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見勢不妙
如果從天空俯瞰，可以發現，這詭異的白色濃霧，的確沒有出現在聖格蘭特堡以外的地方。
它們不斷蕩漾蠕動間，彷彿天空中一片厚重的雲海掉落在了島上，將整個學校覆蓋的彷彿一塊巨大的棉花糖，惹來校外許多目光的注意。
起先，這塊棉花糖在不斷變厚，彷彿要從氣態凝聚成液態。
然而隨著校區角落，一道洶湧漩渦的出現，這種趨勢就開始迅速倒退起來了。
「這麼快就消退了？」
霧氣籠罩之地，很難走得太遠，切爾西夫人此時仍舊呆在宿舍樓下，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
「想來亞爾弗列得已經得手了。」
她體內的聖靈如此判斷。
「看這霧氣的走向，有些不對吧？」
夫人對此表示質疑。
之前這位給她科普了很多那個名叫亞爾弗列得的魔王的厲害之處，比如率軍團打到天國永恆之門前、覆滅人類王國、掌控海洋等等。
雖說眼下時代限制，他失去了魔王寶座，曾經的風光不可能再重演。
但有心無算下，跑來盜取一個東西，是根本不可能被攔住的。
然而，身為地獄君主之一，卻親自前來做這種盜竊之事，已經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所以她才沒聖靈這麼有「自信」。
「這片濃霧本就是一種寶物，釋放時緩慢，收斂時也需要一個過程。」
體內聖靈解釋說道。
「看來，你和這位魔王很熟？」
「不算太熟悉，但當初有合作，所以有過調查。」
夫人聞言，倒是收起了半信半疑的態度。
體內這位從來不吹噓什麼，更不會吹捧別人，她能如此篤定，就必然是認為那位魔王在目前的聖格蘭特堡內可以暢通無阻。
於是她開始思考起了，此事的影響。
雖然對方並沒有承認，但夫人覺得，這位亞爾弗列得的到來，必然是因為昨晚那件事，才叫克里斯汀緊急呼叫起了盟友，準備轉移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
換句話說，聖靈這是在忌憚那位被她戲稱為其父的曙光之主，連帶著，把梅倫這個與曙光之主有著某種關係的人也忌憚上了。
但這種忌憚，似乎還沒有演變為敵意的趨勢。
因此，夫人認為，這也許是克里斯汀目前還無法肯定曙光之主的立場，甚至摸不准他的目的，以防萬一，這才會開始做起預防措施。
而慫恿自己去多接觸梅倫，明顯是想要加深了解……
「嗯？」
在夫人沉思之際，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突然從體內出現。
「怎麼了？」她疑惑地問。
「……沒什麼。」
對方回答，「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可能？
這種不自信的前綴讓切爾西夫人有些驚訝。
但接下來，讓她更詫異的是，體內這位，竟然復又驚叫了，「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聖靈沒回應，但從她那裡傳遞而來的情緒，似乎充滿震撼。
好像……被什麼給嚇到了？
夫人因此有些莫名其妙。
……
旁觀者正因為發現了某種情況而心思動蕩，身為這場突發事件的當事人，亞爾弗列得同樣發現了異常。
這讓他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他認為，潛入聖格蘭特堡，取走某件物品，不過是隨手而為的事情。
雖然因為繼承人的存在而需要遮掩一番，可這頂多也就是更麻煩一些。
潮汐迷霧的存在，足以讓他在這裡暢行無阻。
一開始也的確很順利，多番布置之下，他甚至沒有驚動看守，就成功拿到了那東西。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意外發生了。
意外來自於聖格蘭特堡本身，或者說，來自於那位繼承人突然調動許可權，限制住了他。
按照他的預計，這種情況本不應該出現。
潮汐迷霧的存在，足以攪亂這所學校內的一切秩序。
可惜，不該發生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不過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卻並沒有過多在意。
做什麼事，都難免發生意外，尤其是涉及到的這個繼承人，在他看來有點神秘，並不是很簡單。
然而就算再不簡單，也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雖說有著聖格蘭特堡為依仗，可聖格蘭特堡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建造而成的，這地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因此，他才會遞過去一個警告。
他並不認為對方會老實聽從自己的話，人類固有的傲慢讓他們在很多方面都顯得十分無知。
所以在他的預計中，繼承人短時間內不會理會自己，唯有時間長了，潮汐迷霧擴散的叫繼承人知道厲害了，才會一步步妥協。
這個時間不會少於半個晚上，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亞爾弗列得有這個耐心靜靜等待。
等待著潮汐迷霧的不斷膨脹，等待著這所學校內因此而陷入混亂，最終變得搖搖欲墜。
然而，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竟然等不了了！
不是失去了耐心，而是迷霧的增長速度，完全抵不過消失的速度！
「怎麼會消失？」
這讓他十分錯愕。
除了自己的「域」，沒有任何容器能夠容納這片迷霧，或者說，漫長的時間下，這片迷霧早已經打上了他的標記，別人根本奪不走。
可現在，本該無法剝奪的力量，眼下竟然飛快離自己而去……
而且這一去，竟然再也感受不到了！
什麼東西如此霸道？又是什麼人做的？
他第一時間就懷疑起了那個繼承人。
畢竟之前才剛剛經歷了一次與其有關的意外。
但仔細想想，這似乎又不可能。
對方能奪取繼承人許可權是一回事，能奈何他的潮汐迷霧卻是另一回事。
前者符合條件就可，後者，卻需要在某些方面，比他的「級別」更強，否則根本搶不過去。
可這又怎麼可能……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亞爾弗列得臉色陰晴不定，無法確定到底因為什麼，他唯一能確定的是，真要這麼下去，自己非損失慘重不可。
於是他見機不妙，直接斷了迷霧的源頭。
繼而也沒有去和誰聯繫，渾身一縮，瞬息間變成了一塊橢圓形的石頭。
局面超出掌控，意外頻繁降臨，證明他的情報十分不準確。
這種情況下，與其貿然和別人接觸，不如封閉自己，靜觀其變。
或者說，以不變應萬變……
正常來說，這個計策並不能說錯誤。
可惜亞爾弗列得不知道，他這一縮，固然謹慎，卻也失去了一個了解某件驚天秘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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