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第344章 你需要證據
站在大玻璃窗後面，墨菲能看到，麥克的目光也移了過來，不過他和比爾-羅西斯一樣，絲毫沒有閃避的打算，既不在乎，也沒有必要，麥克根本不能威脅到他，現在充其量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但比爾-羅西斯不同，麥克開始的時候是他的朋友，這種傷往往是最痛的。
收發室里，除了墨菲和比爾-羅西斯外，還有不少實習生，如同絕大多數的CAA經紀人一樣，這些實習生也是日後CAA的新生力量。
有幾個人，看到墨菲和比爾-羅西斯一直注視著外面，也站在他們後方，關注了起來。
「麥克被公司辭退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問道。
「罪有應得！」她旁邊的是高個白人，「失敗者而已。」
聽到後面的議論，墨菲回頭看了看，那些人看著麥克的眼神中，只有鄙夷，而無半點同情。
用太平洋對岸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個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圈子，如果麥克的一系列計劃成功，自然會變為經紀人成功挖角和跳槽的典範，成為很多後來者學習的榜樣。
失敗就不用說了，現在是最好的說明，連CAA收發室的實習生都在鄙夷他。
麥克越走越近，想要通過長廊，去到電梯間那邊，必然要經過收發室。
比爾-羅西斯看了墨菲一眼，墨菲沒有說什麼，他推開門，走出收發室，正好站在了麥克的面前。
「羅西斯先生。」跟在麥克後面的安保人員趕緊打招呼，與對待麥克的態度有天壤之別。
「嗯……」比爾-羅西斯對兩個人點了點頭，「我與麥克有幾句話要說。」
兩名安保人員連忙後退了幾句，「沒問題，儘管說，我們可以等。」
他們不是傻子，知道擁有一名可能成為超級大導演客戶的比爾-羅西斯未來一片光明，幹嘛要因為這一點小事與他過不去？
至於麥克，誰去管他。
「怎麼？」麥克看著比爾-羅西斯，臉上儘是些冷笑，「專門過來看我的笑話？」
「沒錯，我就是過來看你的笑話。」比爾-羅西斯遠比麥克想的臉皮要厚，麥克已經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敵人了，他沒有必要留情，「看你怎麼丟進顏面，被公司掃地出門。」
「我是個失敗者，」麥克冷哼了一聲，「難道你就是成功者了？」
臉皮不夠厚的話，肯定做不成娛樂經紀。
「我未來兩三年就會進入公司頂層！」比爾-羅西斯豎起食指朝上指了指，接著豎起拇指，掉轉朝向下方，「而你只能從這個行業滾蛋。」
「沒錯，現在滾蛋的是我。」麥克知道自己被CAA掃地出門，手中又沒了客戶資源，未來很難再在這個行業做下去，但臨走之前，也不打算讓比爾-羅西斯好過，「但用不了多久，滾蛋的人中還會加上你！」
他眼神稍稍移動，轉向玻璃窗戶後面的墨菲，「他的未來無限，野心也無限，你以為你能掌控他嗎？你以為你會一直是他的經紀人？你現在就可以去問問墨菲-斯坦頓，他是不是與威廉莫里斯等公司接觸過，是不是想過離開CAA。」
這種話哪裡會有標準答案，無論墨菲回答是與不是，都會給兩人之間的關係帶來負面影響，而比爾-羅西斯不問，難保心裡也會有其他的想法……
麥克知道自己失敗的一塌糊塗，但給比爾-羅西斯繼續製造麻煩，還是很樂意的。
「這麼簡單的挑撥離間，」比爾-羅西斯雙手抱胸，嘴上的笑容比麥克還要冷，「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還是說你認為我仍然是以前那個頭腦簡單的笨蛋？」
隨著地位的提高，接觸的人和事增多，他的閱歷和分析能力都明顯有所提升，早已脫離了麥克認知的那一位置。
「你的這點伎倆……」比爾-羅西斯搖了搖頭，「現在太低級了！」
麥克臉上的冷笑漸漸消失，臉色緩緩變黑，一雙眼睛瞪得如同燈泡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比爾-羅西斯，就像是頭擇人而噬的狗熊。
但他沒有做任何動作，因為後面的兩名安保人員就站在那裡。
「你的成功是你獲得的嗎？」他明顯惱羞成怒了，「如果沒有墨菲-斯坦頓，比爾-羅西斯，你算的了什麼？連越南人養的一條狗拉的屎的都不如。你的成功，只是墨菲-斯坦頓施捨給你的，換成任何一個人，有墨菲-斯坦頓這樣的客戶，只會做的比你更好，而不是像你這麼糟糕！」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些話確實有些道理，不過都是歪理。
既然牽扯到了自己，墨菲也不打算繼續旁觀，乾脆推門走了出來，「經紀人難道不是與客戶緊密綁在一起的嗎？」
