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土豪的謝禮
孟魚這幾天，一直在想張又東口中提到的「師傅」,上回保姆小張也曾經提到過。
這個邪修,利用將死之人的執念,給他們重新生活的機會,把他們培養成邪修出來害人。
聽得出來，張又東和小張對這個師傅非常依賴，非常崇拜，得把這個師傅揪出來才行。
張權西把瑞士銀行里存的證據取了回來,是佟玉皇幾年前的電話錄音。
佟玉皇：「師傅，您交給我的事辦妥了，屍體就埋在城郊的樹林里。運勢吸得乾乾淨淨,沒給他留下一絲半點兒。」
師傅：「做得好,不要被抓住把柄。小東體質特殊，從胎里就開始修鍊,你得好好培養他，讓他多接觸成功人士,這樣小東才會吸取更多的運勢。」
佟玉皇：「都聽師傅的！那個女人不能留了,她到處在調查我。就是因為她姓張的才讓我流產那麼多次,差點連小東都沒了,我恨不得吃她的肉。」
師傅：「梅若雲？那就不要留了……」
張權西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渾身氣得發抖，他把這個交給警方，並錄製了一份給孟魚。
按照孟魚的意思，張權西調查平時和佟玉皇來往密切的人,可是一無所獲。
孟魚感嘆，這個「師傅」埋藏得太深了……
本想把這些證據給父親看，可是張父上回被嚇的受刺激，血壓蹭蹭蹭的升高，一不小心得了腦梗塞。好在張權西及時把他送到醫院急救，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只是，歪嘴斜眼，連話都說不清了。
張權西打開父親書房裡的保險柜，裡面有一份遺囑。大部分財產留給了佟玉皇母子，給長子張權西的可以忽略不計。
張權西仰頭看天，他爸風流一輩子，這就是造下的孽！
不過現在不用爭了，張又東和佟玉皇已經灰飛煙滅，張父生病失去自理能力，整個張氏企業順理成章的在張權西名下。
事情算是了了，張權西請孟魚吃飯。
知道這小姑娘不肯來，張權西臉皮特別厚的帶了一車重禮上門送。
不對，是兩車！
蔣赫是張權西拉來當司機用的，順帶著捎來中餐館的好菜好酒。
人都上門了，還趕著中午的飯點兒，孟魚只好敞開大門歡迎。
其實，孟魚也看明白了。張權西和蔣赫都是被錢慣壞了的公子哥，人看上去很傲嬌，可是心地不壞。
一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圈子不同，接受的教育和理念不同，做事方法肯定也不一樣。
張權西一進院子就開始舌燦蓮花，先誇了一遍院子里的花草蔬菜，就連籠子里的雞也比別家的雞又肥又壯。
蔣赫今天倒是老成了些，聽得多，說的少。看在韭菜窪里有幾根雜草，順手拔了出來。
張權西上回來的時候滿腹心事，沒注意到院子里這麼涼快，這回發現院子里這麼涼快，不由得好奇。
孟魚指指牆上的「降暑符」，「掛著這個符咒，所以很涼快。」
張權西回頭豎個大拇指，然後拿手機拍照，「我給你發個朋友圈吧，那些小網紅流量不錯，保證讓你賣到脫銷。」
知道他其實是好意，想幫著她銷售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孟魚還是拒絕了。
「真的不用，訂單已經排到一個月以後了，量大了我做不來。」
張權西皺眉，「什麼年代了，上菜都用機器人，你非得手工製作？」
「對。」孟魚從衣兜里拿出一張符咒給他看，「右下角這裡是個『孟』字，也是標記。每一張符咒上都有靈氣，印刷是不行的。」
蔣赫在一旁擼貓，第一次感覺這樣毛茸茸的生物這麼可愛，肚子真軟。手一停下，小布偶朝著他喵喵叫，於是蔣赫繼續擼貓，直到小布偶舒服的睡著。
趁著孟魚進屋，張權西回頭小聲問：「蔣哥，你有嗎？」
蔣赫搖搖頭。
張權西瞬間領悟了，「她真嫌棄你啊。」
蔣赫不樂意了：「你幾個意思？」
小布偶被吵醒，喵了一聲，蔣赫趕緊摸摸它的毛，「乖，睡覺。」
張權西嘿嘿笑：「就是問問你要不要，我反正想要。」
