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以夢為馬，大夢千年

  虛幻縹緲的世界中。

  「咚」

  「咚」

  「咚」

  戰鼓聲連綿不絕。

  「報，金軍離此還有十里。」

  一聲軍報響徹大營。

  中軍帳中，一位穿著寶相麒麟黑衫甲的元帥，大馬金刀坐于帥位之上，威風凜凜，氣吞山河。

  帳中數員無雙戰將巍然站立於帥案兩側。

  聽到帳外軍報，大帥驟然起身。

  「終於來了，等你們很久了。」

  而後大帥臉色一正，喝道。

  「眾將，聽令」

  「在」眾位將校肅然抱拳。

  「徐淵，令你率領三千玄甲營，於紅河谷構築防線，不得放過一員敵軍入谷。」

  「得令，辛帥」一位氣勢磅礴，沉穩似海的將校上前接過將令，轉身離開帥帳。

  「楊辰寒，令你率領兩千破甲營，於紅河上流困雲灘，狙殺敵方中軍，切斷敵軍救援線，讓敵軍首尾不可呼應。」

  「得令，辛帥」帥案右側走出一位腰挎寶雕弓，眼神銳利的將校上前接過將令，隨即走出帥帳做戰前準備。

  「陳子云，令你率領神武三千營，由落雲灘繞過敵軍，直取敵軍帥帳，並切斷敵軍退軍路線。」

  「辛帥，我只需本部兩千精騎，即可破敵，生擒敵酋，三千營還是留下保護辛帥安危吧。」一位白袍銀甲的少年走出席位，抱拳道。

  「子云啊，此次給你軍務乃重中之重，我軍這一仗能不能獲勝，就在你身上了，帶三千營去吧，務必保證萬無一失。」辛帥語重心長的勸道。

  「末將願立軍令狀，只帶本部兩千精騎，不擒敵首，誓不還師。」桀驁不馴的白袍小將依舊堅持。

  「也罷，令你率領兩千神甲營去吧，不要讓本帥失望。」

  陳子云鄭重接過帥令，轉身而去，意氣風華。

  「辛帥，神甲營皆是新軍，如此重要的部署真的要交給他們嘛？」餘下的一位戰將提出疑惑。

  「無妨，本帥相信他們，我們不也是從新人過來的嘛。」

  言罷，辛帥搖搖手，揮退眾人。

  「去吧，本帥在這中軍帳等待你們的捷報。」

  甲光向日，刀光粼粼。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原本沉寂的軍營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開始運作起來。

  一支支精兵悍將從軍營內魚貫而出，他們都在為自己所擔負的使命而戰。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劍光與刀鋒的閃耀間，戰鼓作響，戰馬嘶鳴。

  中軍帳前，一聲聲軍報不時響起。

  辛帥位於帥案之前，沉著分析著戰場之上的瞬息萬變，調整著各類部署，穩坐中軍帳，決勝千裡外。

  遠在數里之外的烽煙之上，風卷殘騎裂甲血染萬里黃沙。

  寒月如牙，槍出如龍。

  一支銀甲精騎，在戰場之中肆意穿梭，如白龍遨於天際，所到之處，皆是遍地血色，陳子云手持亮銀槍，衝鋒在前，力撥青山，氣蓋中原。

  困雲灘上，萬箭齊發，箭雨連綿之下，楊辰寒橫刀立馬，冷冰冰的看著那箭下亡魂，敵軍的熱血似乎也撼動不了一分他那顆冰封的心。

  黑色洪流組成的無雙戰陣如泰山立於紅河谷前，在千軍萬馬的衝擊之下，堅如磐石，戰陣靜默，只有那一聲聲寒槍刺出的聲音有規律的響起，戰陣前方的堅盾阻攔下了敵軍一次又一次的破陣、沖陣。

  這一切都在辛殿臣的意識中一一閃現，他如一位俯視者一般，觀察著一切。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可能著也是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回憶。

  突然，世界一片繚亂，如整潔的鏡面被突如其來的利箭擊破而慢慢散落成一片一片。

  意識閃爍之間，似乎依稀看到白袍銀甲的陳子云滿身血污，手提賊酋，稚嫩的面龐上滿是笑意，對後背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絲毫不在意。

  只是在高聲呼喊著：「辛帥，賊酋再此，我沒有讓你失望。」

  「沒有沒有，你們從來不會讓我失望的」

  此時的辛殿臣已經滿含熱淚。

  他們的眼中曾有光啊。

  如今卻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