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傳銷頭目水君
翌日一早,柴房門口圍了一堆人,有的人用手指捂著眼睛,從指頭縫裡往外看。
有的人別過頭去,似乎不忍直視。
水君是從柴房裡爬出來的,血痕一路從房間延伸到她身下。
她的腿似乎被打斷了,不能彎曲,直直地,站不起來,衣服破破爛爛的,遍布鞭痕。
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是各種各樣的傷疤,甚至還在滴血,新鮮的,紅艷艷的,她的手指也青紫腫大,頗為滲人。
「王妃呢,我要見王妃。」
水君大聲呼喊著。
然後,她抬起頭,臉上居然也全都是刀痕,算得上好看的容顏徹底被毀,更像是來討命的惡鬼。
她哈哈大笑了幾聲。
「你們都看到了,昨日王妃她明明承諾過,只要我喝下那些她做的湯,她就會放過我的!」
「可她說話不算話,當著你們的面讓人把我綁了,然後夜裡趁著沒有人的時候就對我動用私刑。」
「我已經說明了緣由,她還是一意孤行地認為我下了巴豆粉,並且一遍又一遍地折磨我。」
「我在人前已經那麼不堪,她還是不肯放過我。」
水君陰狠的目光從面前的人身上一一滑過。
「你們也會有這一天的,她能這麼對我,就會這麼對你們,你們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我等著,哈哈哈!」
這更像是惡毒的詛咒,眾人原本也就是看熱鬧,如此離她更遠了一些,連個攙扶她的人都沒有。
可她的話再一次動搖了某些人的心,他們的確聽到了王妃說二選一,水君選了喝湯,她就不會再對她下手了。
那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呢?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眾人讓開了一條路。
燕雲嵐帶著冉秀,賀成推著容淵,齊靜竹扶著齊太妃全都來到這兒。
「見過太妃,王爺和王妃!」
眾人紛紛行禮。
燕雲嵐還在拍著手:「水君你果然是個搞傳銷的好苗子,趁著我不在,潑我髒水,妄圖將他們拉攏到你那邊是吧。」
「可你身上的傷,真的是我打的嗎?」
燕雲嵐其實一直都在等齊靜竹和齊太妃的后招,她不認為水君在廚房鬧這麼一通,就能夠達到她們的目的。
只是她也沒預料到她們會做什麼,也沒讓賀成看管這柴房,簡單的從外面鎖上了而已。
水君已經無所畏懼,看著燕雲嵐時全是怨恨。
「昨夜你趁著廚房的人都歇了,帶著你的丫鬟來到柴房,對我嚴刑拷打,逼問我幕後主使是誰。」
「我一遍遍地強調自己的清白,你充耳不聞,試圖屈打成招,我忍受不了終於承認是我做的,你還是用刀威脅我,劃破我的臉。」
「燕雲嵐,你就是個濫用私刑的人,不配當這主母,王府的下人遲早會死在你的手上!」
水君匍匐著,拖著滿是傷痕地殘軀想要爬到容淵的面前,抬起上半身。
「王爺,你看看奴婢,你真的願意把王府交到這樣的人手上嗎?」
「我們雖然只是下人,可我們也有尊嚴,也是活生生的生命,犯了錯我們也可以認,但是對僕人動用私刑卻是要受到制裁的。」
「王爺,你要替奴婢做主啊!太妃,表小姐,你們掌管王府之時從未出現這樣的刑罰啊!」
「王妃這樣殘暴,根本不適合掌家,求太妃奪回掌家之權啊!」
水君就像是看著救世神一樣的看著齊太妃和齊靜竹,容淵就是被她帶了個名字而已。
齊太妃和齊靜竹也沒想利用這個人達到什麼目的,不過是給她們奪權立個名目而已。
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一個丫鬟聲嘶力竭地求她們為她做主,她們也不好拒絕啊。
「王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大家個解釋吧,不然,本宮怎麼放心讓你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府的下人就會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到時若是有人報了官,咱們王府可就要接受京兆尹的審查了。」
「動用私刑,歷朝歷代以來都是不被允許的,就是大理寺都沒這個權力,你豈敢這麼大膽?」
齊太妃是不想給燕雲嵐解釋的機會,直接給她扣上一頂大帽子。
「今日要是解釋不清楚,王妃還是讓姑母管家吧,你才接手一日,府中就出了這事,可見你現在還沒有能力。」
「大可以我和姑母帶著你熟悉熟悉這府中事務,你上手以後也能夠遊刃有餘,到時候我們才放心把王府交到你手上啊。」
「你放心,我和姑母定會悉心指導你的,絕不藏私。」
齊靜竹善解人意地說道。
燕雲嵐卻看也不看他們,而是問著容淵:「阿淵,你覺得呢?」
「母妃和齊小姐似乎說得極有道理,可她們忽略了個前提呀,我是不是真的動用了私刑,水君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你也覺得是我動的手嗎,我這麼柔弱,怎麼做得出這麼狠心的事呢?」
容淵直覺燕雲嵐是戲癮上來了,能夠擅闖王府還瀟洒走掉的她怎麼可能柔弱,分明就是裝的這幅樣子。
可容淵似乎還挺受用,都沒拆穿她,配合道:「王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都看不得殺生的場面,又怎麼會對僕人這麼殘忍呢?」
「這其中定有隱情,不妨王妃將來龍去脈講清楚,本王也好主持公道。」
不待燕雲嵐開口,齊太妃便道:「容淵,你這是打算包庇王妃嗎?」
「如果今日不給大家一個說法,怕是會寒了這些僕人的心啊。」
燕雲嵐若有所思道:「看來母妃是認定我動用私刑了,想要為水君討個公道,難不成這水君是母妃的人?」
「水君是不是姑母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定北王府的人,表哥掌管地定北軍有軍規,定北王府也有家規,就是不得虐待下人。」
「姑母不過是見王妃你犯了這一條家規,才說句公道話而已。」
齊靜竹這就把自己放在了制高點上,沒有私心,一切都是為了定北王府,將定北王府所有的僕人綁定在一起。
他們能夠為水君做主,也就能為其他人做主,這無疑是在收服僕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