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人正是最親密的狀態,時禮有一點不對,沈驚衍便覺察到了,他的腰往前推送一下,便聽到時禮輕哼一聲,他這才滿意些:「這種時候走什麼神,是覺得不夠舒服?」

  「……沒、沒有,」時禮訕訕攬住他的脖子,半晌小聲問,「上仙,您剛才說什麼?」

  「不是說了要喚我夫君?」沈驚衍不悅道。

  時禮僵笑,還是堅持問:「我剛才腦子發暈,有些沒聽清楚,您說什麼來著?」

  沈驚衍盯著她看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愉悅,俯身叼住了她的唇,廝磨片刻后勾起唇角:「怎麼,聽到我說愛你,高興傻了?」

  時禮:「……」神特么高興傻了。

  她無言一瞬,有些不知道沈驚衍是舒服了隨口說的,但是心裡真是這麼想的。不等她再問,沈驚衍便將她帶上了新一輪的巔峰,她再顧不上想別的,攀著他的胳膊搖晃起來。

  兩人睡的大床吱吱呀呀許久,終於在天亮之前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斷掉了。沈驚衍的天賦確實很高,哪怕是到了後半段,時禮已經疲憊至極,卻還是不受控制的隨著他沉淪。

  這樣毫無節制的後果便是,她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都不知道。

  她睡得很沉,意識像掉進了黑沉的大海,感覺自己在無限墜落,可卻一點也不想掙扎,只想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頭腦突然清晰了些,感覺靈魂和身體好像分離了一般,若虛若實的漂浮著。時禮緩緩睜開啊眼睛,入眼便是大片的藍天白月,微風輕輕從上空撫過,將她的青絲吹動。

  她嘗試動了動手指,一種酸軟的感覺立刻襲遍全身,她輕哼一聲,難受的摳住了身下的鱗片。

  鱗片?時禮愣了一下,一側身險些掉進水裡,她驚呼一聲抱住鱗片,這才沒有滑下去。經過這麼一遭,她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湖泊中央,此刻正坐在沈驚衍的蛇身上。

  ……是的,他已經徹底變成了大蛇,漂在水面上給她當小船。

  或許是已經做過了最親密的事,也可能是因為相處久了已經習慣,時禮乍一看到他的原形,除了一開始嚇了一跳,之後便一切如常了。

  「你怎麼突然變身了?」時禮無語的問。

  大蛇見她醒了,便吐著蛇通道:「你身子受了傷,我帶你來泡泡靈湖。」既然是要泡靈泉,自然要以最舒服的形象泡。

  時禮無語一瞬:「來多久了?」

  「幾個時辰了,你動一下,看看身上可還難受。」大蛇慢悠悠的問。

  時禮聽話的活動一下,發現除了有些酸軟,幾乎沒有別的癥狀了,她有些驚奇:「原來這湖泊還有這樣的效果。」她當初只當是普通的湖水而已。

  「我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大蛇倨傲道。

  「……既然已經泡很久了,不如我們上岸吧。」時禮被他耕耘一夜,又睡了這麼久,早已經餓得厲害了。

  大蛇靜了一瞬,突然一個翻身沉入水中,時禮跟著掉進水裡,忙自己划水漂浮。不等她划幾下,沈驚衍便從水中浮了上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餓了?」

  「嗯,很餓。」時禮懶得用力,索性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驚衍喜歡她這樣依賴自己,揚起唇角道:「叫我一聲夫君,我帶你吃好的。」

  「……吃點普通的就好,我們銀子不多了,還是省著點吧。」時禮提議。

  沈驚衍頓了一下,蹙眉:「我還有很多銀子,你想吃什麼我都買得起。」

  「你哪來那麼多錢?」時禮好奇。

  沈驚衍頗為自得:「昔日修鍊完閑著沒事,就在山林里溜達,恰好找到一座銀礦,就把銀礦佔了。」

  「……那是挺有錢的。」時禮無語,看不出來啊,平時連衣服都不肯穿的老流氓,竟然也是有礦的蛇。

  沈驚衍輕嗤一聲,正要自誇幾句,突然意識到什麼,頓時皺起眉頭:「我讓你叫我夫君,你繞這麼遠做什麼,是不是故意轉移話題?」

  「……怎麼會呢,我現在餓得頭暈眼花,都快感覺噁心了,哪有精力同你轉移話題?」時禮訕笑一聲,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突然想起昨晚他對著自己說的那句話,便不動聲色的問,「不過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叫你夫君呀?」

