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陰司成績出爐
第二天傍晚接到了馮小翠的電話,說村兒里不讓她挪墳,急得直哭。孟魚安慰馮小翠別著急,她這就過去看看。
到呂超喜村裡的時候,只見好多人圍在村口,還隱隱聽到馮小翠的聲音。
「為啥不讓挪,去年呂旺財家不也挪了?憑啥俺想挪就不讓。」
一個粗獷的聲音帶著幾分輕蔑:「這是規定!」
「啥規定?」
「老子就是這裡的規定!說不讓你挪,就不讓你挪!有本事你去告我,告去呀!」
透過人群,只見幾個光膀子的中年大漢正圍坐在一起打麻將,其中一個後背有紋身的男人一臉怒氣,正斜眼看向哭求的馮小翠。
「你們一家子都晦氣,離我家遠點,不然放狗咬你!」
太過分了!
村民們指指點點,敢怒不敢言。
一個老太太安慰馮小翠:「你快回家去吧,他們是村霸,惹不起的。」
馮小翠平時也害怕村霸,可是一想到不遷墳可能自己閨女也跟著遭殃,頓時又來了勇氣。
「你不讓遷,俺就坐在這不走了!」
紋身的幾個惡霸將桌子一推,罵罵咧咧站起來,周圍的村民退潮一般向後散去。眼看馮小翠要吃虧,孟魚走出人群,指著紋身男子身後。
「你身後有個老爺爺,身形瘦小,手裡拿著一根皮帶,看樣子要抽你。」
叫呂全的惡霸一愣,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他從小被他爹拿皮帶抽大,到現在一聽「皮帶」倆字就不得勁。
身後啥也沒有!
呂全瞪了孟魚一眼,心裡雖然惱,可是小姑娘是真的好看,惡狠狠的話不由得軟了下來。
「知道我是誰嗎?別在這裡摻和事兒,要不然今天你吃不了兜著走。」
剛才勸馮小翠的老奶奶過來拉扯孟魚,悄聲說:「小姑娘別和他們斗。村長剛死了,這是村長的兒子,暫時管著村裡的事兒。」
孟魚繼續道:「你叫呂全,小名栓子。你上頭有六個姐姐,沒一個活下來的,你是你爹的獨苗。」
呂全仰頭大笑:「你是來裝神弄鬼的?這些事村裡都知道,你騙不了我。小姑娘,中學畢業沒?」
旁邊幾個打麻將的大漢也跟著大笑,嘴裡不三不四的吐著髒話。
「你的六姐是替你死的!」
呂全臉上的笑意漸漸沒了,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夜色漸濃,衚衕里點了燈,來這裡看熱鬧的村民越聚越多。呂全身後的老人抹了把淚,又氣狠狠的拿皮帶抽不爭氣的兒子。
孟魚:「你五歲那年和六姐在河邊玩,你不小心掉進了河裡,是你六姐拚死把你托上岸。你活了,可是你六姐淹死了。」
呂全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腿開始打顫。
這事他只告訴了爹,旁人再也沒說過。到現在他都記得六姐最後看他的眼神,那麼彷徨無助。別的事這小姑娘可以打聽,這事只有他和他爹知道,連他娘都瞞了一輩子。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孟魚:「你爹現在就在你身後。他說你再這麼胡鬧下去,他就直接把你帶走,省的禍害村裡。他老人家一輩子不做虧心事,唯獨生了你個龜孫子丟臉!」
這話簡直就是他爹的原版。老頭在世的時候,天天拿這話念叨他。
呂全頭上的汗開始往下淌,「我爹他……他還說啥?」
「你爹說,他不投胎就是不放心你,生怕你哪天把自己送進大牢里,丟了呂家全族的臉。要你和這幾個地痞無賴斷絕關係,從此不再來往。不然,現在就帶你走!」
呂全渾身一顫,好像看到了他爹臨死前的模樣。旁邊那幾個大漢都聽愣了,這話老呂沒少當面對他們說。
「我爹太狠了!」呂全抱起拳頭,沖哥幾個點點頭:「對不住了,以後你們就當沒我這個人,江湖不見!」
幾個地痞罵罵咧咧的走了。孟魚見事兒差不多了,又加一句。
「你爹還說,他在那邊打聽到呂超喜家墳地不好,讓你幫忙去挪墳。不然,現在就帶你走!」
這話是孟魚自己加上的。呂全連忙答應,馮小翠傻傻的看了孟魚一眼,擦乾臉上的淚。
在村子里,誰家遷墳是大事,馮小翠孤兒寡母的更讓人可憐,幾個村民扛著自家的鐵鍬來幫忙。
月色下,圍觀的村民看熱鬧,孟魚卻是感覺心驚。六七座墳上的邪氣比白天更重,還帶著不易覺察的戾氣。
孟魚給幫忙的四個村民和馮小翠一人一張驅邪符,保護他們不被邪氣傷害。晚上十點多,呂超喜祖父的棺木被抬出時,一陣陰風突然襲來,帶著刺鼻的腥臭。
村民不知怎麼回事,可孟魚看的清清楚楚,一股戾氣在埋葬棺槨的地方,正冒著黑氣上涌。
「咦?下面有東西。」馮小翠打著手電筒,看到一角紅色。
村民們聽說下面還有東西,都十分好奇,三兩下就挖了上來。
是一具半米長的血色棺木。
棺木上有奇怪花紋,周身的紅色在月下反光。說不出的古怪邪氣!