他走到比爾-羅西斯身邊，與他站在一起，「還是說你的腦袋……」
墨菲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什麼。
有些時候，話說半截，留下一定的想象空間，往往比全部說出來更有殺傷力。
比爾-羅西斯和麥克之間需要選誰，墨菲一點都不需要考慮，而且他能走到這一步，比爾-羅西斯還是發揮了不少的作用，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是一個很出色的娛樂經紀人。
「墨菲-斯坦頓！」
聽到被人說自己的腦袋有問題，麥克幾乎要跳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爛事！」
「那你去說吧，」墨菲指了指四周，「可以去跟所有的記者和狗仔談，他們已經報道過無數次了……」
說到這裡，墨菲聳了聳肩，「你儘管去咬我。」
比爾-羅西斯感激的看了墨菲一眼，不是每個人都會在這種時候幫自己的經紀人。
他知道墨菲是個很講朋友義氣的人，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與洛杉磯市中心的羅斯有聯繫，更不會不斷提攜斯坦頓黨徒們。
這樣的客戶會隨便炒掉自己？打死他都不相信。
何況，CAA給墨菲開出的續約條件一點都不差，整個公司都看好這位超級年輕導演的未來，傭金直接降到了一線大導演的百分之五！
比爾-羅西斯還想說什麼，墨菲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搖了搖頭，轉身走進收發室，比爾-羅西斯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麥克冷眼看著那邊，就像是一條惡犬般。
「看什麼看？」一名安保人員走過來，用力推了麥克一把，「快點走，別耽誤時間！」
大概是安保人員用的力氣有些大，加上麥克沒有任何準備，被推得先前歪了歪，人沒有失去平衡，抱著的紙箱子卻掉到了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麥克站穩，回頭怒視，安保人員歪嘴說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點把東西收起滾蛋！」
對待這種被CAA掃地出門，名聲又會臭掉的人，他們根本不需要客氣。
「等著，你們等著！」麥克恨恨的說道，「你一定會收到我的律師函！」
「哦，律師函啊……」另一名安保人員走了上來，「想走法律的途徑？你需要證據。」
這人四處看了看，「你認為這裡誰會為你作證？」
「你……」麥克頓時被噎住了。
他又不是真的笨蛋，在場看到這些的人，誰會為自己作證？
麥克低下頭，就像是靠撿拾垃圾食物飽腹存貨的最低級的乞丐般，一樣一樣把東西撿起來放回到紙箱子裡面，最後看了一眼收發室，不甘心的被押出了CAA。
「比爾，別看了，人已經走了。」
收發室里，墨菲又拍了拍比爾-羅西斯的肩膀，「他沒有前途可言了。」
比爾-羅西斯輕輕點了下頭，「他曾經是我的朋友，但是……」
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又說道，「為什麼我一點都感受不到打敗敵人後的快感？」
墨菲沒想到比爾-羅西斯會來一句這麼有文藝氣息的話，故意開了句玩笑，「這說明你還是個正常人，不是眼裡只有利害關係的經紀人。」
「你是在誇我嗎？」比爾-羅西斯擠出一個笑容。
「隨便你怎麼想。」墨菲提醒他，「我們去你的辦公室談。」
來到比爾-羅西斯的辦公室，兩人放下麥克，主要談的還是《消失的愛人》衝擊頒獎季的工作進展。
雖然頒獎季還沒有開始，但一些種子選手已經露出真容，比如五月初上映的《撞車》，就備受影評人的吹捧和學院成員的認可，還有連續在歐洲和北美各大電影節參展參賽的《斷背山》，憑藉特殊的題材和海量同志的支持，也成為入選奧斯卡名單呼聲較高的一部影片。
比爾-羅西斯和CAA也為《消失的愛人》做了一系列的工作，比如接連參加多倫多電影節和紐約電影節，邀請一些學員的老資格成員去影院觀影，不願意去的人也可以收到一份加蓋水印的拷貝，儘可能保證這些人能看到這部電影。
《消失的愛人》在北美票房達到2億2600萬美元之後，基本失去了票房上漲的空間，不過影片還繼續在以紐約和洛杉磯為首的幾個大城市放映，這幾個城市都是墨菲和二十世紀福克斯精心挑選的，也是奧斯卡評委們的聚居地。
從反饋來看，這部非典型的奧斯卡影片，反響還算可以。
墨菲離開死星大廈的時候，就在死星大廈隔壁不遠的另一棟樓里，麥克見到了他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