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別
第一更…… ——
「小馬，我們現在去哪？」謝蘊溫柔地睇著馬曉龍。
馬曉龍二人從赤岩峰下來后一直向北，漫無目的在山道上行走。謝蘊亦步亦趨地緊跟著，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道！」馬曉龍茫然地道。馬曉龍現在心很亂，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對自己情深厚意的謝蘊，他的心始終沒法接受謝蘊曾經是冷秋梧女人的事實。
女人的直覺往往是敏銳的，謝蘊輕咬著櫻唇，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氣，停住腳步不走了。馬曉龍走了十多步，才發覺謝蘊沒有跟上來，好奇地轉過頭去，只見謝蘊低著頭盯著腳尖，一言不發。
馬曉龍一拍額頭，走了回來：「又怎麼了？你不走，我走啦！」
謝蘊霍然抬頭，淚光盈盈地望著馬曉龍，馬曉龍心中一顫，大為頭痛，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小馬，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家？」謝蘊輕咬著嘴唇輕聲道。馬曉龍心中矛盾得很，側著頭望向遠方，不知怎麼回答。謝蘊面色慘白，慢慢地低下頭：「我明白了，小馬，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說完默默地轉過身去，向來路走去。
馬曉龍心中一顫，脫口而出：「你要去哪裡？」謝蘊回頭輕笑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走到哪算那！」
馬曉龍只覺胸口像塞著一隻雞蛋一般難受，想說一句：「如果沒地方去就跟著我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謝蘊眼中最後一絲希冀消失了，慢慢地轉過頭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快步地沿著山路急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坳，淚水終於紛紛揚揚地打了下來。
「哎喲！十二妹，姐姐們找得你好苦啊，怎麼了？被男人欺負啦！哭成這個樣子！」一把嬌嬌弱弱的聲音響起。
謝蘊猛然抬頭，只見十名白衣如雪的女子一字排開擋在面前，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正背對著這邊，背負著雙手欣賞著懸崖下的景色。謝蘊全身都顫抖起來，眼神驚恐地注視著那男子的背影。
「嘻嘻，十二妹，不認識啦！七姐沒跟你一起么？唧唧！十二妹好手段，竟然勾了野男人私奔！」一名長得身材高挑的女子打趣道。
冷秋梧慢慢地轉過身來，面上帶著和煦的笑意雙眼依舊溫柔如水，謝蘊卻是如墜冰窖一般，雙膝一軟，撲通的跪到在地。
冷秋梧心中升起一絲快意，笑道：「十二，你後悔了么？」
謝蘊茫然地點點頭，又搖了遙頭，冷秋梧輕皺了一下眉頭，柔聲道：「乖乖回到本少主身邊吧！」
這次謝蘊肯定地搖搖頭，顫聲道：「少主，看在奴婢服侍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放過奴婢吧！奴婢找個無人的地方終老一生也不要再做大小姐的替身」
冷秋梧面色一變，其他劍侍也跟著變了面色，氣氛變得怪異起來。冷秋梧強忍住怒氣：「那馬曉龍動過你沒有？」
謝蘊苦笑地搖了搖頭，問非所答地道：「像我們這種女人根不配追求愛情和幸福，我太天真了！呵呵……」眼淚順著光潔的臉頰滑了下來，十名劍侍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冷秋梧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冷冷地道：「賤人，你知道就好！你們的一切都屬於本少主的，生死本少主的人，死是本少主的鬼，懂不懂？」
