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拷問的收穫（2）
「什麼辦法？」
「把她隱藏著的，所謂的邪惡本性，轉移給別人。」
梅倫意有所指地道：「通過某種關聯密切的血脈聯繫。」
夫人聞言一怔。
「你是說，我妹妹？」
「是的，讓她去做這件事，總比直接殺了她要有用，您之前刺殺她的計劃沒成功，現在豈不正合適？」
梅倫說道：「不過這個辦法其實很麻煩，因為這需要您妹妹心甘情願的主動配合。」
「如果這種轉移是連帶著血脈一起的，想來她會很願意。」夫人回答。
「應該只是一種邪惡的思維，血脈轉移不太可能。」
「那這恐怕很難。」
切爾西夫人搖頭道：「莉迪亞對艾麗莎這個女兒根本沒有半點感情，除非做這件事有好處，否則她是不可能配合的。」
殺死一個人很容易，強迫一個人做某件事對她來說也不算難。
但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去做對那人而言並無好處，反而有害的事情，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做得到的。
難就難在心甘情願上。
梅倫因此沒說話。
他其實有一個辦法，就是以修女的丈夫為威脅——
在雙方之前的聊天當中，他已經發現了，修女對丈夫安東尼的感情非常深厚。
所以只要把她丈夫掌握在手裡，就八成能夠脅迫她心甘情願的去奉獻自己。
不過一來梅倫猜測那安東尼已經死了，這方法可能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
二來，這種辦法實在太卑鄙，說出來簡直破壞形象……
「暫時也不需要多考慮這件事。」
切爾西夫人說道：「這些信息雖然已經足夠我們見識到事情的大概，但缺乏具體細節，她必然還隱瞞著許多秘密。」
「您是說？」
梅倫聞言心思一動。
「聖靈目前無法長時間保持清醒，所以她有什麼事情，只會仰仗我來做。」
夫人沉吟地道：「這樣一來，很多事她想瞞也瞞不住。」
「也許她會通過特殊方式聯繫其他聖靈。」
梅倫對此有不同的看法，「您之前說了，未經您的同意，她不能動用您的力量。那麼反過來說，她有什麼能力，您其實也沒辦法去掌控？」
「多少還是可以感受到的。」
夫人如此說，卻沒有去解釋。
目光注視著紙面上最後的一段字，她不由蹙眉。
「你打聽命運之子的事情可以理解，這天國之泉又是做什麼用的？」
命運之子與黑色太陽有關，這點梅倫之前就已經在血色十字會首領那裡了解到了。
但可惜的是，之前他詢問夫人體內那聖靈，卻沒有獲得更多的線索。
她的說辭和首領相同，都認為有關，但具體有什麼關聯，似乎又不知道。
梅倫不確定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她不願意說，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位對命運之子的存在明顯很重視。
因為在逼問期間，她有反問過梅倫命運選民的身份。
這也是她唯一主動開口的一次。
「我認為，既然艾麗莎是所謂的邪惡核心，那麼天國之泉這種被譽為世界之母的神物，會不會也有一些類似的隱秘？」
梅倫如此回答。
夫人若有所思。
天國之泉的存在孕育出了天國以及聖靈這支種族，而艾麗莎又被聖靈看做是一切災禍詭物的源頭，繁衍能力恐怖。
兩者一正一邪，明顯有所對應。
只是，紙上記載的信息顯露，那被聖靈們譽為偉大母親的泉水，現在已經乾枯，泉水的「源頭」似乎都碎成了無數塊。
想來就算是功能相似，它也不太可能如艾麗莎一般，變成真正的生命……
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相比其他來說，這件事並不重要。
弄清楚艾麗莎的底細與黑色太陽一事，是這次逼問的主要收穫，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收穫。
那就是主體意識的問題。
或者說，是夫人與那位聖靈之間的問題。
關於這點，梅倫之前沒來得及在紙面上寫下。
因此，當他見到對方已經看完上面的大致內容后，就開口說道：
「那位聖靈聲稱，如果按照正常發展，您和她最終會在第一重魔潮降臨后融為一體，而想要阻止這個過程，有兩個辦法。」
「什麼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用您現在的身體，把您給生出來。」
這話聽的切爾西夫人一愣。
「為什麼要這樣？我難道就不能直接離開這具身體，給自己塑造另一具身體嗎？」
「她始終堅稱您是她的衍生，兩者的聯繫並不只是共用一具身體，還涉及到靈魂方面。」
梅倫緩緩道：「所以她認為，就算您離開這具身體，也是根本沒有用的。」
夫人聞言沒說話。
聖靈覺醒之前，她認為自己是完全獨立的，不可能與一個陌生存在有什麼緊密聯繫。
然而現在，感受著身體深處某個沉睡著的存在，她卻沒辦法肯定這個想法了。
但要說讓這具身體把自己給生下來，她當然是不願意的。
生孩子需要一男一女。
除了自家學生之外，她根本不可能叫別的男人碰自己。
可如果要自己成為梅倫的親女兒，這種事她更是不能接受。
「另一種辦法呢？」
夫人於是問道：「反轉過來，我們把她給生下來？」
雖然不希望再去打破自身與學生之間的關係界限，但如果為了這個，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這是正事。
「那倒不是。」
梅倫可不願意撒這種隨時都會被揭穿的謊言，於是他實話實說地道：
「第二個辦法是，找到她原本的聖靈之體。」
「她原本的身體還存在？」
夫人對此很意外。
「據說被保存在一具特殊的石棺當中。」
梅倫道：「但具體在哪，她也說不清，只是說接下來會有人來找您，而這些人也許知道線索。」
「恐怕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
切爾西夫人瞭然地道：
「告訴我們黑色太陽一事，是不希望我們去阻止外面那位開啟魔潮，告訴我們艾麗莎一事，同樣是希望我們去配合她阻止所謂的邪惡本性覺醒。」
「眼下她想要找回自己真正的身體，根本不用直說，我們反而主動湊過去求她提供辦法。」
她之前就有提到這類話，而現在，明顯更篤定那聖靈心思狡詐了。
或者說，因為種種能說明與說不清的原因和情緒，夫人現在對身體里的那位充滿了敵意。
「可能是這樣吧。」
梅倫聳了聳肩，沒再對此說什麼。
那位聖靈會在情不自禁、神色茫然、表情恍惚、甚至雙眼翻白的情況下考慮這些嗎？
他其實也不能肯定。
畢竟按照正常邏輯來判斷，一位活了幾百上千年，地位似乎還不低的老怪物，是必然心境強大且老謀深算的。
不太可能真的如她實際表現的那般小白。
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在這件事上偽裝？
那除了讓她更丟人之外，還能有什麼好處？
「也許我們該聽聽，別的聖靈怎麼說？」
考慮到那位血色十字會首領的存在，梅倫提議道：「他似乎迫切想要逃離學校。」
兼聽則明，這是很基礎的道理。
夫人聞言點了點頭。
結果梅倫剛將密語之書掏出，就發現，對方竟給自己有過留言了。
「外面已經在考慮進攻聖格蘭特堡了。」
「這次進攻的主力是深海種族，它們很強，但對你來說並沒有威脅。」
「進攻時間是今晚凌晨三點，我建議你提前做好準備，動用你的那個權柄……」
除了這些話之外，對方還在密語之書上寫了一些注意事項，敵方有哪些高手等等，看的梅倫錯愕不已。
之前這位還在用主體意識的問題來要挾自己呢，怎麼轉眼間，竟然跳反了？
難道他已經發現，老師體內的聖靈覺醒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這樣吧……
那個口嫌體正直的傢伙，這麼有威懾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