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是一條單向的河流,在這條路上我們會遇到很多人,發生很多事,有些是甜美的印記,有些是不堪的回憶,時間的激流會衝洗一切,我們會忘記很多人,很多事,可是那些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人和事,真的可以忘掉嗎?那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傷心人啊。
“大少爺,燃燃小姐來了”徐姐走到客廳裏和正在看書的於飛說話。
啪,書頁合上,把左腿從右腿上放下來,拿起書站起來,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說:“告訴她,我不在”。
“哦。那我讓她回吧”徐姐搖著頭說。真是搞不懂她們的大少爺是怎麽想的,明明對燃燃小姐挺有好感的,卻躲著不見。
張染還在門口等著,爸爸教她中國的禮儀,她知道要站在門口等別人同意之後才能進入的,風吹著風等著。
“燃燃小姐,我們少爺說他不在,你看你是找夫人去,還是回去”徐姐站在那裏不不好意思地說。
張燃知道他在,他幹嘛要躲著自己,張燃笑著回答徐姐:“阿姨,你不要叫我燃燃小姐了,還是叫我燃燃吧,這樣聽著親切”。
徐姐和這個院子裏的其他人都很喜歡燃燃,隻有一個人例外。身處上流社會,卻沒有一絲嬌縱的氣息,而且對所有人都那麽好,真的是一個好孩子。
和徐姐寒暄了幾句,了解了於飛的近況,知道他最近不快樂,張燃的心也陪他一起難受。
“開門,開門,彭彭·······”張燃不停地敲著於飛的房門,於飛就坐在離房門不遠的桌子旁看著今天的有關國內的報紙。
“你要是不開門,我就一直敲下去,隻要你忍心!!!”張燃用力的敲著,喊著,不管這裏是哪裏。
敲門聲聲扣著於飛的心。張燃是一個固執的女孩,和清影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敲門聲消失了,隻有輕微的跳動聲,張燃繼續喊著:“開門,開·····”抬頭手正擊打著那鐵一般的身軀。
看到她的手打的紅紅的,於飛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有的隻是冰冷,說:“你怎麽來了,怎麽像一個牛皮糖一樣的纏著我,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多麽不緣見到你,你給我滾”。他的頭轉向一旁,不去看她眼裏的淚光,他的眼睫毛閃爍不停,他的拳頭鑽的咯咯直響,他的嘴唇緊緊地閉著,好冷的表情,像離開中國剛來這裏的時候那樣。
張燃並沒有如他想的那樣留下傷心的淚水,她有的隻是一字一句的和他說話,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至少她還是個客人。
張燃走到他的麵前,直視著他的雙眼,很有氣勢卻又心痛的說:“我可以原諒你明明在卻不見我,我可以原諒你看到我的手受傷了沒有一絲的傷心,我也可以原諒你叫我滾,可是我就是愛你,傻傻地愛著你,愛著那個在舞台邊扶起我的那個帥氣的王子,不管你說什麽,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離開的,因為我的心在這裏,沒有了它,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走下去”。
“你覺得你說這些我就會把你留下來嗎?我不會的,你知道我是很冷的,你走吧”於飛回避著張燃的目光說。
手指僵硬,嘴唇沒有一絲的血色,她的鼻子酸酸的,還不如站在風中好受,至少風會吹幹我的眼淚,讓別人看不到我的脆弱。我再怎麽堅強我也是個女孩子,如果不是愛你愛的那麽深,我張燃為什麽要這麽死乞白賴的站在這裏。
沉默地站著,彼此沒有一句話,本來彼此心中都有彼此,可那屏障卻讓彼此無法走近,於飛手緊緊地握著欄杆,張燃站在他的身後,單薄的粉色外套,把她襯托的更加嬌麗,娃娃版的肌膚露在外麵一部分。
徐姐本來是上去送茶點的,張小姐是最喜歡吃她做的點心的,每次來夫人都會讓她提前做好,徐姐對這個丫頭的愛和對於飛兄弟的愛是可以相提並論的,看到兩個人雕塑般地杵在那裏,她搖了搖頭端著東西離開了,這樣的局麵又不是第一次見,連夫人都沒有辦法去處理,她又該說些什麽呢,離開眼不見算了。
張燃穿的鞋子是高跟的,那種很細的跟,她的腳站在樓梯上,斜斜的樓梯,穿著高跟鞋站在上麵幾個小時還真是個挑戰,張燃想起了她曾經見過的於飛的畫像,如果是那個人,他會不會就這樣讓她站著呢,還是心痛的把她摟在懷裏帶進房間讓她好好坐著呢,這些都是想象,她是張燃,一個從來沒有走進他心裏的張燃,她隻能站在這裏,一分一秒地站著。
腳很痛,腿也很痛,張燃微微彎曲了一下身體,錘了捶腿,捏了捏自己的小腿,這一切她以為他不知道,他卻斜著眼睛全都看在眼裏。
“你回去吧,我要回房間了”他的語氣很輕,很無奈。
這是一個很拚命的女孩子,她很堅強,可是商業的婚姻將是她的墳墓,她熱愛自由,她喜歡與人交往,她很單純,她不適合也不應該為家族利益以婚姻為賭注。他知道媽媽喜歡這個女孩,也知道不純粹是喜歡,她是商業界的夫人,哪個集團得到她就相當於得到一座金庫,不得不說,女生太有身價,反而害了自己。