  「還能為什麼,你是要給我生蛋的人,我家蛋的親娘,你我自然就是夫妻了,既然是夫妻,你不叫我夫君還想叫什麼?」沈驚衍想也不想道。

  時禮眨了眨眼睛:「只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沈驚衍困惑的看向她。

  時禮討好的笑笑:「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讓我這麼叫你呢。」

  沈驚衍愣了一下,和她對視片刻后臉頰突然浮現一絲可疑的紅。在床上時他控制不住,只想盡情騷,可一旦脫離了那個環境,讓他面對清醒的時禮時,他卻又說不出那樣的話了。

  「你、你想得美,我堂堂、堂堂一個大妖,怎麼會喜歡凡人!」沈驚衍口不擇言。

  時禮見他如此緊張,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一臉無辜:「我也就是問問,你何必這麼激動。」

  「那你覺得我該喜歡你嗎?!」沈驚衍半是氣惱半是期待的問,打算在她點頭之後,便半推半就的承認此事。

  時禮笑了起來:「時禮覺得上仙是喜歡我的,但仔細想想,若時禮不乖巧也不懂事,上仙應該就不喜歡了,所以應該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主人對乖巧寵物的喜歡對嗎?」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沈驚衍皺眉。

  時禮眨了眨眼睛:「那若我整日鬧騰,做你不喜歡的事,你還喜歡我嗎?」

  沈驚衍猶豫一下,一時間竟然答不出來。

  時禮笑了起來:「所以上仙對時禮並非男女之情,若是男女之情的話,應該會很包容才對……不過時禮也很高興,能得上仙喜歡,別管是什麼喜歡,對時禮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

  她料定沈驚衍剛通男女之事,對這方面不算熟悉,所以刻意引導,讓他誤以為自己對她並非男女之間的喜歡。

  其實他的仇恨值已經降到了20%,只等最後殺了桂安門那人,這個世界便會結束,沒必要刻意誤導他,但一想到自己被他喜歡……時禮覺得都到最後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沈驚衍臉色有些沉,他覺得時禮說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能自己生悶氣,再看時禮把他惹惱了之後一副淡定的模樣,他便更不高興了:「你呢?你對我是什麼感情?」

  時禮:「……」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反將一軍。

  「快說,喜歡我嗎?」沈驚衍問著,眼眸便變成了豎瞳。

  時禮咽了下口水,迫於威勢點了點頭。

  沈驚衍心情瞬間暢快了,先前因為她生出的些許不滿也消失不見,抱著她朝岸邊游去。兩個人在進行了相當『深刻』的交談之後,便一同去了最好的酒樓用膳,直吃得飽飽的才宅子。

  兩個人到家時,寢房裡已經換了新床,這次是純鐵打造的床,看起來足有幾百斤重。時禮無語的敲來敲去,最後無奈的看向沈驚衍:「至於么?」先前那張床是不太結實,可也不必換個鐵傢伙吧。

  「當然至於,」沈驚衍走上前來,滿意的坐到床上,「昨日我顧念你是第一次,便一直收著力氣,以後等你適應了,便不會再收著了,自然是要換張結實的床。」

  時禮:「……你還想怎麼不收著?」

  沈驚衍頓了一下:「你想知道?」

  「不太想,我很累。」時禮忙脫了鞋子躺到床上,發現床上鋪了厚厚的鋪蓋,倒也不覺得鐵床會不舒服。

  沈驚衍看到她逃避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還說我不包容你,若是換個人這麼拒絕我,早就死了。」

  時禮僵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正當她裝死時,沈驚衍已經從後背抱住了她,來自他身上類似露珠混合草木的氣息將她緊緊包裹,時禮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紅了。

  「我看我就是太包容你了。」沈驚衍輕哼。

  時禮默默閉上眼睛裝睡,由於之前的消耗太大,雖然白天睡了一天,可還是很快就睡熟了。沈驚衍沒有困意,抱著她這捏捏那戳戳,怎麼也稀罕不夠,直到時禮不滿的哼唧一聲,他才趕緊把人抱住不動了。

  感受著身體的異常,他不由得感慨一句,自己如今真是太縱著時禮了,為了她竟然連交.配的念頭都能忍,可見自己對她就是男女之情。大概時禮也沒想到,自己本來是刻意誤導他的,他卻因此更加確定了對她的感情。