蔣赫：「要。」
帶來的菜都是現成的，蔣赫一手抱著貓，一手收拾好了石頭桌子，把菜擺在上面。
張權西要開酒，蔣赫擺擺手。
「你開車，我也開車，孟魚不喝酒，別開了。」
張權西把酒收了起來，幫著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儲藏室。
菜很好吃，一看到這些菜，孟魚想起了上回帶陳笑笑去吃滿漢全席。用小刀割了一塊豬腳，在水裡涮去醬料，小布偶好吃的快哭了，扒在孟魚腿上喵喵叫個不停。
張權西問起一些鬼鬼怪怪的事，孟魚只笑不語，這些東西可以有，但是她不想傳播的更多。比方說，張權西屁股底下這個石頭凳子，經常有鬼魂來這裡坐著納涼。
她敢保證，要是這話一說出來，張權西就沒什麼胃口了。
蔣赫吃完的快，把小布偶抱過來，割了豬腳涮乾淨餵給它。餵了兩三塊不餵了，小傢伙不能撐著。
小布偶不樂意，非常有意見，沖著他喵喵叫示威。蔣赫把小布偶放在肩膀上，坐進吊椅哄它玩。
孟魚發現，這回的蔣赫話少了好多，沉默了好多，像是變了個人。
張權西也把蔣赫的樣子看進眼裡，這兄弟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拉什麼屎！
「孟魚給我做個證，我張權西今天開始浪子回頭了，和那幾個小網紅切斷聯繫，從此告別夜夜笙歌，開始好好上班搞事業，努力當社會的棟樑。」
說完瞥了一眼蔣赫，「蔣哥是我的榜樣，我會向蔣哥看齊。」
蔣赫在逗貓，抬頭笑了笑，「你說你自己，提我幹什麼。」
「那是我媽的遺願，我必須做到，是吧孟魚？」
那天在別墅地下，梅若雲這些話還是她說給張權西的。
點點頭，「浪子回頭金不換，加油。」
張權西又道：「我今天是特地來感謝你的，本來想給你錢，蔣哥說錢太俗了，你不樂意要。」
孟魚：……其實這個可以有！
「所以呢，我給你帶來幾張卡。」張權西摸出幾張卡放在桌上。
「張家產業旗下有寵物食品製造廠，都是好的材料，每一道環節都可以放心。我們很多產品是出口到歐洲，然後歐洲貼了牌子又賣回這裡的。那天你買的高級貓糧就是其中一款。」
啊？
孟魚專挑的貴的，進口的，以為這就是最好的。
「以後你家的貓糧狗糧我全包了，去這家店拿，不收錢！」
又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
「這家跟我們有合作，都是貓用品，什麼玩具衣裳啥的，你能想到的都有。這裡面是儲存了十萬塊，拿去給小布偶零花。」
又又掏出一張卡，「這是張家旗下的女裝品牌店，你儘管去拿衣裳，不收錢。這個是鞋子包包卡，也是我們聯合運營的牌子，儘管拿不收錢。」
最後，張權西又又又掏出一張卡，滿臉都是笑意。
「這是你去過的那家中餐館，憑這張卡，吃飯不花錢。孟魚，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定要去吃滿漢全席哦。」
貓的那些都可以，中餐廳的就不要了吧，那是蔣赫的。
孟魚剛想拒絕，只見小布偶「喵」的一聲，兩根小短腿站在蔣赫腿上，立起上身，貓爪爪沖著張權西揮舞。
「瞧瞧，這貓眼光多好。」張權西把卡放一起，「孟魚，我為擁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無上榮光。你要是拒絕，那就是看不起我。」
指著吊椅里擼貓的蔣赫，張權西繼續耍嘴皮子：「你可以看不起他，但是兄弟我是真心的和你交朋友。」
這嘴皮子沒誰了，孟魚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笑盈盈的點點頭。
「那我一會兒送你幾張符咒好了。」
……
蔣赫開著車，腦子裡時不時浮現出那雙單眼皮。一眨一眨的，裡面滿是柔柔的笑意。
張權西跟在後面，打語音過來。
「蔣哥，小仙女挺好的。」
蔣赫看了看後視鏡，他能不知道？
可是人家嫌棄他。
「我家老爺子很喜歡她。」
張權西嘿嘿笑，「你喜歡不？」
蔣赫沒作聲。
