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變濃的聖靈味
喬納的工作地點是一座安靜的圖書館，而他居住的地方，則處於圖書館頂層的一處閣樓當中。
半路上他臉色緊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連梅倫手裡為什麼拎著個人都沒開口詢問，倒是揮手間，替他把這人的存在用幻術遮掩了起來。
而後，雙方抵達了閣樓中，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了起來。
「你老師，最近有給你服用某種魔葯？」
「沒有。」
將手中昏迷的人扔在地上時，梅倫蹙眉道：「你剛才說，我身上有什麼東西？」
「或者幫你做了些什麼？」喬納自顧自地問。
「也沒有，為什麼要這麼問？」
喬納沒回應，目光盯著梅倫片刻，又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眼中充滿了複雜情緒。
梅倫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眼前這位再次開口。
「你的老師，有和你提聖靈一事嗎？」
「提了。」
「那她有沒有說，我其實是一位聖靈？」
「呃，說過。」
梅倫心想這還用說什麼，早就知道的事情。
表面上卻露出一抹困惑。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也是一位聖靈。」
喬納篤定地回答：「而且，剛剛誕生沒多久！」
「這不可能吧。」
梅倫蹙眉問，「我是說，我又不是個嬰兒？」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聖靈了，但要說剛剛誕生沒多久，可就稱不上。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明明以前見到這位時沒被識破，為什麼現在就被發現了？
「是啊，正常來說，這的確不可能……」
喃喃著，棕發青年模樣的喬納面色陰晴不定。
不解、狐疑、驚喜……
他的情緒十分多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不能確定。
梅倫對此隱隱有了個猜測，不過他懶得多說。
眼前這位可不是自己人，雖說之前動用手段給他撐腰，還送了滴天國之泉的泉水，但過程中別說透露什麼隱秘了，連身為聖靈的情況，都遮遮掩掩的不願意說。
而他剛才找過來，顯然是質問梅倫為什麼要放走那位血色十字會首領的，只不過中途被意外給打斷了。
「發生了什麼？」
就在雙方各懷心事的處於沉默狀態中時，偽裝成黑髮少女模樣的切爾西夫人到場了。
她似乎與聖靈喬納有過接觸，乃至沒用梅倫打招呼就找到了這裡，眼下蹙眉詢問的模樣，更是充滿了上位者的氣質。
只是等她將視線放在梅倫身上時，卻突然怔住了。
並非是發現了什麼，而是體內那位存在，驀地驚叫了一聲。
「這怎麼可能？！」
「什麼怎麼可能？」她內心詢問。
對方沒回答，在發出一陣聲音后就沒了響動，傳遞而來的情緒倒是十分複雜。
錯愕、不解、惱怒……
「您能喚醒那位大人嗎？」
在她陷入「沉思」之際，棕發青年低聲詢問，「我有重要事情與她說。」
正常而言，覺醒的聖靈是不能保持長時間活躍的，除非碰見要緊事，否則都是由夫人這個「副意識」代替行動。
所以在喬納看來，那位審判長大人目前應該處於沉睡狀態，輕易不能打擾。
但眼下的發現十分重要，必須要先喚醒那位大人詢問意見，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的好。
「你先說是什麼事吧。」
切爾西夫人的目光轉到這位棕發青年身上，「否則我也沒理由打攪她。」
這話讓喬納面色有些猶豫。
不過遲疑片刻后，他還是開了口，「您的學生覺醒了一絲聖靈血脈。」
「嗯？」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脈氣味。」
如此說著，他的目光看向梅倫，眼底仍有一抹驚色，「但正常來說，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呢？」
「除非他碰見了我們偉大的母親。」
喬納嚴肅地說道。
提到這個辭彙時，他的表情充滿崇敬，但無意識壓低的聲音卻又表明，他似乎在避諱著什麼。
「聖靈一族源自於母親，也唯有母親，才能讓一個人類轉變為聖靈。」
「據我所知，你們手裡是掌握有天國之泉的泉水的？」
「當然，但普通的泉水是做不到這點的，唯有碰到真正的母親，才能有如此奇迹誕生。」
這話說得十分篤定。
然而考慮到梅倫當初覺醒聖靈血脈的情況，卻又顯得孤陋寡聞。
夫人聞言沒說什麼，喬納以為她正處於震驚狀態，於是繼續道：「目前，我們的母親已經陷入了長久的沉眠當中。」
說到這裡，他語氣有所疑慮，「正常來說，唯有將破碎的天國之泉拼合復原，才能找到並喚醒她。」
「可現在，梅倫跳過了這個過程，直接碰見她了？」
夫人此時已經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沒錯，否則解釋不了他身上的聖靈血脈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也許是有別的緣故？」
「不可能。」
喬納搖頭道：「唯有母親才能孕育聖靈，這是在天國中，最普通不過的常識。」
說著，他將目光看向梅倫，眼裡滿是探尋之色。
彷彿在問，你在哪裡碰見我母親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
梅倫一臉無辜地回應。
這可不是假話，他的確沒有見到過那位。
「可能是無意中碰見了，你仔細想想。」
喬納滿是期盼地道：「最近有見到了什麼人，或者經歷了什麼事？你覺醒血脈后，應該有感覺才是？」
「沒什麼感覺吧，而且我——」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一道沙啞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雙方之間的交談。
喬納聞言渾身一震，隨後竟然什麼都沒問，就直接單膝跪地，恭敬地應了一聲。
然而神色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切爾西夫人卻並沒有理會他，瞥了梅倫一眼后，就轉身朝著閣樓下走去了。
「快去，別耽擱了那位大人的時間。」
見梅倫一時間「遲疑」在原地，單膝跪地的喬納忙低聲催促。
「那這個人？」
梅倫指了指腳邊昏迷的帝國人。
「交給我來處理。」
棕發青年語氣急促地道：「你現在理會這種小事做什麼？還不趕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