  時禮不被沈驚衍騷擾了,一直酣睡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漸漸因為身體的躁動醒來。她茫然的睜開眼,許久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褪掉了,此刻身前只有一件小衣遮擋,而她的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分開了,某個狗東西正在忙活。

  她難以自抑的輕哼一聲,揪住了沈驚衍的衣擺,咬著牙問:「上仙,你幹什麼?」

  「你不叫夫君也就罷了,怎麼連驚衍都不喊了?」沈驚衍不悅。

  時禮深吸一口氣,忍著起床氣問:「為什麼要鬧醒我?」

  「我都忍一夜了,實在不想忍了,並非故意鬧醒你,」沈驚衍思索一瞬,提出解決辦法,「不如這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兩不相干如何?」

  時禮:「……」神特么兩不相干,你看看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一陣無語之後,攬上了他的脖子。沈驚衍有些驚訝:「你肯陪我?」

  「……別廢話,趕緊的。」時禮沒好氣的催促。

  沈驚衍心情愉快的將她的小衣拉下,咬上她的脖頸時還不忘說一句:「看我多包容你,往日這般同我說話的人都已經死……」

  話沒說完,時禮的手就探進了他的褲子,他的腦海中瞬間炸起了煙花,眼睛也紅透了,再也顧不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只專註於眼前白白嫩嫩的大餐。

  沈驚衍瘋起來根本不知道節制,等時禮從一波又一波的感覺中醒來時,她已經再次泡在了靈湖中了。而這樣的日子並未結束,從沈驚衍開葷那一天開始,他們兩個就重複從家裡到靈湖、從靈湖到家裡的日子,時禮在大部分躺著的狀態里,生生出現了馬甲線。

  「結實了不少,更耐用了。」沈驚衍十分滿意。

  時禮:「……你整天耗在我身上,是不是忘了還有什麼大事?」

  「什麼事?」沈驚衍一臉疑惑,像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時禮深吸一口氣:「報仇報仇,你再不去把仇人殺了,他可就把傷養好了!」

  「那就讓他養,反正他修為低,怎麼也鬥不過我。」沈驚衍無所謂道,「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我暫且顧不上他。」

  「……什麼事,和我白日宣因嗎?」時禮無語。

  沈驚衍被她說得輕輕一笑,接著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時禮:「?」

  「這裡,應該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你會生幾個。」沈驚衍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時禮一陣惡寒,急忙推開他的手:「別鬧了,我怎麼可能會懷上?」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沈驚衍蹙眉。

  時禮嘴角抽了抽:「沒有。」是質疑自己的能力而已,她一團精神體,怎麼可能給他生個蛋出來?

  「那就是了,」沈驚衍眉眼舒展,「一般來說這裡第一次就應該懷上了,再不濟也在下面兩三次有了,總之早就懷上了,再等一段時間,你便能生下來了。」

  時禮看到他期待的表情,突然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他真相的好,不僅不能告訴,而且還要在他察覺之前讓他殺了仇人,否則拖到該生的時候,她卻生了個寂寞,說不定失望感會讓他的仇恨值升高。

  這麼想著,時禮便多出了一分急迫,可又怕自己催得緊了他會起疑,只能時不時的催一下。然而沈驚衍鐵了心的想等她生完蛋再去報仇,任她怎麼說都不肯離開。

  時禮漸漸的焦慮起來,夜裡時不時就會失眠,沈驚衍五感通明,自然瞞不過他,只是當他問起時,她卻總是敷衍過去。

  沈驚衍被她鬧得心情也不好了,終於忍不住板起臉找她談話:「從當日靈湖回來你便不高興,到底是因為什麼?」

  「……沒什麼啊,我沒不高興。」時禮冷靜道。

  沈驚衍不悅:「我這次不會再讓你敷衍過去,快點說!」

  時禮盯著他看了片刻,乾巴巴道:「那我可真說了啊。」

  「說。」沈驚衍立刻催促。

  時禮嘆了聲氣,最後選擇實話實說:「你仇報到一半就停了,我心裡不上不下的,老怕出什麼事,所以就想催你快點去,可又覺得我這樣有點多管閑事,就沒敢說,一直憋在心裡,就有點睡不著了。」

