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經惡身，守仁鋒波
磐木風起。
姜族眾人嚴陣以待，此刻平靜良久的姜族部落之中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交出兇手，不要自尋死路。」
數位身著獸皮的大漢冷厲出聲。
說話的對象正是對面手持長弓的姜明眾族人。
「姜族部落之中沒有爾等所說之人，還是早早退去，免得自誤。」
姜明向前一步，面對前方氣血雄厚的數人依舊態度硬朗。
「執迷不悟，那就讓我親自尋找。」
獸皮大漢踏步而出。
濃厚的氣血凝聚，一隻血色巨錘自大漢手中出現。
大漢雙手持錘猛然砸下。
「轟」
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開來。
姜明手持雙槍，戰意高昂，槍尖直指持錘大漢。
「吃我一錘」
大鎚猛然向姜明砸去，猛然的威勢攜帶起陣陣音爆。
姜明長槍遞出，剛一觸碰到半空之中的大鎚，便被激蕩開來。
姜明閃身，避過這一錘，激蕩的錘風依舊將姜明的臉龐刮的生疼。
大漢看一擊不中，隨即腰間發力，錘隨身動。
繼續橫掃而出。
姜明側身出槍，一槍對準那巨錘錘柄而去。
一槍直刺大漢面門，迫使大漢不得不撤步回防。
長槍擦這大漢的臉頰而過，在其臉頰之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大漢猛然揮拳，近身之後得姜明避無可避，被一拳擊中右臂，後退數步。
眼見同伴受傷，剩餘大漢皆踏步向前。
血氣凝聚的命器紛紛祭出。
姜族眾人亦是弦如滿月，蓄勢待發。
「停手。」
蒼老的聲音傳出。
姜族眾人緩緩後退，讓出身位，出聲之人方才出現在大漢的視線之中。
姜老一臉疲憊之色越過眾人。
待看清姜老面容之後。
大漢怒吼出聲：「就是你，拿命來。」
話音落下，血錘便向姜老砸去。
姜老輕撫長須，心念一動。
「御」字訣瞬息而成。
玄力流轉，將血錘的千鈞之力化解卸出，一派雲淡風輕。
大漢心中大駭，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擊竟然被如此輕鬆的化解於無形。
其餘眾人見到如此情形，皆怒而出手。
命器揮舞之際，一道流光自遠處而來。
猛烈的罡風席捲，逼得眾大漢皆後退數步之遠。
凝神看去，一枚玄妙法則縈繞的劍匣立於地面之上。
劍匣之上日月輪轉，山河涌動。
見到那日月劍匣，姜老撫須而笑。
隨即，駿馬嘶啼之聲由遠而近。
眾人凝眸看去，兩匹駿馬出現在眾人的眼帘。
辛殿臣玄色斗篷隨風而動，懷間佳人橫坐，輕紗覆面，靈動的雙眸瀰漫著醉人的風情。
另外一騎，陳子云素衫白袍，俊朗不凡。
三人自馬背之上飛身而起，落於姜老前方。
「姜老，我回來了。」
姜老微笑著點點頭。
「恩人」
看清來人面目，大漢驚喜出聲。
辛殿臣轉過頭看去，眾大漢正對著陳子云躬身行禮。
陳子云疑惑的看著眾人。
「你們是何人。」
「恩人，我等都是夏部落的族人，先前附禺山中，恩人救下我族少族長。」
陳子云略一沉吟，劍眉微挑：「不必喊我恩人，救你們少族長只是無心之舉，甚至我連你們少族長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夏部落這人尷尬的立於原地，陳子云的話語竟讓他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知諸位來此所謂何故。」
辛殿臣越過陳子云，對著夏族眾人抱拳道。
辛殿臣的出聲方才讓夏族眾人從那無言的境地中解救出來。
夏族持錘大漢向辛殿臣投去感激的目光，開口道：「我等從附禺山退去，歸族途中遭一黑衣人襲擊，黑衣人趁少族長傷重之際擊碎了他的命器，致使少族長命懸一線，我等拚死追趕，親眼見到那黑衣人遁至姜族部落之中。」
「爾等可見到那黑衣人面目？」辛殿臣沉吟發問。
「就是他。」
夏族眾人指向位於辛殿臣後方的姜老，斬釘截鐵的說道。
「荒謬。」
話音落下，姜明憤怒出聲，眼中殺意再起。
姜老攔下正欲出手的姜明，沉聲道：「嚴格說來，姜族眾人所說無錯。」
姜明及眾人錯愕的看向姜老，唯有辛殿臣心中閃過一絲瞭然。
「關於出手之人，殿臣先前應該是見過了。」
辛殿臣默然點點頭。
面對疑惑的眾人，姜老輕嘆一聲，緩緩出聲。
「仙古時期，眾神脫凡入聖有一斬屍成聖之法，彭候盡去，氣貫神庭，彭質盡去，雜然無形，彭矯盡去，無欲則剛。」
