璃那邊自己的屋子,瞳孔好像都跟著擴大了些,半晌,她才猛地回神,朝自己房間沖了過去。
回到卧室后,看到依然是黑色的鏡子,她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季聽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一想到這段時間就活在申屠川的監視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是溢了出來。
她咬住嘴唇,綳著臉回到申屠川房間,把鏡子的可視功能關了后,又開始尋找五樓U型鎖的鑰匙。既然要查了,就乾脆把所有疑惑都解開,她要知道這貨到底這段時間都幹了啥。
搜索鑰匙費了會兒時間,但最後還是給她找到了,季聽準備出門的時候瞄了一眼申屠川,看到他沉靜的睡顏猶豫一下,最終還是走到了床邊。他身上是整套的睡衣,睡褲的腰帶是鬆緊的,只要輕輕一拉,就能看到那下面的胎記狀態。
她屏住呼吸看了他片刻,確定他是熟睡狀態后,顫著手伸向了他的褲腰——
算了,不敢。季聽果斷放棄,走的時候看到他旁邊桌子上的手機,毫不猶豫的拿走了。
有些事申屠川不告訴她,但有個人肯定會說,她要問問李拓,見面時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一個人是清醒的,季聽走到樓梯口時,就迫不及待給李拓打電話了。她也不想這個時候打給他,但是自己沒手機,錯過了今晚,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了。
電話那頭始終沒人接,季聽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歪著頭開鎖,開完一邊撥號,一邊朝樓上走。
她在樓梯口找了一圈沒找到燈,只能把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照著前方的路往前走。
入眼就是長長的走廊,一直往前走,到最後才有一扇房門出現,而整個五層,就只有這一條走廊和一道門。
李拓口中說的秘密,顯然就是在這裡了。
季聽心跳如擂鼓,在門口站了片刻后抓住了門把,擰動的瞬間鬆了口氣。沒鎖就好。
然而放鬆只是很短的一瞬,等擰開之後,心臟又提了起來,只覺得門一打開,裡面偌大的空間彷彿一個黑洞,能隨時把她吸入深淵。
她打著手機的光往牆上找,看到燈的開關后立刻按了下去,一瞬間房間里亮如白晝,她呼了口氣,轉身看向屋裡的景象,卻瞬間沒了聲響。
這是她以前住的房子……不,確切的說,是按照她和申屠川住過的那套房子布置的,只是這些房間之間沒了牆,一眼看過去卧室客廳廚房所有景象都盡收眼底。
季聽怔怔的經過客廳,看到茶几上放置的半杯清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是直接跳躍的時間線,所以這些東西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十幾天前剛看過的東西,每一處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桌子上的水,也是她說完去買菜之後,隨便喝了兩口放那的。
她看了眼兩間卧室,自己那間連衣服都在,而看其破損程度,顯然不是後來買了掛上的。
這些年為了找自己,申屠川賣了房子花光積蓄,活得狼狽不堪,卻還是將她的東西保管得很好,她實在難以想象,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是用的什麼心情。
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季聽匆忙低頭,看到李拓的名字後接通了。
「申屠,突然打來有事嗎?」對面響起李拓著急的聲音。
季聽頓了一下:「我是季聽。」
「季聽?」李拓先是疑惑,隨即更加著急,「是申屠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事,」季聽急忙安撫,「是我……我看到五樓的東西了。」
李拓舒了口氣,聲音溫潤下來:「你看到了?申屠當年賣了房子后收拾了幾大箱,暫時放在我家,後來有了穩定居所后,就把東西都帶走了,我以為這些年他該丟的都丟了,沒想到他竟然把一切都還留著。」
「是啊,我也沒想到。」季聽苦笑。
李拓嘆息:「他那次昏迷我來找他,看到五樓的一切后就知道,他這輩子或許都沒辦法忘記你,幸虧你回來了,不然不知道他還要吃多少苦頭。」
「季聽,他為了你真的受了太多的罪,你沒有親眼看到,可能不太理解,但我卻知道,你在他眼裡是比命還重要的人……」
季聽安靜的聽著李拓說話,目光不斷掃過這裡的一切,突然頓了一下。不對啊,五樓就只有這一個房間,按理說房間面積,該跟下面樓層所有房間的面積加起來一樣大才對,但這裡雖然大,卻明顯跟樓下的總面積比不了。