  「我已經說了,等你生完蛋就去。」沈驚衍蹙眉。

  時禮一本正經道:「可是生完之後會很忙的。」

  「不忙啊,你每天躺著孵蛋就行,我剛好可以去報仇。」沈驚衍脫口而出。

  時禮嘴角抽了抽:「還得……孵蛋呢?」

  「那是自然。」

  ……真是每次和他聊天,都能學到新知識啊。時禮深吸一口氣:「可我一個凡人,又沒有你們蛇的本能,就算生出來也不會孵啊,萬一壓碎了不就全完了?所以到時候還是得你來孵。」

  沈驚衍不悅:「都是女人孵。」他說完看了時禮一眼,嘖了一聲,「算了,你也沒那個能耐,那就我來孵吧。」

  「這不就對了,你到時候還要忙著孵蛋,哪有時間去報仇,還不如趁現在沒事,先去把仇給報了。」時禮忙道。

  沈驚衍擺擺手:「沒事,再讓他多活幾日,我孵完蛋再去殺他。」

  時禮:「……」得,報仇時間非但沒提前,反而延後了。

  「你也不必太焦心,修仙界自有一套規則,想進益簡直千難萬難,他想幾日時間就強過我,那是不可能的。」沈驚衍安慰她。

  時禮生無可戀的看著他。

  沈驚衍不會看臉色,自顧自的想了想后問:「你還為別的事憂心嗎?」

  「沒有。」時禮只想拒絕交流。

  沈驚衍點了點頭:「你會操心我報仇的事,估計也是最近太無聊了,所以才胡思亂想,不如這樣,我們找點事情做如何?」

  時禮愣了一下,和他對視片刻后一臉警惕的捂住肚子:「不行,我現在懷了蛋,不能做激烈運動。」

  生活不易,她如今為了少受點折騰,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了。

  然而效果並不好――

  「沒事,我的蛋很結實。」沈驚衍相當自信。

  時禮:「……」如果不是知道此蛋非彼蛋,她真以為他在GHS了。

  沈驚衍看著她眼下的黑青,想了想還是不欺負她了,於是將她推到床上,親手幫她蓋上被子:「報仇的事你別擔心了,眼下還是補眠更重要。」

  時禮心想報仇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想再勸勸沈驚衍,然而還沒開口,就感覺一陣清風襲來,她眼前一黑便昏睡過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早上了,沈驚衍陪她吃完飯,便出去買人類孩童要用的被褥之類的了,按照他的話說,怕蛋孵化以後時禮害怕,所以一出生就把小蛇強行變為凡人嬰兒。

  時禮雖然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懷上,可想象了一下小蛇從蛋里出來的畫面,還是忍不住惡寒一下,等沈驚衍走了之後,便焦躁的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思考怎麼讓他儘快去報仇。

  她想了很久,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看著整潔如新的屋子,咬咬牙開始砸。

  沈驚衍回來的時候,僕役丫鬟們都圍在寢房門口,他臉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都在這裡幹什麼?!」

  眾人看到他來了嚇一跳,急忙讓開一條路,其中一個管事的鼓起勇氣道:「老爺,方才夫人房裡突然發生響動,奴才們便跑來看,結果就看到房裡被砸的一塌糊塗,夫人也受傷了……」

  沈驚衍聽到時禮受傷的消息,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大步衝進了一片狼藉的房裡。時禮正伸著手讓丫鬟包紮,看到他后眼眶一紅,便朝他沖了過去:「你可算回來了。」

  沈驚衍黑著臉將她抱住,抬頭對屋裡那些人道:「都滾出去!」

  閑雜人等趕緊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幫他們把門關上,屋子裡瞬間只剩下他們兩個。沈驚衍將時禮抱到床上,解開她手上的紗布,看到一指長的傷口后冷下臉:「怎麼回事?」

  說著話,他的手覆在了時禮手上,再拿開時那裡已經光潔如初了。

  「是、是那個人,他來找你報仇了。」時禮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沈驚衍怒極,仇恨值也跟著翻了一倍,變成了40%,時禮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可看到翻倍上漲,還是心裡一驚。

  「我除了手上,別的地方都沒受傷,」怕仇恨值繼續上升,時禮忙道,「方才他在屋裡砸東西的時候,我趁機躲了起來,所以他沒看到我。」

  其實她這個謊撒得錯漏百出,但沈驚衍已是怒極,顯然注意不到其中細節,等時禮說完后,他便冷聲道:「就不該留他到今日,我這就去殺了他!」

  「嗯!」時禮急忙點頭。

  沈驚衍轉身就走,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折身回來,將時禮一把抱起來。

  時禮:「?」

  「你跟我一起去,好好出這口惡氣。」

  時禮:「……這個就不必了吧?」

  然而沈驚衍處在盛怒的狀態,已經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抱著她便往桂安門的方向去了。

