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不正經的選民
老師在今晚附體的過程中不會很順利。
這個消息讓梅倫忍不住浮想聯翩。
但相比之下，他其實更詫異自己這個新馬甲，為什麼會有這種奇妙能力。
或者說，為什麼剛剛誕生就有如此能力？
「也許支撐人數只是其中一個影響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
梅倫腦海中閃過這個猜測。
站在窗口陽台處，仔細看了看外面莊園中一些忙碌著的僕人身影，並沒有發現這馬甲的力量再次被激活。
但當他眺望莊園外格雷厄姆市那高聳的市政鐘塔時，新的提示卻緩緩浮現而出——
【作為格雷厄姆市的市長秘書，奎勒·文森喜歡在私下裡給市長的茶杯吐口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前在與未婚妻接吻時，他已經不幸感染上了肺結核。】
【因此，他的惡劣癖好，將給整座市政大樓帶來一場災難……】
……
「看起來像是一種低配版的命運預測？」
收斂視線時，梅倫對此若有所思。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種預測……有點奇怪？
琢磨片刻后，梅倫因此朝客房外路過的一位僕人要來了一根黃銅色的單筒望遠鏡，繼而走出客房，在一些護衛詫異的目光下，爬上了莊園邊界一座高聳的警戒哨塔。
登高能望遠，於哨塔頂部眺望而去，小半個格雷厄姆市盡收眼底。
隱隱的，還能瞧見停泊大片船隻的碼頭區，以及碼頭外那廣袤無邊的幽藍大海。
抽開收縮的望遠鏡，朝這座城市內的各個建築看去，更多信息接連映入梅倫的眼帘。
【亨利成衣店的老闆阿爾傑農非常喜歡他的小羊，每天晚上都會抱著它入睡，完全不理會身旁妻子不滿的抱怨。】
【他的兒子里德對此很好奇，決定趁著今晚父親外出不在時，同樣抱抱這隻羊，試探一下它到底有什麼奇妙的魅力。】
……
【身為海鷗號的船長，單身卻富有的班傑明每次出海歸來，都會光顧鄰居家裡，與隔壁女主人幽會。】
【他自以為這件事做的很隱秘，卻根本想不到，每次光顧，隔壁男主人都在暗處進行著偷窺行為。】
……
【歐內斯特家族當代家主西蒙斯是一位擁有獨特癖好的男巫，近些天，他因為頻繁被妻子壓榨而充滿疲憊，於是決定今晚外出，朝他的情人大吐苦水，傾訴衷腸。】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今晚，他情人的未婚妻正在那裡進行拜訪……】
……
「這是什麼隱私八卦偷窺能力？」
收斂目光時，梅倫頗感詫異。
所謂的命運選民，原來是這麼猥瑣的一個身份嗎？
看了大半天，他也沒瞧見有什麼相對正經的事情，似乎這能力只會捕捉這類奇葩八卦……
梅倫對此很是無語，連帶著，他對那所謂的原初真理教的感官，都不知不覺降低了許多。
聖子聖女的能力是這種玩意，那這組織還能是什麼靠譜組織嗎？
……
如此判斷的時候，梅倫壓根就不知道，這能力在朱莉安娜的侄女那裡可是能夠很正經的預測危險事件的。
結果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這樣奇葩。
不過，儘管對真理教的認知出現了誤判，但這倒並不影響梅倫隨後前去「探望」正式蘇醒的古德里安。
或者說，受邀而去。
此事發生時已經是黃昏十分了，跟隨在一位護衛身後，順著某坐建築進入了一片佔地面積廣闊的幽暗地牢中后，他就再次見到了之前被自己胖揍了一頓的古德里安。
然後梅倫就看到了一副讓他頗感驚奇的現狀。
並不是對方此刻狀態惡化了，而是因為，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地牢火盆照亮下，這位蓄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紳士，眼下正規規矩矩盤坐在整潔的黑色石磚地表處，渾身纏繞有金色符文嵌刻的沉重鐵鏈。
