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想逃卻逃不掉
老管家敲響了容淵的書房門,賀成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容叔,什麼事啊,賀啟正在裡面彙報事情呢。」
之前,容淵讓賀啟去查燕雲嵐的事,只查出了這七年她都居住在白雲觀,似乎總是閉門不出。
賀啟親自去問了白雲觀觀主,也不知是出於情誼還是什麼,那觀主嘴緊得很,什麼都不說。
容淵自然不滿意,賀啟只好再度進行深入調查,剛有了些眉目。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替咱家爺下了趟聘禮,那燕大小姐也不知怎麼想的,竟回了王爺一封婚書,我這不是趕緊給送來嗎?」
賀成瞬間露出了對什麼都好奇地本質。
「爺和賀啟還不知道啥時候結束呢,您給我吧,我替您轉交給爺。」
管家臉皮抽了抽,緊了緊身前的衣裳:「既然王爺在忙,老奴就一會兒再來,不急在這一時。」
賀成面色古怪,大喊道:「容叔,你該不會是想偷看內容吧,才捨不得給我。」
「看不出來啊,您竟然是這樣的人!」
容叔被識破了也乾脆不裝了,敲了他一下:「你個臭小子還不是一樣!」
兩人全然忘記了這是在容淵書房門口,也沒注意到他們早就打斷了屋內的談話。
門突然開了,嚇了兩人一跳,賀啟從裡面出來,無奈地看著他們。
容淵沉聲道:「進來。」
管家進去了,賀成怕挨罵,二話不說翻上了屋頂,繼續履行自己的保護職責。
按照往常的慣例,管家正要打開那封婚書讀給容淵聽。
就見容淵輕叩桌子:「放這兒吧!」
管家心想得了,這下是誰都沒看上,早知道就在回來的路上偷摸著打開看看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文件。
王爺對王妃果然是特別的。
雙手呈著這份婚書放在桌子上,恭敬道:「老奴這就下去了。」
容淵正要打開,就見邊上還杵著一個人,輕飄飄地瞭了一眼,賀啟立馬知情識趣地離開了。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容淵,從今之後,汝喜為吾喜,汝悲為吾悲,盡吾之所能,求汝展眉歡。」
這其實根本算不得婚書,更像是一封情書。
明明容淵該像第一次見她那樣感到厭惡,該不屑一顧地嘲笑這封情書,甚至撕碎它。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對燕雲嵐改觀,還是有想要折磨她的衝動。
可他看著這兩句話,竟像是燕雲嵐在他耳邊輕輕呢喃著,就如那日在燕國公府一般。
容淵眼前閃過的,不是她那猙獰的疤痕,而是她靈動的眉眼,驕傲的神態。
他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情書,眼神陰鶩。
這該死的女人,定然是使了什麼手段,蠱惑了我。
等她嫁到這王府來,我絕不讓他好過。
容淵將情書揉捏成一團,隨意扔在了地上。
管家去而復返,急匆匆道:「王爺,太妃帶著表小姐回來了,您要去迎接嗎?」
容淵和他的母親齊太妃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作為兒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接一下的。
「容叔,你推本王出去。」
管家在他身後嘆了一口氣,想來這太妃是為了王爺的婚事回來的。
這下還不知道會怎麼鬧呢。
燕雲嵐其實都能夠想象得到容淵看到這封婚書時的神情,定是會說她不知廉恥,白日做夢,甚至會燒毀了它。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
她看上的,都會牢牢握在手裡的,容淵他逃不過的。
「小姐,那尚衣局的尚宮親自端著嫁衣來了,你快試試,哪裡不合適好讓她改一下。」
冉秀最近也是忙裡忙外,還偷偷去監督燕國公府的下人幹活。
「燕小姐好。」