「無暇、無垢、無念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無暇破念，無垢破塵，無念破執，不過世間繁雜，終有惡念、惡性、噁心的一席之地。」
「新生惡身力量薄弱，本可除之於天地間，奈何當時尊師韓退之乃當世絕頂，心懷教化天下之責，有教無類，堅信著惡身亦能在教導規劃之下成就棟樑。」
「惡身天賦絕頂，更是瞞著眾人以人之惡念滋養，所達之成就無人出之左右。」
「那時的眾人皆為其道貌岸然的表象所欺騙，甚得韓師所喜。」
「那是的惡身因修為逐漸高深，行事更加的肆意孤傲，與當時低迷喪死進取之意的老朽形成鮮明的對比。」
「因此韓師賜老朽鋒波之名，只願自己不失銳意進取之心，能攪動著天下的風雲。賜名惡身守仁之名，意在希望其能收斂少許，多修仁義之心。」
「在接下來的時光之中，天性笨拙的老朽與那姜守仁衝突不斷，韓師亦被這講授人蒙蔽雙眼，忍受不住的自己以行走天下的理由憤然踏出師門。」
「在後來，就聽到了那惡徒被韓師以師道意志斬殺，待老朽在回師門之際，昔日長輩好友卻都消失不見。」
姜老撫須長嘆，眼中滿是懊悔追思之意。
「所以，天下人都是只知韓師為座下姜姓門生所害，卻不知守仁與鋒波其實是兩位截然不同之人。」
辛殿臣憤怒出聲，心中再無疑惑，辛殿臣此刻方才明白當初自己敬重萬分的姜老為何會落入到惡名纏身的地步。
「天下悠悠眾口，又怎能去解釋的清呢，鋒波是我，守仁亦是我，回頭看去，天下人所說亦是無錯。」
「罷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夏族少族長接至此地，讓老朽為其爭取那一線生機。」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陳子云對著夏族眾人朗聲道。
在聽到陳子云的吩咐之後，夏族眾人急匆匆的轉身離去，前往迎接那受傷頗重的少族長禹姒。
「那姜守仁真的來部落了嘛？」姜明出聲問道。
「已經退去了。」姜老擺擺手，眼中已是沉重與深思之情。
「他為何獨獨對那夏族少族長出手呢？」陳子云問出心中所惑。
「因為他像一個人。」姜老眼神微眯，緩緩出聲。
「商王朝子辛。」辛殿臣接過姜老的話。
「不錯，正是商王朝子辛。」
「天的使者？」辛殿臣滿目凝重的看向姜老。
姜老亦是凝重的點點頭。
眾人看向似乎在打啞謎的辛殿臣與姜老二人，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唯有兩人那凝重的神情讓眾人知道這件事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夏部落所修命器真的有修復之法？」辛殿臣眉間緊皺。
位於一旁的劉伶醉略顯擔憂的握起辛殿臣的手，感受到掌間嬌柔，辛殿臣回以一抹安慰的笑容。
「難，卻並不是沒有辦法。」姜老冷靜出聲，顯然心中已有處理的方法。
「好了，大家都散去吧，待夏部落族人到來之際，直接邀請至老朽住所就行。」
姜老揮散眾人，眾人相互交談著離去。
不遠的角落之處，一道秀挺的身形驚慌這離去，未引起眾人的注意。
唯有心思玲瓏縝密的劉伶醉看到那抹傷心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的瞭然。
轉頭看向凝神沉思的辛殿臣，感受到劉伶醉目光的注視。
辛殿臣疑惑的看向劉伶醉，卻只得到了劉伶醉一記嬌媚的白眼。
不知所為何事的辛殿臣不解的撓撓頭。
「殿臣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哼。」
劉伶醉心中閃過堅定的心思，握著的辛殿臣的手掌，越發的堅定用力。
「殿臣不與老朽介紹一下這倆位嘛？」
聽到姜老出聲，辛殿臣方才回過神來。
「這位是陳子云，與我並肩作戰的兄弟。」
陳子云向姜老抱拳行禮。
「千軍萬馬避白袍，陳將軍不負少年英豪之名，久仰。」
「姜老折煞我也。」
「這位是劉伶醉，移花高徒.……」接下來的話語辛殿臣卻未能說出口，此刻的辛殿臣頗有一種帶著女朋友回家見家長的羞澀感覺。
「小女子劉伶醉見過姜老。」劉伶醉輕拂身姿，向姜老敬禮道。
「不知子桑青青是你何人？」
「姜老認識我師父他老人家？」劉伶醉驚喜出聲，移花自遠遁海外之後，知道移花之名的人此刻不是已經長辭於世，就是遠避塵世的那批人了，更不要說知道移花子桑名號的存在了。
「有過數面之緣，名師高徒，不錯不錯。」姜老欣慰撫須，滿意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