呂全滿滿的好奇心,又有些害怕,湊過來問:「大師,我去把這個打開看看行不?」
「還是別了吧,棺槨里是一具侏儒屍體。」
那具侏儒跟兩三歲的孩子差不多大,身穿一身紅襖紅褲,正坐在棺木上與孟魚對視。
「你能看見我?」
孟魚:「你是誰,為什麼在血棺里?」戾氣太重了,血棺的血往地上流。
周圍的村民見孟魚看著前方自言自語,嚇得紛紛往後退。馮小翠手拿鐵鍬,渾身顫抖。要是這東西再敢禍害他們家,她就一鐵鍬拍過去!拍成泥巴!
侏儒看看天,看看地,尖利的大笑幾聲,比哭的還難聽。
「聽過童蠱嗎?」
孟魚心中一顫。這次陰司有一道考試題關於「童蠱」,孟魚之所記憶深刻,是因為過程太過殘忍。
主家四處搜集小幼兒,將幼兒自小放在罐子里長大。缺衣少食,外表跟小猴子差不多大。待五六歲時高價賣出,身量越小越值錢。或賣給雜耍藝人賺錢用,或賣給陰邪惡人做童蠱害人。
童蠱被殺死時心有不甘,戾氣比普通人大得多。邪修用童蠱埋在去世之人的墳墓中,用戾氣和邪氣影響他們的子孫後代。輕者子孫有損傷,重者絕戶。
很顯然,呂超喜一家人被霉運纏身,就是童蠱所害。也不知道呂超喜的祖父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下這樣的狠手。
「你知道什麼人把你困在這裡嗎?」
「不認識,只知道死後不見天日,太痛苦了。」侏儒跳下棺木,沖著呂全撲來,尖利的喊道:「我現在只想要一副漂亮健全的身軀。」
眼看要撲到呂全身上,下一秒就被「驅邪符」發出的金光彈回棺槨旁邊。侏儒大怒,露出死前猙獰的模樣,爆發出渾身力氣又向呂全撲來。
孟魚將剩下的三張「驅邪符」齊齊擲向侏儒,左手用力卡住他的身體。眼看侏儒張開血盆大口咬來,孟魚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扔向棺槨。
只聽「砰」的一聲,侏儒帶著棺槨灰飛煙滅……
呂全在地上縮成一團,剛才明顯感覺一道陰冷的邪風向他衝來,是旁邊的小姑娘替他擋了下來。那種感覺太可怕了,比他爹拿腰帶抽他都嚇人。
圍觀的村民也感受到了陰風,親眼看見一道黑乎乎的東西隨著血棺炸的無影無蹤。再看向孟魚時,神情都不一樣了。
這哪裡是大師……明明是仙女本人!
呂全哆哆嗦嗦的向孟魚道謝:「多謝救命,請問仙女我爹走了嗎?」
他爹一見到侏儒早嚇走了。孟魚頓了頓,一臉嚴肅的看向他:「你爹讓你改邪歸正,多做善事,不然立刻現在馬上就把你帶走!」
呂全撲騰跪在地上,哭唧唧道:「爹你太狠了!我聽您老的話,別著急帶兒子走!」
嗯,這樣最好……
孟魚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前腳進門,司徒淵舟後腳跟了進來。
「又消滅一隻惡鬼,不錯不錯,估摸著獎金明後天到賬。」
孟魚都佩服自己的心裡素質,蹭蹭蹭往上躥,遠不是第一次見到惡鬼時的樣子。
「謝謝,司徒先生來有事嗎?」
司徒淵舟斂起笑容,一臉嚴肅的盯著孟魚:「來跟你說考試成績。」
看他的神情,孟魚心裡咯噔一下……
小心臟怦怦跳,又想起了那幾道模稜兩可的題。孟魚抿抿唇,垂下腦袋。
「唉,就知道考得不好,不會……不會被開除吧。」說是定期篩除員工的。
司徒淵舟食指敲擊桌面,發出「咚咚咚」脆響,神情十分糾結。
「開除……就算了,畢竟是第一名。」
什麼什麼?