尚宮在宮中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到燕雲嵐也沒露出一點異樣來。
因為燕雲嵐還未過門,尚宮也無需向她行禮,但是也沒怠慢了她,問了聲好。
「這是我們尚衣局連夜趕製的嫁衣,之前雖然採集了你的尺寸,但是總有哪裡不到位的地方,你試一試,我們也好修改。」
「冉秀,給尚宮斟茶,您稍坐片刻,我這就去換上。」
燕雲嵐說得輕巧,等真正要穿的時候才發現這嫁衣里三層外三層,繁瑣得很,她一個人還真有點兒搞不來。
「冉秀,你進來幫幫我!」
冉秀正要應答,尚宮就放下了手中的茶道:「我來吧,這婚服是厚重了一些,不太好穿。」
這嫁衣除了用了上好的綢緞,還多用絲線勾勒上面的圖案,點綴的地方也不少。
燕雲嵐見進來的是尚宮,禮貌道:「麻煩您了。」
尚宮手法嫻熟,不過一刻鐘便幫她穿好了嫁衣,又前後輕輕拍了拍,幫她弄得板正一些。
繞著燕雲嵐走了一圈,又特意站遠了一些看效果,她覺得燕雲嵐特別適合紅色。
「挺合身的,不需要改動,很漂亮。」
燕雲嵐看尚宮誇得挺真誠的,高興是高興,就是不知道尚宮哪裡看出來挺漂亮的。
「尚宮過獎了。」
尚宮沒多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了下來,仔細摺疊好放在托盤上。
「離大婚還有兩日,這嫁衣要細心保管,最好是放在旁人夠不到的地方。」
「府中人多眼雜的,要是有人想使壞,剪刀隨意一劃拉,這嫁衣就毀了,到時再趕製就來不及了。」
太奇怪了,這個尚宮的態度。
燕雲嵐總覺得她這是在點醒自己,不由帶著幾分審視地打量著這個尚宮。
尚宮鎮定自若,面色不變:「嫁衣沒什麼問題,下官就先行離開了。」
「我送送尚宮。」
尚宮點頭應下,出了門以後,突然道:「恭喜大小姐,願大小姐和定北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燕雲嵐心頭的疑慮越來越深,乾脆問道:「尚宮可是認識我?」
「不曾,只是下官對大小姐的祝願而已。」
尚宮說完便不讓她再送了,帶著宮女離開。
「冉秀,待婚事過後,去查查這個尚宮。」
冉秀應下。
「小姐,我聽說定北王的母親回來了,這你嫁過去以後豈不是還要侍奉婆婆?」
「我還以為定北王孤身一人呢。」
眼雲煙之前調查容淵的時候就知道這事了,齊太妃在先帝駕崩后,每年都會抽出時間到皇陵守靈。
算算時日,也該到一月之期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家小姐我啊,不怕她。」
自古婆媳關係難處理,只希望那齊太妃是個講理的人,不是個惡婆婆。
「惡婆婆」齊太妃此時正端坐在高堂上,對自己的兒子容淵怒目而視。
「你就任由皇上如此侮辱你?那燕德明的大女兒容貌醜陋,無才無德都傳遍京城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父皇沒了,也不見你請示本宮,若不是本宮得到了消息,你甚至都沒想過通知本宮,容淵,別以為你長大就翅膀硬了,可以不受管教了。」
「到時候拜高堂,你想要拜誰,太后嗎?」
齊太妃想到自己和那管淑慧鬥了一輩子,先皇對她寵愛有加,臨到了,卻是管淑慧的兒子坐上了皇位,管淑慧也母憑子貴,一躍成了太后。
這後半輩子都壓了她一頭,她當然不甘心。
容淵面對自己母妃的怒火也依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太后自然不會出席,那高堂的位置始終是父皇和您的。」
「可母妃您別忘了,當初父皇駕崩,除了太后,您本是應該和其他妃嬪一起給父皇殉葬的。」
「是兒臣以戰功相求,才為您求來了這個恩典,您也不需避嫌住到別院去,而得以在王府中繼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齊太妃氣得都站了起來,指著容淵道:「反了你了,居然敢這麼跟本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