隔著金屬囚欄注視著走來的黑髮少年時，他臉上不見有絲毫怒色，反而莫名浮現出一抹笑容。
「願命運庇護著你，我親愛的教友。」
梅倫聞言挑眉。
眼前這位難道是個受虐狂？面對剛剛把他打了個半死的仇人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挺高興？
還是說，他就真的對所在組織特別衷心，所以見試探行為成功了，就渾不在意自己受的屈辱？
對此有所詫異，但這終歸不是什麼要緊事。
相比之下，他其實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為什麼你恢復的這麼快？」
梅倫詢問。
他之前的確是沒下死手，只想打昏對方。
但後來因為這位始終不昏，倒也氣急敗壞的施展出了他獲得的那個徒手格鬥精要，來朝著這位的要害狠狠來了幾下子。
那能力並不只是簡單的物理進攻，它類似於耀日之光，同樣在梅倫的雙手部位凝結有一些特殊的符文，攻擊時可是附帶有特殊力量的。
也因此，按照他的預計，這位就算有恢復的可能，也起碼得好幾天——
這還是按照他自身的恢復速度計算的呢。
所以之前在聽老師講古德里安在快速恢復時，梅倫還以為老師這是在唬自己，想要讓自己別太嘚瑟呢。
然而眼下看來，老師完全沒有對此進行過度美化啊……
「這當然是因為你的手下留情。」
古德里安回答，說起話來沒有絲毫煙火氣，一臉沉穩，完全恢復了最初拜訪時的那股風度。
「你用的應該是北方帝國波文族總結出的徒手格鬥技？我記得它的作用倒不只發出震蕩打斷別人施展能力，它最核心的精要應該是對關節與內髒的破壞力才對。」
「它最強的一擊其實是斷子絕孫腳。」
對方避重就輕，梅倫也懶得與他閑聊。
「配合我那步法，堪稱百發百中。」
看似淡定的中年紳士聞言一怔，繼而露出一抹苦笑，「那可真是萬分感謝了。」
「不用客氣。」梅倫點了點頭，隨後轉而問。
「你想見我，到底要說什麼？」
身為囚徒，古德里安當然是不可能有渠道把消息傳遞給他的，但之前卻是一位護衛跑去通知的他。
因此，這場會面，必然是得了切爾西夫人的首肯。
所以梅倫才會過來。
因為他覺得，如果只是單純叫自己過來傾聽選民身份的話，老師不可能會同意這次見面。
畢竟她之前還說不能確定此事真假呢。
所以，這位看起來很古怪的中年紳士，一定有別的什麼事情來找自己。
「伊莎貝拉小姐不准我們和你提一些事，但我可以和你清楚明說，你註定是我們原初真理教的人。」
見梅倫提到正事，盤坐在囚牢中的古德里安也沒有繼續閑聊下去。
「命運之下，人人平等，但有些人終歸有特殊使命，需要慎重對待。」
「你想說什麼？」
「我希望你能去參觀三天後在萊法利小鎮舉辦的獻祭儀式。」
「參觀？」梅倫聞言挑眉。
「是的，參觀，隨你和什麼人一起去。」
中年紳士回答，「這其實是件熱鬧事，很多巫師都會去參觀。因為我們會在儀式期間為命運之子獻上祭品。」
說著，見梅倫蹙眉沒說話，他又補充道：「天災之龍奧狄里斯，誕生於破碎群島的一頭熔岩巨龍，年前我們組織人手圍剿囚禁了它，所以如果你去的話，可以見到一場罕見的屠龍場面。」
「聽起來還不錯。」
梅倫沉吟地道：「不過我不覺得剛剛囚禁了你，再去參觀那些真理教徒大聚會，對我來說是什麼好事。」
「沒人知道這件事。」
古德里安如此回答。
他並沒有說命運選民不可能被真理教徒敵視這類話，因為他清楚了解，梅倫就算知道選民一事，也不可能立即相信。
「就算有人知道，以你的能力，想要離開也沒人能攔得住你。」
「但我沒必要冒這個風險吧？」
梅倫聳了聳肩。
他其實對那場儀式很好奇，但到底要不要去圍觀，可不會和眼前這位說。
古德里安見此想了想，轉而道：「你的敏捷性非常強，但進攻性卻有所欠缺。」
「所以呢？」
「如果你同意這個提議，我能為你彌補這個缺陷。」
「怎麼彌補？」
「一柄劍。」
他說道：「一柄能夠輕易破除我防禦能力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