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舞
當約瑟夫引導瑪麗·安托瓦內特——赤字皇後走上七層階梯,坐在三十六平米講台上用鮮花裝飾的鍍金木椅上時,眾僕從在這盛大又喧鬧的宴會開端,站好陣位開始跳起庄(和諧)嚴神聖的米奴哀舞。
他們小步踩起優雅步履輕跳起來,引來眾訪客的一陣唏噓。這美妙肅穆的儀式舞曾在十七世紀法國巴黎聖母院里,為了表達對聖母瑪利亞的敬愛而每年舉行一次。
艾里德跟在奈爾小姐的身後找了一個小角落坐下,這裡有被銀蓮花和山茶花裝飾的布藝沙發,外加三個柔軟舒適的抱枕。這裡的白樺木桌上有各種甜點和熱可可或者是咖啡之類的飲料。坐在這裡,往左轉頭正好可以看見講台上的莊園主,紅暈的臉就像猴屁股,他頭頂著乳白色青蛙似的怪物在調整鏈接擴音器的話筒。一沓又一沓的圖紙被擺在了以聖母瑪利亞之頭上屋檐做的講桌上。
赤字皇后的眼神透過噴泉水柱看向台下的約瑟夫,不難看出她嘴上含著一個巨大又可怖的微笑,誰讓她斷了頭?奈爾極為小心翼翼地望向身旁的艾里德,戳了一下坐在她的的腰。
#薇拉·奈爾「你看看那個斷頭皇后,她的眼神始終離不開你的先生。」
奈爾嘴巴湊近了艾里德的右耳,用最輕柔的聲音細細說,像極精神世界里她陰暗面的低語,她讓艾里德握緊了雙手,狠狠地咬牙。
##路易·科維爾·艾里德「約瑟夫是我的,約瑟夫是我的,約瑟夫是我的約瑟夫是我的……」
艾里德碎碎念著,目不轉睛盯著赤字皇后的斷頭處。
有些人相信把謊言說上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的,艾里德就是這種人,然後這些表現讓薇拉·奈爾記上了日記本,仔仔細細地描述了一遍,她被奈爾笑話了一周。
#莊園主—奧爾菲斯「咳嗯,各位!咳咳咳咳咳嗯嗯哼。」
莊園主試了一下音,擴音器沒問題,話筒也沒出錯,所以整個禮堂都在回蕩他的哼哼唧唧聲。
艾里德目光轉向莊園主奧爾菲斯。
#莊園主—奧爾菲斯「今天我們莊園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她以自己家族雄厚的財力和金蘭之交的人際關係招募了一位國際著名的服裝設計師、一位日不落帝國的皇室御用裁縫,留在莊園。此舉甚好,只要布料和珠寶源源不斷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日後各位對服裝便不需憂愁。」
然後艾里德目光轉向攝影師,他背影挺拔,黃色髮帶所扎蝴蝶結最為顯眼可愛。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赤字皇后。他覺察到艾里德的視線,轉頭過來與她對視,她發現他嘴上同樣含著可怖又巨大的微笑,艾里德感覺空氣中似乎有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就差導火索和火種了。
#莊園主—奧爾菲斯「誰要是今夜不為她舉杯慶祝,為她接風洗塵,喝得跟風車一樣天旋地轉,那麼他就是一個傻憨子,一個忘八!一個敗類!一個爛泥潭裡的三個德國鬼子!」
顯然莊園主奧爾菲斯今日盛宴前頭喝餐飲酒喝得有些過頭。他就像一個沒教養的小孩一樣罵罵咧咧,精神高昂,被赤字皇后嗖的一下一把奪過話筒,他罵罵咧咧得更厲害了。「見他媽的鬼!」他喊,然後就被咬牙切齒一臉陰沉的夜鶯女士給請下台。
#瑪麗·安托瓦內特「淑女紳士們,請用高貴的舞蹈裝飾這卑微的禮堂吧。我將成為你們的領舞者,跳起來!」
赤字皇后撫著前額頭髮,蒼白的臉已掛滿法國式熱情笑容,她抬手打了一個響指,音樂奏起來。她雖束著腰但依舊身輕如燕,她迎著沸騰的訪客飛快跑下台,拉起一位帶著兜帽的小年輕跳起他們奧地利的華爾茲。那個小年輕顯然不會跳舞,動作彆扭,姿勢完全由女方主導,他跳了一分鐘踩了三次赤字皇后的腳。
那個小年輕就是奈布·薩貝達。
#莊園主—奧爾菲斯「見她媽的鬼,跳舞?這簡直是矯揉造作!難道比喝酒豪邁?」
莊園主在台下舉手大吼,夜鶯則在他身邊懊惱扶額。而約瑟夫呢?艾里德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卻發現他消失於人群中。
#薇拉·奈爾「來吧路易,讓我們滑入舞池!」
##路易·科維爾·艾里德「誒誒誒慢點!」
薇拉·奈爾牽起艾里德的手,把她一把拉入舞池。艾里德被巨大的拉力拉得差點跌跤,她抗議地喊道。
就在此時,音樂突然變了調,號手停止了吹奏,只剩鼓聲和在角落裡巨型唱片機發出的詭譎曲調,音樂換成一種訪客們從未聽過的新奇風格,類似酒館里的舞蹈音樂,喧鬧狂躁又活潑。赤字皇后停止了舞蹈,她望向台上。約瑟夫不知怎的出現在講台中央,手握話筒,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微笑,自己的巴洛克宮廷裝一卸下換上黑色馬甲白襯衫,穿上黑西褲,程亮黑皮鞋頗為顯眼,身體挺拔,美極!
#約瑟夫·德拉索恩斯「yeah!let'sgo.」
他輕聲道,聲音富有磁性極具誘惑,他開始跳舞。他不拘於宮廷舞的規格和固有姿態,信手跳出非洲古老複雜的踢踏舞步,人群高(和諧)潮了,不乏有女性尖叫聲。他太性感了,不難看出他的舞步隨意簡單,又極具誘惑和性感,似乎是即興之作。
扭腰送跨,旋轉,毫不含糊。身體呈波浪形扭動,踢踏,瀟洒豪邁,急促動感,厲害得可以手握話筒邊唱邊跳,調子剛好。艾里德眼裡儘是星辰大海(喂)!反正她崇拜的目光只送給台上舞蹈的約瑟夫就是了。
##路易·科維爾·艾里德「我的天!他修長的腿是流星生出來的吧!」
艾里德感嘆道。
軀幹曲伸、轉動、繞環、擺振被約瑟夫銜接得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角形和線條型動作特別突顯他風情萬種,他動作協調又靈巧,之中不乏平衡,他在台上釋放光芒,帶著人群一次次引向高(和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