張權西：「雖說人家物質條件不如咱，可是這樣的小仙女誰見了不喜歡。那些個鶯鶯燕燕別說看到你，看到我都呼呼的往上撲，要包要錢要豪車，恨不得扒層皮。這小仙女身上沒錢味兒，長得也討人喜歡，讓人看了舒坦，宜家宜室啊蔣哥。」
「就你話多。」蔣赫笑笑，「他嫌棄我。」
「蔣哥蔣哥，你看路邊。卧草，不要臉了那幾個男的。」
蔣赫往路邊看去，大中午太陽火辣辣的，路上人少。
兩個小姑娘被五六個男的圍著，正動手動腳。兩個女孩喊救命，路過的人恨不得跑的更快些，哪敢下來幫把手。
其中一個小女孩穿著白體恤，模樣挺秀氣，那雙單眼皮眼睛里滿是害怕。
眼前又浮現出孟魚笑盈盈的單眼皮眼睛，那天晚上在中餐館的地下車庫，也是這樣被一群人圍著。
蔣赫一心軟，停靠在路邊，打開車門下了車。
開這樣豪車的都不簡單，起碼家裡有背景，幾個地痞無賴心裡算賬算的清楚，犯不著為了兩個女孩惹上一身騷，罵罵咧咧幾句就走了。
見那群人走遠了，蔣赫扔掉煙蒂，轉身上車。
身後穿白體恤的女孩過來道謝，眼睛還有些紅腫，蔣赫擺擺手，示意讓她們快走。
「帥哥，能坐你的車嗎？我們真的很害怕他們再回來。」
蔣赫看她一眼，那雙眼睛里的意思呼之欲出，滿是貪婪和**，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太多了。
微微扯起唇角，吐出一個字：「滾！」
張權西冷冷的看了那女孩兩眼，嘲諷道：「剛才是小白花，轉眼變妖精。就你倆這樣的還想勾搭我哥？滾遠些，別擋路。」
……
夜裡，司徒淵舟來了，孟魚驚奇的發現他臉上一半白，一半黑了些，跟奧利奧似的。
「艹！」
孟魚很驚訝，這是怎麼了，可是頭一回聽見他說髒話。
「你成績出來了！」
孟宇心裡一咯噔，完了完了，看他這樣子肯定是沒考好。
會不會開除？
司徒淵舟見她低著頭，臉上不高興，納悶兒道：「你怎麼了？」
孟魚抬起頭，心裡七上八下，「不會被開除吧。」
「當然不會。」司徒淵舟飄到屋頂，捉下一隻蚊子，「你考了第一名，誰捨得開除你。」
嗯？第一？
孟魚臉上有了笑模樣，「那你一進門就生氣，我還以為考得不好。」
「跟你無關！」接著道：「其實跟你也有關係！」
「特辦處有個娘們兒很討厭，叫櫻魅，非得跟我叫板！知道你連續兩次考試得第一，她給我下了戰書，下次季度考試一定會打敗你！」
啊？
「她的簽約職員很厲害嗎？」
「厲害！幾個精英都在她手裡。」
孟魚不作聲了……
司徒淵舟看看她，這小姑娘向來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也好也不好。
「嘎拉拉——」摸出一顆泛著紫光的珍珠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本書。
「這是給你開小灶，東西都是我的私藏。你好好學，別給我丟臉。季度考試要是能進前十名，就算給我爭臉。」
孟魚：「多少人參加考試？」
司徒淵舟：「你們是參加近五屆的混考，也就有個一兩千人。」
孟魚：……亞歷山大！
那本書的封面上寫著《風水那點事兒》，還畫著幾處山巒。紫珍珠倒是很漂亮，花生粒一般大，不是普通的圓潤，而是六棱形。
孟魚拿起珍珠，只見六個面上寫著不同的字。
「這可是個好東西，功能你慢慢摸索。」司徒淵舟摸出顯示屏，「你自己來挑個鏈子戴手上。」
有紅線，銀鏈，金鏈等等十幾種，孟魚喜歡那款銀鏈，比較搭配紫珍珠。
司徒淵舟從顯示屏里取出銀鏈子遞給她，「好好複習，打敗櫻魅，給我爭臉！」
孟魚點點頭：「我盡量。」
司徒淵舟原本都走到門外頭了，聽見這句話又折了回來。
「別給我盡量！必須前十名！考好了我有獎勵！」
孟魚笑了笑，「那……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名額，就跟陳笑笑一樣，可以投胎到我家。」
「你當我什麼也沒說……」司徒淵舟頓時黑了臉，轉身穿過門消失不見。
孟魚摸摸小布偶，她又把領導給惹了！
……
