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華歸去,爭鋒相對
陽山鎮那座唯一的客棧今日迎來了一隊氣度不凡的眾人,他們身著暗灰色長袍,長袍之上金絲綉成的蟠龍若隱若現,腰挎綉春刀,腰間懸挂的令牌預示著他們皇族羽林衛的身份。
羽林衛眾人面容嚴肅,踏步而行,未管四周種種畏懼,不屑,輕蔑的眼神,姿態近乎蠻橫的闖入客棧後院,沿途被推開的眾人皆敢怒不敢言,因為這就是皇權。
行至後院,羽林衛眾人手持單刀,單膝下跪,高聲喊道:「恭請郡主回府。」
位於房屋內的趙婉兒聽到外面的聲音,先是一喜,而後神情變得落寞下去「要回家了,不能陪在辛大哥身邊了。」
經過這兩日的朝曦相伴,趙婉兒那陌生的辛將軍稱呼也變成了辛大哥,王府之中,因為身份,除了雙親,哪裡還有真正能交心的好友呢。
這兩天,臉上的笑容似乎比那數年間的王府生活中的笑容還要多,雖然中途之中那個可惡的陳子云老是和自己拌嘴,但這也是自己從未體驗過得感覺。
「誒」輕嘆一聲的趙婉兒默默的束起自己這兩日間任其隨意披散的三千青絲,青絲披肩是那隨性自然的生活,秀髮高高束起之際,又該回歸那充滿了規矩禮儀的郡主身份了。
趙婉兒輕輕推開房門,第一眼便看向了那辛殿臣所住房間,房間之中,一位正欲打掃客房的小夥計正悄悄的躲在敞開的房門之後好奇的看向外面的情形。
那道熟悉且熱愛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在羽林衛跨入這座小鎮的那一刻起,辛殿臣與陳子云也已經悄然離開了。
趙婉兒雙目泛紅,強行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了句:「辛大哥,再見了。」
而後看向那依舊跪拜在地的羽林衛眾人,儀態萬千的說道:「走吧。」
這一刻,太華郡主再次回歸。
身形隱於他處的辛殿臣二人,看到趙婉兒安全的踏上歸途,心中也隱隱也泛起一抹慶幸與失落的矛盾感覺,這兩天,這位太華郡主也在他們二人的心中留下了不一樣的身影。
「出發」
辛殿臣斗篷一甩,甩去心頭的那絲陰霾,再次向那神秘的附禺進發,身著素衣的陳子云驅步跟上。
此去,試問天下誰為雄。
附禺山腳,大批的人馬聚集,遼闊的山腳平原,劃分出了各自的區域。
人員的雜亂意味著各種矛盾的發生,其中最為激烈的矛盾當為大荒之中的原住民與那侯服之中修士。
荒服族人熱血之中就包含著粗獷,蠻橫,勇敢好鬥的本性,面對那些眼神中滿是不屑的侯服修士自是一腔怒火。
終於,隨著一位荒服族人的受傷,這場一觸即發的爭鬥發生了。
視線聚焦之處,一位荒服族人痛苦的趴伏於地,背後一道劍痕見之觸目驚心,再看對面,一位身著深紅色修士袍的中年男子眼神之中滿是鄙夷,對著受傷倒地的荒服族人輕蔑道:「蠻夷。」
一石激起千層浪,眼見同族受傷的大荒族人瞬間暴起,不論是不是同一部落,皆在此刻對著紅袍修士怒目圓睜,眼神中迸發出嗜血的戰意。
紅袍修士沒有預料到荒服這群蠻夷竟能如此的團結,被這股凝聚的煞氣驚得倒退一步,而後面容漲紅,惱羞成怒道:「爾等蠻夷,意欲何為。」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之中似乎攜帶了一絲的驚懼之感。
面對著這群如野獸一般的荒服族人,誰又能做到氣定神閑呢。
「小子,你在找死。」荒服族人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壯漢,濃烈的血氣衝天而起,緊緊壓迫著那紅袍修士。
突然,一道玄氣屏障隔斷了壯漢對紅袍修士的壓迫,紅袍修士的身後走出數人,身著一樣的暗紅色修士袍,正是那修士的同門。
「蠻夷也敢找我陽炎觀的麻煩?」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陽炎觀長老赤松子,赤松子玄氣運轉,將那股瀰漫血氣於虛空之中化為無形。
荒服眾部落正欲上前,卻被原先的那名壯漢攔下,壯漢面對那炙熱的玄氣波動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赤松子開口道:「有什麼手段,今天我禹姒接下了。」
禹姒為大荒之中夏部落的少族長,夏部落在眾部落之中人口最多,實力最強,下轄頗多的中小型部落。
先前受傷倒地的族人正是夏部落的族人,所以此時身為少族長的夏禹站出來了,同時為了不讓其餘部落的族人受到過多的損傷,夏禹將衝突盡數的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狂妄」赤松子一聲怒斥,而後玄氣環繞的一掌揮出,玄氣化為的血色巨掌攜帶者熊熊烈火向禹姒奔涌而來。
禹姒大喝一聲,體內血氣翻湧,拳出如龍,虛空振蕩,伴隨著一聲劇烈的聲音響起,濃烈的拳風掃平了那血色巨掌,持續的向那赤松子橫掃而去。
