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原來是壞的
回到陰司,隋夢是第一個把一車白菜全賣光的學生,老師十分欣慰,指著她對班裡同學道。
「瞧瞧人家隋夢同學,學習認真,賣白菜也認真。不光是第一個回來的，而且一車白菜全賣光了。」
說完，問隋夢。
「多少錢一斤？」
「按照老師的統一定價，四毛。」
老師：「賣了多少錢？」
哦，對了。這是陰司的公共財產,得全額上交。
隋夢把錢包掏出來，裡面是一沓子紙幣,交給老師。
老師數了數錢,心中更加感到欣慰，這樣的好學生哪裡找。
「瞧瞧人家是什麼樣的態度。你們打折都賣不完的白菜，人家隋夢不但第一個賣完，還多賺兩百塊。這就跟學習一樣,方法總比困難多。」
隋夢被老師誇的臉上火辣辣的。
真不是她想辦法多，實在是運氣好，碰上個熱心腸的小夥子。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張權西。
老師讓大家把作業交上來，看看完成的怎樣。看來看去，還是隋夢做的最認真。遇到的小夥子為情所困，確切說是為老丈人所困。
老師讓大家各自去查信息,三天內把問題解決方案交上去，等待審批。
隋夢在檔案室查來查去，發現張權西的女朋友居然是孫萌萌。孫萌萌和孟魚是大學同班同學，還是好朋友。又查張權西的資料，發現居然是孫女婿的鐵哥們兒，這得是什麼神仙緣分。
從資料上看，張權西這小夥子雖然是浪子，但是真的回頭了，為人挺不錯。隋夢看到這一對兒，琢磨著用個什麼法子讓他倆順利通關。
司徒淵舟又找蔣赫喝過幾次酒，每次都是從晚上聊到天快亮。故事從大漢講到現代，又從現代往回講到春秋戰國，鬼故事比小丁還多。有天喝多了，無意中透露出，孟魚的外婆已經出來實習了。
蔣赫跟孟魚提起這事，孟魚說已經知道了，之前外婆託過夢。只是不知道，外婆在哪裡實習。
蔣赫找機會再問的時候，司徒淵舟告誡他，千萬別想著去見面，這是鐵的紀律。生死有別，陰陽兩隔，不是開玩笑的事。
萬一被誰發現，告上一狀，不但孟魚受牽連，就連她外婆也要受到牽連。
司徒淵舟還說，如果孟魚能夠進入決賽，拿到好的名次，就很有機會正式簽約陰司，端上金飯碗。
那時候，和外婆的工作往來就多了，見面機會也會多。
蔣赫把這話告訴孟魚，孟魚頓時感到壓力更大。
只要多多努力，以她現在的成績，進入決賽也不是沒有希望。曾經她以為進不去前二百，曾經以為進不去前一百，可是現在，她已經順利闖進半決賽。
孟魚更加勤奮的練習，幾乎不出院子。
小布偶和小獅子見孟魚很忙，誰也不去打擾，倆貓整天湊一起玩鬧，看動畫片，非常的省心。
自從給它倆帶來一大包小魚乾和一箱子新玩具，蔣赫明顯感覺到兩隻貓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喜歡來他身上蹭蹭，呼嚕呼嚕，就連嘴巴都甜了不少。
小布偶：「這男人也算帥氣哈？」
小獅子吃著小魚乾，瞄一眼牆邊的男人。
「這麼看，還成。隔壁老張家的日子越過越艱難了，咱們是不是得接濟一下它們。」
小布偶：「整天就顧著生孩子，一窩一窩的，自打搬過來生了有幾十隻了吧。所以說，『少生孩子多種樹』是致富經。」
小獅子：「姐姐說得對。廚房裡有塊大餅，一會兒給它家送去。」
蔣赫眼睜睜的看著小獅子把廚房裡的油餅拖出來，放在牆角的洞口。不一會兒，裡面出來一隻大老鼠，千恩萬謝的把油餅拖進窩裡去了。
蔣赫摸摸腦袋，心中油然升起兩個字——卧草！
老話說家賊難防，原來是真的……
小獅子瞅了蔣赫一眼，爬到牆頭上曬太陽。小布偶給它舔舔毛，還一個勁兒的誇它。
「咱們這叫行善積德。」
蔣赫眼角一抽，看看那個老鼠洞，這世界觀好像哪裡不對勁。