更何況,申屠川口中還沒清理結束的雜物,這裡一點都沒有。
季聽皺眉起身,順著牆壁找了一圈,竟然在窗帘後面又找到一道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對了,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去樓上,是不是……」
「李拓。」季聽打斷他的話。
「怎麼了?」
季聽打開門,摸黑走進這個隱蔽的房間:「你當初來五樓時,除了外面那些,有看到另外的房間嗎?」
「不就只有那些嗎?我沒看到別的。」李拓回答。
季聽找到燈,打開之後再看這裡的一切,眼睛瞬間睜大。
「難道還有別的房間?五樓應該就只有一個屋子,還是說申屠他又重新裝修了……」
「你白天想對我說卻沒有說的話是什麼?」季聽說完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緩了緩後補充,「你還是都告訴我吧,我只有都知道了,以後才能對小川更好。」
空曠的房間,地上滿是碎了的陶土塊,雖然已經碎開,卻還是能看出原先是人形雕塑,更何況她對面的牆角處,還有沒碎的,每一個都長了相當熟悉的臉。而這些東西的旁邊,是一個相當大的榔頭。
季聽咽了下口水,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饒是知道申屠川是因為太過愛她,可當看到滿屋的『自己』以及『自己』的肢體碎片后,還是膈應極了。
下藥、監視、做雕塑等種種事情,真的都僅僅因為愛她嗎?
想想這段時間總是聽到的重物落地聲,應該就是申屠川在砸這些雕塑的聲音吧,他在砸這些東西的時候,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季聽不敢深想。
然而即便她不深想,李拓沉思之後,還是將真相送到了她面前:「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申屠他之前一直找你時還沒這種表現,但就從兩年前開始……他好像認定你的失蹤是你刻意的,」
「之前有次我跟他喝酒時,他喝醉后說過他恨你,還說要讓你付出代價。」
季聽臉色瞬間變了。
「我本來想告訴你,然後讓你哄哄他,可轉念一想,估計他也就是一時的情緒,他那個人看起來犟,對你卻很好,現在你能回來就已經很好了,他怎麼捨得還生你的氣……」
李拓說得輕鬆,季聽卻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以她對申屠川人設的了解,確定他醉后告訴李拓的這些,才是他真實的想法。
所有的疑惑瞬間有了答案,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幸福感,為什麼他會對她下藥,為什麼他會監視她,為什麼他做了有關她的雕塑,卻又親手毀了,因為他恨她!
他恨她的突然消失,甚至認定是她故意離開的,所以在接回自己后,才能毫不猶豫的做了這些事情。季聽蹲下看著地上的各種斷肢,彷彿看到了戳破真相的自己的未來,說不恐懼絕對是假的。
就算這裡是任務世界,死了也可以重來,但不代表她就不怕死啊!
她稍微愣神之後突然驚覺,現在申屠川沒把她敲成雕塑這樣,顯然是還沒想動手,她完全可以在他下狠手之前刷好感,但如果被他發現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一切就不一樣了。
這麼想著,她匆忙就要離開,可還沒動,身前就多了一道陰影,季聽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是跟你說過了,樓上臟,不要來嗎?」申屠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接著嘆息一聲,「怎麼就不聽話呢。」
季聽僵著臉回頭,仰臉看向他:「你、你醒了啊。」
「你覺得我不會醒嗎?」申屠川嘴角勾起淺笑。
這分明是知道了她下藥的意思,季聽心尖一顫,正要說什麼,就聽到手機里傳來李拓的聲音:「申屠也醒了?你們兩個怎麼都起這麼早。」
季聽欲哭無淚,李拓你能不說話嗎?申屠川表情未變,俯身將她手中的手機拿走,一邊將手機靠在耳朵上,一邊靜靜的盯著季聽:「我們現在要去接著睡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掛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瞬間只剩下季聽自己面對他。
他伸手捏住季聽的下巴,微涼的指尖叫人無法忽視——
「少些好奇心不好嗎?至少你還能再自由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