赤松子大驚,驚嘆於著一拳的威力只余,再無留手,造化境的氣勢盡數而出,雙手展開,兩條火龍環繞於臂膀之上,慢慢彙集於手掌中心。
「血炎囚龍掌」
雙手推出,天地之間的火之靈氣翻滾,兩條火色長龍攜帶著天地之間的火之靈氣擊潰了那道殘餘的拳風,向那禹姒襲去。
禹姒右手虛拖,一隻古樸莊重的青銅鼎虛影出現在右手之上,青銅鼎一出,天地之間似乎也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一陣波動在青銅鼎鼎口出出現,慢慢形成一道旋流之眼,旋流之眼四周出現強大的吸力,那道飛舞在空中的炎龍身形不受控制的被那道旋流之眼吸收進去,旋流之眼消失,那隻青銅鼎之上形容兩道赤紅色的龍形雕琢於鼎身之上。
虛空之中的火之靈氣為之一弱,眾人只覺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格外清涼起來。
正待赤松子再次出手之際,遠方突然傳來兩道箭鳴之音。
「嗖」
箭影穿過虛空,留下陣陣殘影。
箭鳴之聲如龍吟,在眾人耳邊響起。
待眾人看清看兩道箭影之時,一支利箭已逼近赤松子身前,另一支也急速向禹姒而去。
赤松子尚未來得及反應,利箭已經穿胸而過,帶出數道血流,赤松子低頭看向自己被貫穿的胸口,碗口一般大的血洞出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赤松子一頓錯愕,嘴角微動,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數息之後,倒地身亡,再無氣息。
炎陽觀其餘門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查看赤松子情況,並一陣陣的驚呼:「是誰,給我站出來。」
而禹姒看著另一支飛襲而來的利箭,心頭大驚,強烈的危機意識湧上心頭,禹姒感受到這支利箭之上所攜帶的致命氣息,急忙祭出手中的青銅鼎虛影,青銅鼎虛影迎風而漲,瞬間將禹姒的身軀包圍,利箭擊於青銅鼎虛影之上。
「嗞」
利箭在青銅鼎虛影之上滑行的聲響刺耳。
隨著刺耳聲響消去,青銅鼎應聲而裂,箭勢未減,利箭洞穿禹姒的右臂,攜帶著禹姒狠狠的向後飛去,沿地滑行數丈之遠方才停止。
兩支利箭的威能看驚了眾人,天地之間再無嘈雜之音。
突然,眾人只感覺大地一陣震動。
「噠噠噠」
密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慢慢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一隻全身覆蓋著黑甲的精騎出現,黑甲將戰士和坐下的戰馬一同包裹進去,連將士的面容都覆蓋在黑色的面甲之下,只留出那隻閃著精光的雙眼。
精騎部隊當中,一位身著赤金麒麟甲,游龍槍負於馬背,手中握著一把盤踞著祥瑞麒麟的寶雕弓的男子立於精騎之前,正是那齊侯姜伯約。
齊侯率領部隊至眾人面前,冷聲說道:「膽敢作亂者,殺無赦。」
凜冽的氣勢壓得眾人不敢言語。
唯有那大荒族人一陣暴亂,向著齊侯眾人緩緩逼近。
齊侯姜伯約面色一冷,喝道:「放肆」
隨即寶雕弓再起,弓起如滿月,利箭鋒芒直指那躺在地上的禹姒。
夏部落見狀,紛紛踱步之禹姒前方,組成一道人牆,想要以此來阻擋下姜伯約的致命一箭。
姜伯約見狀不為所動,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擋下我這一箭嘛。」利箭隨著姜伯約的話音落下激射而出,只有手中拿麒麟寶雕弓颯颯作響。
利箭於人群之中穿梭而過,激起一片血雨。
夏部族族人的血肉之軀被洞穿,那道人牆好似一道薄如蟬翼的紙張一般,被輕易的撕開一道口子,不過這道口子伴隨著的卻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大荒部族眾人目眥欲裂,見此情景,皆向那利箭奔赴而去,妄圖以犧牲自已來為族人擋下那奪命的利箭。
可惜,人力終有不可為之事。
那支利箭也並沒有如他們所期盼那般就此停止。
在人牆之中穿梭而過之後,依舊具有著莫大的威能,很快便到了禹姒的身前,被一箭擊傷的禹姒再也做不出任何防禦。
利箭距離禹姒額間一指之時,那道收割了無數生命的利箭卻詭異的停住了。
姜伯約見此,目光一凝,眼神間似有微光閃爍。
此時,一道素色身影出現禹姒的面前,將那威能無雙的利箭輕輕拿起。
來人略略端詳手中的利箭,而後,手臂微甩,那支利箭便調轉身形,攜帶著濃厚的玄氣波動向那姜伯約飛襲而去。
姜伯約眼神微張,左手握起那柄游龍槍,槍影閃過,彈飛了利箭。
姜伯約再看來人,輕聲說道:「陳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