孟魚猛地抬頭,「第一?」
司徒淵舟看她傻傻的樣子很可樂,大笑幾聲又去照鏡子。
「是啊,第一名。考試不光看三科試卷,還要看你們平時的表現,實踐很重要。你消滅惡鬼和邪修,滿足吳子宣心愿讓他投胎,這在新職員里是頭一份兒。」
髮型沒有亂,司徒淵舟挺滿意,回頭又道:「綜合試卷的確丟了分,不過你的論述題寫的很好,新職員里唯一一個滿分。」
作文一向是她的強項,孟魚喜滋滋的,沒有給外婆丟臉。
「記得那個程序員吧?就是你說人家大和尚那個。綜合試卷第一名,滿分。」
見孟魚一臉羨慕,司徒淵舟笑笑:「你本科是吧?人家理工科博士后,禿頂不是白禿的。」
好厲害!
孟魚:「他的實踐拉低了成績?」
「可不?」司徒淵舟說起這個有點煩惱,「工作太忙,天天在屋裡加班,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能有個屁實踐!」
「又差點忘了。」從文件夾里拿出一本書放桌上,「這是第一名的獎勵,好好學,我走了。」
孟魚送走司徒淵舟,轉身拿起教材書。土黃色封面上寫著《面相是門大學問》,裡面文字圖案比較多,公式比黑色教材書上少一些。
今天斗敗一隻惡鬼,考試還得了第一名,孟魚心情倍兒好。進屋給外婆燒了三炷香,叨叨幾句,這才上床去睡覺。
夢裡又到了高考的那天,外婆早上起來給她做的大蔥炒雞蛋,用單餅捲起來,蘸著黃豆醬,祝她考個好成績。她攬著外婆的脖子,高興地說自己得了第一名……
第二天一大早居然是笑醒的,孟魚起來打掃完衛生,從雞籠拿出兩枚熱乎乎的蛋,做了跟夢裡一樣的大蔥炒雞蛋。
「降暑符」的反響很好,天天有人上門買,小店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訂單已經排到了一周之後。
姚奶奶上午來串門,脖子上掛著好幾個符咒,還拿來兩個鵝蛋讓她煮煮吃。
「小魚啊,『降暑符』真好用,我帶著去跳廣場舞,別人都羨慕我。你再給我畫五個吧?那群老姐們兒都想要。」
「行,這就給您畫。」孟魚現在畫符速度越來越快,一枚「降暑符」也就幾分鐘時間。
姚奶奶喝了兩盞茶的工夫,孟魚已經把符咒準備好。姚奶奶要給錢,孟魚說什麼也不要。
「這孩子,給你你就拿著!符咒可不白給她們,我這可是賣老臉插隊才買到的『降暑符』。」姚奶奶笑得一臉開心,臉是不能白賣的,「我每個符咒多收她們五十塊錢插隊費。」
一轉手就是二百五十塊錢!
姚奶奶這賬算的叮噹響,後面還有二十幾個廣場舞大媽也想要,抵得上大半月退休金了……
硬是把錢塞給她,「快拿著,明天奶奶還來哈。」
送走老太太,孟魚直樂。不一會兒,孫萌萌打來電話,奉她土豪爹娘的旨意給孟魚寄來幾箱水果,半下午就能到。
孫萌萌家捨得花錢,家裡的水果都是進口的,在超市裡都見不著。
「魚魚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生氣。」
嗯?
孟魚剛畫完一隻符咒,停下筆,「什麼事?」
孟魚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輕易不生氣,可是孫萌萌在電話那頭還是磨嘰了一分鐘才開口。
孫萌萌他媽在朋友圈裡炫符,把新到手的五十張「降暑符」擺了個「ILOVEYOU」造型,還把孫萌萌和孟魚的合影貼上去——我家姑娘和著名玄學大師是閨蜜。不巧,被大學同學遲曉虹的媽媽看到了……
孟魚替她往下說:「遲曉虹把我回家開香火店的事兒發朋友圈了?」
「嗯,我媽也沒想到後面會那麼多事兒。」孫萌萌鼓起勇氣,「那個傻x還把這事放校友群了。」
孫萌萌覺得太對不起孟魚了。這事兒往校友群里一發,再加上遲曉虹添油加醋,全校所有人都知道孟魚搞封建迷信,情況十分被動。
孟魚也怔了怔,遲曉虹太小心眼了。其實她和遲曉虹原來沒有交集,所有的恩怨來自一個叫岳東升的男生。當年身為學校男神的岳東升無比高冷,多少女孩子倒追都追不上,可他偏偏喜歡上了孟魚。
又是校園裡點蠟燭,又是大禮堂上送花,還有遙控飛機隔空送鑽戒……男神手段層出不窮,孟魚不堪其擾!