劍一目光一閃，匆匆低下了頭。謝蘊霍然抬頭望著冷秋梧，輕搖一下頭道：「不，我不是！從我殺了劍七離開雪域那一天起，我就決定要重新做回自己，我不屬於任何人，這個世上沒有了劍十二，只有謝蘊！」
冷秋梧面上殺機一起，陰冷地道：「這個世上很快也會沒有謝蘊這個人！」手上光芒一起，一掌拍在謝蘊的額頭上。
噗！一聲輕響！謝蘊雙目一瞪，腦海中閃過馬曉龍的身影，噗的一聲倒在地上，向上慢慢地結起了一層薄冰。
秋冷梧收回手掌冷哼了一聲：「賤女人，便宜你了！」十名劍侍都低下了頭，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一道人影從山坳那邊飛奔著轉了過來：「謝……」那人慢慢地停了下來，正是終於忍不住奔回來找謝蘊的馬曉龍。
馬曉龍呆住了，雙目獃獃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謝蘊，默默地蹲了下來，抱起像冰塊一般的謝蘊，透過薄薄地冰層，謝蘊那容顏彷彿凝固地那裡，雙目大張，眼神中帶著一絲留戀和解脫的釋然。馬曉龍只覺心如刀絞過一樣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在謝蘊身上，那冰塊在陽光下升起縷縷寒霧。
馬曉龍靈力狂運，那冰層劈里啪啦地掉了下來，一股靈力輸入謝蘊的身體。冷秋梧抱著雙手望著馬曉龍施為，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心中被報復的快感充斥著，他決定要好好地折磨這個讓他顏面掃地的男人，讓他償盡人世間一切痛苦。
謝蘊慢慢地睜開眼睛，雙目對上了馬曉龍飽含淚水的雙眼，眼睛升起一股如太陽光一般的喜悅，蒼白的嘴唇微微地顫抖起來，吃力地舉高雙手，撫在馬曉龍的臉頰上，有氣無力地道：「小馬，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我不行啦！」馬曉龍強忍著眼淚滴下來，加大了靈力輸入，可是謝蘊的全身內臟都像被凍結了一般，靈力把這邊融化了，那邊又凝結起來。
「小馬……不要……不要浪費……我好冷……好冷，抱緊我……抱……」謝蘊全身發起抖來，身上又開始結出薄薄的冰層。馬曉龍終於死心了，把謝蘊緊緊地摟在懷中，眼淚終於滴了下來，滴在謝蘊蒼白的臉上，口中喃喃地安慰道：「蘊兒，不要怕，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好！」
謝蘊的俏臉慢慢僵硬起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小馬……我好開心……好……開心……親……我一下……」說到最後聲間慢慢地低了下去，幾乎聽不到了，面上慢慢地結起了一層冰。
馬曉龍俯首一口親地謝蘊蒼白的嘴唇上，上面的冰被馬曉龍噴出的熱氣融化了，謝蘊面上湧起幸福的微笑，微弱地吐出三個字：「不後悔……」雙眸慢慢地合上。面上的冰又結了起來，幸福的微笑也隨著冰塊一起凝固。
冷秋梧面色鐵青，謝蘊最後一句話很明顯是對自己說的，這賤人致死不後悔，那十名劍侍都默默地轉過頭去擦了擦眼角，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又有同情。
「蘊兒！醒醒！醒醒，我要帶你回家，帶你去見爹和娘親，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你聽到么？醒醒啊！蘊兒……」馬曉龍低聲叫喚道。
「蘊兒……」馬曉抱著謝蘊的屍體霍然站了起來，仰天大叫，聲音像巨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在山崖上回蕩起來：「蘊兒……蘊兒……兒……」聞者心酸，聽著落淚。
劍一暗嘆了一聲，何苦呢，擁有時卻不懂得去珍惜，失去時才覺得珍貴！男人都是這樣么。
馬曉龍突收聲，回頭冷冷地盯著冷秋梧，眼中冒出凜冽的殺意。冷秋梧暢快地笑了起來，手上多了一把描金摺扇。
馬曉龍冷冷地道：「你等著，我馬曉龍一定會殺了你為蘊兒報仇！」冷秋梧不屑地笑了笑道：「本少主隨時恭候！」
馬曉龍抱著謝蘊的屍體轉身便走，冷秋梧陰笑一聲，身如幻影撲向馬曉龍，輕輕一掌按在馬曉龍的身上，馬曉龍那知這冷秋梧竟然這般陰險，飛撲了出去，狂噴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