  桂安門前段時間被沈驚衍攪得不勝其煩,便加強了守衛,只是這段時間他一直沒來,便以為這蛇妖已經放棄了,所以一時間有些懈怠。沈驚衍帶著時禮輕而易舉的進入了桂安門後方,直直朝著那人的府邸去了。

  時禮被沈驚衍抱著飛的時候,還特意查了一下原文,確定這段時間男主已經出去歷練,不由得鬆一口氣。桂安門作為男主的初始升級點,可以算一個非常小的門派,除了他幾乎沒什麼厲害的,他只要走了,時禮就不擔心沈驚衍會有危險。

  果然,沈驚衍衝進那人府邸后,幾乎無人可以與他抗衡,他直直將那人抓出來,一掌下去那人就去了半條命。他卻不甘心就這麼把人殺了,而是拎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一遍又一遍的虐待,那人快被他玩死時,又被他強行打入靈氣吊命,簡直是生不如死。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仇恨值一直刷刷的掉,很快掉到了10%的位置,可時禮在一旁還是看得心驚膽戰,最後見沈驚衍沒有停下的意思,更是有些不忍道:「要不給他個痛快吧,結束了我們趕緊回去。」

  沈驚衍停了一下,陰沉著臉看向她:「過來。」

  「……怎麼了?」時禮雖然知道他不會動自己,可還是忍不住緊張,渾身僵硬的走到他跟前。

  沈驚衍幻化出一把劍,親自交到她手上:「殺了他。」

  時禮咽了下口水:「我下不了手。」

  「很簡單,直接用力扎在他身上就行,你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沈驚衍悉心教導。

  時禮和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同時無言,沉默片刻后,時禮還是沒出息的搖搖頭:「不行,我真下不了手,你別逼我。」

  沈驚衍自然捨不得逼她,聽到她這麼說,便讓她在旁邊坐下,然後一揮劍砍掉了那人的手。血噴出來的時候,時禮一陣反胃,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那人慘叫一聲,眼睛紅得充血:「沈!驚!衍!你給我個痛快!」

  「想要痛快?我偏不給你,」沈驚衍冷笑一聲,「你當初假意同我交好,卻在我渡劫時想奪我內丹,這筆賬已經足夠你死千百次了,你還不知收斂,竟敢闖我府邸傷我妻兒,我若是不將你虐殺千遍,豈不是對不起你?」

  那人原本還一臉恨意,但聽到後半句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我何時闖你府邸傷你妻兒了?」

  「……那個,要不給他個痛快吧,快點殺了他。」時禮忙打斷他們。

  沈驚衍安撫的拍拍她的腦袋,眼睛死死盯著那人:「不承認?莫非你今日做的事,今日便忘了?」

  時禮緊張的咽了下口水,突然後悔剛才沒接沈驚衍的劍了。早知道這反派死之前還要深入聊天,她說什麼也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那人的視線在時禮和沈驚衍之間來回掃動,半晌狂笑一聲,身上的血流得更快了。他盯著時禮問:「我與你是不是有仇,所以你才會如此陷害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禮綳著臉道。

  那人目露譏諷:「難怪你願意心甘情願的跟在這個蛇妖身邊,原來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我,」說完他看向沈驚衍,「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情根深種了吧,可惜了,你要為之報仇的人,不過是為了利用你而已。」

  話音未落,他的臉上便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沈驚衍淡漠的收手,眼底滿是嘲諷:「你還真是死到臨頭都不忘挑撥。」

  時禮手心都是汗,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還是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你感覺不到?」那人喉嚨間發出詭異的咳聲,「也是,蠢妖又怎麼會看得懂人心,若是能看懂,當初也不會輕易散去大半修為……」

  沈驚衍冷著臉一甩衣袖,那人騰空而起,狠狠撞在了樹上,又從樹上跌回地面。

  沈驚衍信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再給你說一句遺言的機會。」

  那人桀桀怪笑,嘴裡小聲說了句話,沈驚衍只聽到他隱約提起時禮,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他五感敏銳,即便那人聲音再小,也該聽得一清二楚,如今卻是聽不清,只能說那人是故意的。