孟魚是真的不喜歡岳東升,那時候天天跟孫萌萌在一起很開心,幹嘛要想不開談戀愛!
遲曉虹喜歡岳東升,曾經公開表白,為這事把孟魚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處處找孟魚麻煩。只是學習考試遲曉虹被孟魚碾壓,撒潑被孫萌萌碾壓,遲曉虹多少年來都沒法釋懷。
畢業后岳東升建了校友群,多次邀請孟魚加入,孟魚不想跟他打交道,更不想被遲曉虹騷擾,連群都沒進。
這回遲曉虹終於有機會了!
被老師期望進外交部為國效力的孟魚,居然灰溜溜的回村兒里賣香火紙錢,這是多麼令人驚爆眼球的事!
就連當年最喜歡孟魚的班主任,也在群里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學以致用」,失望之心不言而喻。
孫萌萌聽電話那邊沒聲,都快哭了,「魚魚,真對不起,我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
「別和她一般見識,說就說吧,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怕別人說。」
「氣死我了,要不是隔得遠,我下班就過去會會遲曉虹那個賤人,殺她個片甲不留。」
孟魚反過來安慰她:「我都不生氣,你也別生氣了。等我要畫出新的符咒再給你寄過去。」
孫萌萌確定孟魚真的不生氣,也就放了心,「魚魚,我還要三十枚『降暑符』,插個隊行不?我們同事都想要,我一個多收兩百塊插隊費……」
孟魚樂得直笑,這個可愛的萌萌呀。
給孫萌萌趕出三十枚符咒,太陽快要下山了。晚飯吃的很簡單,野菜面粥配炒鵝蛋,粗細搭配有營養。
蔣家大宅
「嘩啦!」蔣老爺子把碗掃下餐桌,怒瞪眼前的不孝孫,「小王八蛋,有種你再說一遍?」
蔣如心趕緊過去安撫爺爺,「您別生氣,小赫不是不懂事,我在慢慢跟他說。您老身體不好,千萬別把身子氣壞了。」
「不娶!」蔣赫拿餐巾拭乾凈唇角,懶洋洋的靠向椅子後背,「您打死我也不娶!」
「你給我跪下!老鍾,取家法過來!」
蔣如心急道:「小赫別嘴硬!趕緊給爺爺道歉!孟魚真的是個好姑娘,姐姐也見過,還救了咱們一家的命,你要是看見她會喜歡的。」
「那就是個騙子,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姓張的保姆說不定跟她唱雙簧,你們被你矇騙了眼睛。」
蔣老爺子渾身發抖,抬手將果盤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蔣赫腦門子,眼看著一行鮮血順著眼角流下來,濕透了白襯衣。
「小赫!」蔣如心一陣心疼,叫傭人趕緊拿藥箱。
蔣赫眼神冷淡,推開給他上藥的傭人,「爺爺,你還打嗎?不打的話我走了,晚上還有局。」
說完站起身往外走,只聽身後傳來蔣如心的驚呼聲:「爺爺!爺爺!快送醫院!」
……
醫院樓下,蔣赫鬱悶地抽著煙。好在爺爺送醫及時,沒有出大事,但是醫生也說了,老人心臟做了搭橋手術,不能再受刺激。
打開微信,忽然看見久不聯繫的狐朋狗友發了條朋友圈。兩個女孩子在星巴克的的合影,其中一個被打碼,可是另一個女孩子蔣赫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那個丫頭片子!
這位狐朋狗友滿口嘲諷——這年頭還有傻逼買符咒,呵呵!大家看清楚了,這就是那個號稱大師的女騙子,也不怕被雷劈!
兩指掐滅煙頭,蔣赫往天上吐出深吸的那口煙,「草!」
手機在指尖轉了幾個花,蔣赫撥出號碼:「怎麼回事,被女人騙了?」
「蔣哥,不是我被騙,是轉發一個朋友的。據說那女的跟我朋友是同學,到處賣符咒騙錢。我就奇了怪了,這年頭還有信這個的?!那就是傻逼啊!」
「草!說話放文明!」蔣赫看了看天,除了他,他全家都信!
「是是,兄弟說話不好聽,我錯了!聽說符咒還賣的很好,指不定這裡面有什麼葯!我就服了,長這麼好看一小姑娘,當情婦也比搞迷信有前途,你說是吧蔣哥!聽說還是你們那裡的,你買過沒?看好家裡人,千萬別上當,誰買誰傻逼。」
「草!」
蔣赫掛了電話,摸了摸頭上的繃帶,又抽出一根煙。
他得想個辦法讓騙子上鉤,痛哭流涕的求他放過,跪在爺爺面前坦白錯誤,保證從此不再禍害人間,然後……他有的是法子叫她後悔投胎到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