「防蟲符」賣的很好，李苗苗和姚奶奶都搶著來定符咒。
李嬸見女兒又多了一份收入，高興得的不得了，特地燉了豬蹄子來給孟魚送。
隔得大老遠就聞到香氣撲鼻，正好孟魚剛從市場買來兩條黃花魚，一起給李嬸帶了回去。
一轉眼的工夫，小格格已經跳上石桌，狼吞虎咽的吃起了豬蹄。等孟魚送完李嬸回來，發現豬蹄被啃了一大半！
小布偶嘴邊和爪子上全是豬蹄湯，黏黏糊糊的到處踩。
孟魚趕緊把她抱去清洗小爪子，小布偶喵喵叫的表示抗議。明明這麼香，為什麼要洗掉？！
它的肚子鼓鼓的，還往上嘔了一下。孟魚給它按摩了好久。偷吃是小，撐著是大。
這才一個半月的小貓貓，要是撐著可麻煩。
想什麼來什麼，小布偶下午真的開始嘔吐，孟魚心疼的不行。青陽鎮上沒有很好的獸醫門診，生怕陳笑笑有個好歹，孟魚帶著小布偶去省城最好的寵物醫院。
醫生開了益生菌，小布偶沒有大礙，就是最近注意休息和飲食。
在大廳里，孟魚聽見旁邊幾個女孩子在議論。
「哪個蔣家？」
「當然是蔣赫的那個蔣家，還能哪個。你瞧瞧那圖片，小董哭的稀里嘩啦，蔣大少給她擦眼淚呢。」
「蔣大少能看上她？憑什麼呀？」
「憑她浪唄！男人就是貓，沒一個不喜歡腥，更甭提那群紈絝子弟了，玩女人跟換衣裳似的。」
小布偶難受的很，孟魚給它喂上藥，正要往外走，迎面遇上了蔣如心。
後面跟著兩個保姆，籠子里是一隻白孔雀。
蔣如心一看到孟魚很高興，熱情的拉著她的手問東問西。
「這不，爺爺最喜歡的白孔雀懷孕了，別人帶它檢查爺爺不放心，非得要我來。」
見孟魚懷裡抱著小布偶，蔣如心笑成了一朵花，「小乖乖，太可愛了，我也喜歡貓咪。」
倆人小聊了一會兒，蔣如心非得拉著孟魚回去吃頓晚飯。
「爺爺昨天才出院，一直念叨著你呢。正好今天在這裡遇到你，你可跑不了了。」
孟魚婉拒，「家裡事兒挺多的，我……」
蔣如心摸摸小布偶，笑道：「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還能有什麼事？你別想著跑，今晚吃完飯，讓司機把你送回去。」
說完，跨著孟魚的胳膊往外走。蔣如心太熱情了，孟魚抵擋不住。
其實去看望蔣爺爺是應該的，只是心裡不想見蔣赫。
蔣如心見她面帶猶豫，笑笑說：「就是一頓飯，不管你倆婚約怎麼樣，爺爺特別喜歡你。再說了，那傢伙今天不在家吃飯，所以你別不好意思。」
蔣赫不在家吃飯？
孟魚瞬間感覺壓力小了……
蔣家大宅
蔣如心和孟魚吃晚飯，很奇怪的是蔣老爺子沒下來。
蔣如心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在嘀咕。要是在平時知道孟魚來了，他老人家一定會下來一起吃飯的。
「孟魚，爺爺從醫院回來后，一般都是在樓上單獨用餐，你別介意。吃完了我帶你去看望爺爺。」
孟魚笑笑，「好。」
晚飯很豐盛，蔣如心也很善談，問孟魚平時過得怎麼樣。又說起上回給爺爺的那枚「逆生符」，效果挺好的，爺爺鬢角的白頭髮居然變黑了，連醫生都說神奇。
問孟魚還有沒有，送給她一個。自從有了壯壯，她頭頂冒出幾根白髮。
孟魚說有，拿出隨身帶的硃砂筆和符紙，現場畫了一個給她。又畫了幾個「防蟲符」，可以掛在房子里，這樣小壯壯不會被咬。
正聊著，只見蔣赫黑著臉疾步走進來，看見一旁的孟魚，明顯的愣了一下。
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上了二樓。
蔣如心臉色暗了下來，今天是怎麼了？
一定有事。
蔣如心和孟魚一起跟著上了二樓，走到樓梯口，只聽爺爺屋裡傳出來摔東西的聲音。
「小畜生，你說，這個女人是誰？！」
蔣赫：「爺爺，我不認識她。」
「放屁！不認識你能摸人家的臉？！你是翅膀硬了，敢來騙我了，啊？你爹媽死得早，我辛辛苦苦把你姐弟倆拉扯大。如心聽話懂事，唯獨你個畜生惹我生氣！」
「爺爺別生氣！我真的不認識她，那天在路上，兩個女孩子被流氓圍住，我就是過去幫了個忙。我真的——」