入了夜，孟魚在屋裡打坐，再次進入「心境」。
這回，門口守著的不是鳳凰，而是一隻顏色五彩斑斕的山雞。
見她來了，山雞撲棱撲棱從籬笆上飛下來，很熱情的打招呼。
「姑娘好久沒來啦。」
孟魚也和它擺擺手，笑道。
「是啊，請問鳳竹仙人回來了嗎？」
上回在京城，鳳昭用邪音迷惑她的心智，幸好有鳳竹仙人的塤聲幫忙，這才能及時脫困，她都沒表示過謝意。
山雞撲棱撲棱翅膀，帶她往裡面走。
「姑娘來得正好，鳳竹仙人前幾天剛剛回來。一回來就忙著製作葯，我也很少能夠看見他老人家。」
那太好了，她得好好謝謝他。
「鳳凰在嗎？」
一說到鳳凰，山雞又撲棱撲棱翅膀，肉眼可見的落下幾根毛。
「那大兄弟戀愛了。」
嗯？
山雞接著道：「可惜又失戀了。鳳凰心裡頭難過，一難過就舊病複發，仙人讓他最近少出來走動。」
孟魚一怔。
「鳳凰舊病複發？嚴重嗎？」
山雞：「說不嚴重也嚴重，說嚴重也不算嚴重。他的老毛病就是潔癖，一天要洗二十回澡的那種，能把桌子擦得掉漆，把園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擦的乾乾淨淨，是擦葉子哦。」
孟魚：……聽著都累。
山雞：「昨天說我身上有雞味，非得給我洗澡。尼瑪，山雞也是雞啊，難道要有鴨味？昨天早上摁著老子洗一遍，中午洗一遍，他娘的晚上又要給我洗，真是受不了。瞧，洗的我都掉毛了。」
孟魚看了看，果然！
山雞一邊走一邊掉毛，掉的還挺嚴重。
「嗯，掉毛不大好。」孟魚覺得，要是把山雞看作人的話，這叫脫髮。
山雞彷彿一下子找到了知音，路上不停地叨叨自己這身毛有多麼珍貴。把孟魚送到竹屋前面，山雞撲棱撲棱翅膀飛走了。
竹屋的門虛掩著，一道男聲傳出來。
「來了？」
孟魚笑答：「風朱先生，上回謝謝您出手相助，還謝謝您的仙人露。喝過之後，靈力明顯提升了。」
鳳竹先生在屋裡沒出來，聲音依舊那麼好聽。
「那等邪音，算個鳥！要是以前……聽小凰說，你上回喝仙人露過敏了？」
上回鳳凰用仙人露的瓶子裝過花露水，沒洗乾淨，孟魚回去后發了好幾天燒。
「發過燒，但是之後明顯感覺靈力提升的快。」
鳳竹仙人嗯了一聲。
「這陣子出去採藥，好不容易在北極找到了一株冰山雪蓮，回來改良了仙人露新的配方。這個，你拿去喝掉。」
竹屋的窗子打開，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拿著一隻白色小瓷瓶。
孟魚趕緊接過來，道謝。
鳳竹仙人：「做葯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找藥材。現在全球變暖，水位上升，淹掉了多少珍貴藥材，簡直暴珍天物。還有還有，空氣變壞，土壤指數下降，動不動就打農藥，多少珍稀草籽毀在除草劑之下。」
這是現實中存在的問題。
「其實已經比之前好了，現在治理的很嚴格，看重環境保護。」
鳳竹仙人：「我當然知道。前兩年的時候，有一回冬天我去山裡採藥。下面的霧霾濃的很，根本看不見路，我好好一個仙人，愣是憑著北斗導航在天上飛。」
啊，簡直太難為神仙了！
孟魚：「鳳凰他……他沒事吧。」
「失戀了，正面壁思過呢。你說說，和誰戀愛不行？園子里這麼多花花草草都可以，再不濟還有修行中的大千萬物，可他偏偏和一隻蝸牛看對了眼。」
孟魚也挺吃驚，鳳凰配蝸牛？
「蝸牛也能修仙嗎？」
鳳竹仙人氣的直拍大腿。
「修個屁！就是個普通的蝸牛，讓他去移栽一棵蘭草的時候帶上來的。也不知道鳳凰是怎麼瞎的眼，還說蝸牛長得可愛，尤其是那兩隻角，特別萌。」
這……情人眼裡出西施？