張燃發著孩子脾氣說:“你這是心痛嗎?如果你說是,我就坐在那裏休息會兒,如果你什麽也不說,或者讓我離開,我就一直站在這裏,就算腿廢了,也和你沒有關係”。
於飛看著她那張幼稚卻不失可愛的臉龐,不一樣的家教,讓他們彼此的內心也不同,她怎麽會知道他的婚姻是為這個家族服務的,她就是犧牲品,如果現在離開還來的急,至少彼此愛的沒有那麽深,不會受那麽重的傷。
他錯了,他以為她什麽都不懂,她的家庭雖然不在商業界,可是認識他的第一天,她就被爸爸告誡了命運,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跟隨他一生,她始終相信,不管商業有多黑暗,不管他未來有多麽高的職位,他不會給她一個墳墓,他會給她一個愛的殿堂。
“我再說一遍,離開我的地界,張燃小姐”他的聲音裏怒氣,他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他必須把她快點趕走,他怕,他怕多看一眼他就會舍不得,舍不得讓她離開。
“於飛!(她把嗓音提的比他的還高,可是接下來說話的時候卻像是漏了氣的皮球,沒了一絲的力度,好低好低)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麽非要逼著我離開,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
“不管你說什麽,我就是你不會讓你留在這裏的,對,你說的對,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這個人。我討厭你自私霸道的性格,我討厭你沒有禮貌,我討厭你進我的房間,我討厭你的氣息,我討厭一切和你有關的事情,我甚至不願意聽到和你有關的消息”於飛站在那裏一連氣說完這些話,沒有給張燃一絲回想的餘地。
“好,大少爺於飛,你給我記好了,你(她用手指著於飛的腦袋),你被我解雇了,我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我張燃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你永遠不要再和我說話,我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我記住了,再見”於飛霸道地說著。
“我恨你,於飛,不見”張燃孩子氣地說著,腳生氣地跺著。
啊!張燃發出一聲慘叫,於飛的心像被抓了一下似的,痛得他一下子軟了下去,下意識的去抓張燃。留給他的隻是空氣而已,他眼睜睜地看著張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他居然沒有抓住她。
“燃燃”他連滾帶爬地跑了下去,腳也扭傷了,他爬到張燃的身邊,抱著她,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
頭下抽了出來,手濕他把手從她的濕的,抽出來一看全都是血,他哭了,他的心在滴血。
“你是愛我的,為什麽要逼我離開,於飛,我很痛,很害·····”張燃第一次在他麵前這麽軟弱,她沉沉地睡著了。
“徐阿姨,快叫醫生,快啊”於飛發瘋一樣地咆哮著。
本來以為他們兩個像以前一樣隻是鬧別扭,沒想到徐姐跑到的時候,看到的確實鮮血直流的場麵,“少爺,燃燃小姐怎麽了,怎麽會流血”。
“還愣著幹嘛,快去叫醫生啊”於飛衝著下人們叫。
徐姐‘“哦”了一聲,就叫了小陳一起往外麵跑去。
他坐在那裏抱著沉睡的她,把臉貼在她的臉上,告訴她不要害怕,醫生馬上就來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吵了,我們一起結婚,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第一次,於飛落淚了,為另一個女生落淚了,醫車在路上快速地行駛著,於飛的臉上,手上都是血,醫生勸了他好幾次,他就是不放開張燃的手,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最喜歡躺在他懷裏的感覺,很溫暖,很舒服,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一輩子躺在那裏。
他隻當她是睡著了,很淘氣,像以前一樣不願離開他的懷抱,睡吧,我陪著你,這次我再也不會和你吵了。
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文靜聽到秘書匯報這件事的時候,眼前猛地烏黑一片。“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飛兒怎麽那樣不小心”文靜一時間失去了冷靜,她不知道該怎麽和燃燃的爸爸說。
張燃的父親還在開會,一個白血病患者還在等著他做手術,他不知道,他在給別人做手術的時候,他的唯一的親人,他的寶貝正在做手術,也許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再也沒有人和他一起下象棋,再也沒有人在家等著他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