「你看看這圖片，網上都傳的到處是！這麼親昵的動作你還說不認識？你騙鬼呢你！就你這樣，我要是孟魚的外婆，我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你白白活了二十幾年，好好的女孩子你不珍惜，偏偏在外鬼混，你讓我死不瞑目！蔣家要是落在你手裡，遲早完蛋！」
蔣赫看了一眼那張照片，他站在車邊，眼神注視著女孩，還伸手摸她的臉。可這是借位拍攝的，蔣赫仔細回想，他好像擺擺手讓她們走來著。
「爺爺，我的確不認識——」
屋裡傳來悶悶的聲響，還有蔣老爺子怒其不爭的訓斥。
蔣如心急得不行，「爺爺肯定拿拐杖打小赫，這孩子脾氣不好，老惹事，每次都弄得遍體鱗傷。」
說完，蔣如心急急推開了門。
蔣赫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筆直，一副任你打的表情。
「爺爺，你不信我的話沒辦法，事實就那樣。」
蔣如心扶著渾身顫抖的蔣老爺子，急的給蔣赫使眼色，讓他先認錯。
蔣赫一臉倔強，只當沒看見。
蔣老爺子氣得不行，揮手拿過桌子上的硯台砸了過去。
蔣赫悶哼一聲，一行鮮血從額前流了下來。一低頭，看見了在走廊外面有個人影，一眼就看出那是孟魚的影子。
真是丟臉的一天啊！
蔣赫此刻覺得特別特別的狼狽，他最難看的樣子，都被她看見了。
這樣，她就更嫌棄了……
「爺爺，解除我和孟魚的娃娃親吧，我配不上她。」
蔣老爺子渾身顫抖，「小畜生！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認真的？」
蔣赫挺直腰板，「是！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老一輩的婚約，就不應該把我們拴在一起。」
蔣如心知道孟魚在外邊，一時猛給蔣赫使眼色。
「孟魚是個多麼好的姑娘，錯過了可是難找。小赫，你別衝動，考慮清楚再說。」
蔣赫：「我考慮的很清楚。」
說著，從脖子上拿下兩枚系在一起的玉壺吊墜，「這門親事，我不認。」
蔣老爺子仰天長嘆，渾濁的老淚順著眼角的皺紋落在地上。
他對不起隋夢啊！終究沒有緣分！
「小魚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蔣赫，你以後不要後悔！」
蔣赫深吸一口氣，「不後悔！」
「罷了罷了，我也是怕你耽誤那孩子。小魚值得更好的男人疼惜她，你個混小子……罷了罷了！」
蔣老爺子渾身無力，坐在床上大喘氣，動動手指：「滾！」
又對蔣如心說：「去把小魚那孩子叫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蔣赫冷著臉，直直的走了出去，連看都沒看門口的孟魚一眼。
蔣老爺子看著孟魚，彷彿瞬間老了十歲，不停地唉聲嘆氣。
「小魚啊，那混小子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孫女，我會疼你跟如心一樣。要是你願意，我在省城給你買棟別墅，將來當親孫女一樣送你出嫁。」
孟魚委婉拒絕，她更願意守著外婆留給她的小院子，那裡有更美好的回憶。蔣爺爺的心意，她心領了。
囑咐蔣爺爺好好養身體，蔣如心安排車送孟魚回家。
蔣老爺子吃上藥，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孟魚那孩子他是真心喜歡，第一眼見就有眼緣，可惜蔣赫有眼無珠，不知道這樣的女孩子多麼難得。
「隋夢啊隋夢，我對不起你。你早早的走了，我會替你照顧好小魚的，拿她當我的親孫女疼……」
蔣赫開車到了海邊，躺在沙灘上看漫天星空，尋找著那顆最亮最亮的星。伸手在空中畫出一雙笑盈盈的單眼皮眼睛，一眨一眨的真好看。
「小魚，小魚……」蔣赫一遍一遍的畫著，口中喃喃：「你委託我的事，我做了。以後，以後……別那麼嫌棄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