一個是上古神獸鳳凰，一個是普通蝸牛，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鳳竹嘆了口氣，從窗子里揮揮手。
「你去把仙人露喝了，調理調理這具破身體。靈力現在還不夠，起碼比現在多十倍，你才能到處晃悠著打架。不然的話，就乖乖上課下課，就這樣到處打架還不夠我操心的。」
孟魚：……
很顯然鳳竹仙人心情不大好，孟魚知趣的少說話，謝過他之後去打坐。
「心境」的靈氣格外充足，而且純凈。
上回余老師給的靈力種子也好用，不過還比不上這裡。
這次的仙人露味道比上回好喝，而且喝完之後沒有副作用，身體感覺非常輕鬆，彷彿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
孟魚坐在蓮池旁邊打坐，直到身體里靈氣滿滿的，這才在山雞的帶領下出了「心境」。
第二天一醒來，孟魚感覺到身體輕盈，呼吸間都在吸收周圍的靈氣，而且身體容納的靈氣比之前更多。
看看錶，才五點。晚上睡得早，早晨醒的就早。
「叮——」
傅笈來信息，讓她準備好去上課。
孟魚一怔，發信息問。
「早上去上課？」
傅笈：「是，半個小時后，一樓見。」
司徒淵舟帶她那麼久，從來沒有大清早去上過課，孟魚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又不能耽誤。仔細想想，是有一回司徒淵舟白天帶她上過課，所以早上上課也有可能。
趕緊起來煮上靈力餃子，然後洗漱。等把教材書裝進書包準備好，餃子正也好熟了。
這袋靈力餃子前幾天煮過幾個，當時吃了之後只是感覺補充一部分靈力，但是今天早上吃下去，明顯感覺靈力在身體里翻湧。
看來鳳竹先生給的仙人露這麼快就起作用了，能夠通過調節身體，把接收的靈力最大程度的放大，讓身體接納吸收。
孟魚剛吃完餃子，傅笈已經出現在屋裡。
「吃完了嗎？」
孟魚笑笑，「剛吃完，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走。」
「嗯。」
傅笈這回倒是沒有著急，反而多看了她幾眼。
「你靈力增長得很快。」
「謝謝。」
傅笈微微蹙起眉頭，眼神盯著她。
「為什麼？」
孟魚收拾好了，指指桌上的餃子湯，笑道。
「老師開過小灶，還有平時吃一些靈力餃子或者元宵，再就是勤奮練習了。」
傅笈的目光劃過她的臉龐，唇角輕輕扯出一抹弧度。
「還有別的嗎？」
孟魚搖搖頭。
「沒了。」
有，孟魚也不會告訴他。她信任司徒淵舟，但是對傅笈，她有所保留。這人給她的感覺特別冷漠，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讓人無法靠近，更摸不清是敵是友。
每當看到傅笈，她就格外想念司徒淵舟。
傅笈的眼神掃過那碗餃子湯，轉身向門外走去，孟魚緊緊跟在後面。
今天的路程比平日的遠了些，而且從陰司走到了地上，在林子里穿行。
孟魚心裡犯了嘀咕，問道。
「今天的路，為什麼不一樣？」
傅笈兩手插兜，頭也不回。
「因為你要上實踐課。」
這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林子，樹木高大茂密，遮擋住了初升的太陽。地面上的雪很厚，踩起來咯吱咯吱的響，孟魚的步子停下來。
「怎麼不走了？」傅笈回過頭看她。
那抹一向冰冷的眼神里，劃過不懷好意。
孟魚神色冷下來，摸著指甲上的鑽。
「有什麼事，不如這裡說清楚。」
傅笈終於轉過身來，正色看著她。兩手從兜里拿出來，戴上早就準備好的黑手套。
「不錯，還算敏銳，我以為走到林子盡頭你才會發現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