  雖然知道有詐,可事關時禮,沈驚衍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那人眼神一變,突然口中念咒,沈驚衍瞬間往後退,然而已經晚了,他的頭顱瞬間炸開,紅的白的散了一地,有一部分也濺在了沈驚衍身上。

  沈驚衍周身氣壓極低,面無表情的將那人剩下的屍首碾成了粉末。

  時禮看到這一幕沒忍住趴在地上乾嘔兩聲,這才咬著牙走到沈驚衍側方,一臉擔心的抓住他的衣袖:「你沒事吧?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咒法。」沈驚衍厭惡的捏了個咒,將身上濺到的那些髒東西都清理了,臉色這才好一些。

  時禮還在擔心:「什麼咒法,會對你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沈驚衍看向她,對她的擔心很是受用:「沒事,只是這咒法沒有別的解除方法,待會兒要委屈你一下,取你幾滴心頭血用。」

  「沒事,只要能救你就好,」時禮說完猶豫一下,忍了忍還是小心開口了,「剛才他說自己沒闖我們府邸……」

  「不必在意他的話,一個死到臨頭都還要挑撥離間的奸詐之人,我怎麼可能會被他動搖心性。」沈驚衍不屑的嗤了一聲。

  男配仇恨值:1%

  時禮剛才還擔心他會相信,看到他仇恨值降下去才鬆一口氣,同時又隱隱有些愧疚,覺得辜負了他的信任。

  「走吧。」沈驚衍說完,將她抱了起來,時禮勉強笑笑,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人沒回凡間的宅子,而是去了沈驚衍原本準備給時禮準備過月子的洞穴,看著只剩下1%的仇恨值,時禮決定爭取今晚就把它解決了。

  雖然之前一直盼著離開,可真要離開了,還是突然有些捨不得這個詭趣的世界。時禮心情複雜的看著沈驚衍。

  沈驚衍身上的咒法已經生效,他的身體里好像有火在燒一樣,燙得他渾身不舒服。時禮看到他臉上的汗,便顧不上想別的了,跑到他面前道:「快點解咒吧。」

  「好,我給你施法,待會兒取血的時候你不會痛。」沈驚衍忍著難受道。

  時禮點了點頭,乖順的解開衣衫,任由他取出銀針,朝自己心口刺去。

  和沈驚衍說的一樣,她沒有絲毫疼痛,很容易便取出了血。血取好后,沈驚衍先將她的傷口撫平,這才讓血滴懸浮於手掌之上,閉著眼睛念咒語。

  血滴在咒語下彷彿活了過來,直直的沒入他的掌心,沈驚衍輕舒一口氣,剛睜開眼睛便臉色一變,扭頭吐出一口血。g/z/h/考/研/考/證/鴨

  時禮驚慌的扶住他:「怎麼回事?不是說不難解嗎?」

  沈驚衍臉色難看:「可能是取的血不夠多,我們再試一次。」

  「好。」時禮忙湊了過去。

  沈驚衍這次取了更多的血,繼續念咒語,然而當血滴消失時,他又開始吐血,且比上一次更加嚴重。

  時禮手忙腳亂的幫他擦血,皺著眉頭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鴛鴦咒,中咒者需要用自己傾慕者的心頭血才能解咒,否則便要一直忍受業火燒灼,」沈驚衍臉色冰冷,抬起頭死死的看著她,「我倒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

  時禮聽到他的話,徹底懵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你的血無法幫我解咒?」沈驚衍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豎瞳,咬著牙質問她。

  時禮抖了一下,不自覺的鬆開了他,連連往後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解咒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還是……」

  「這種低劣的咒法,你覺得我會解錯?」沈驚衍打斷她的話,眼睛愈發幽紅,「你躲什麼,過來。」

  「……你現在看起來很生氣,我不敢過去,」時禮一邊往後退,一邊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你先別著急,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們再好好想想辦法,肯定沒問題的……」

  「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不是你出了問題?」沈驚衍質問。

  時禮忙否認:「我當然是沒問題的!我、我心悅你,你你也是知道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幾乎要消失了。

  沈驚衍盯著她看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這是情人蠱,若你心悅我,服下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若是你撒謊,就會腸穿肚爛而亡,你敢嗎?」

  時禮臉色刷白,顫抖著往後退。

  沈驚衍不停逼近,眼眸越來越紅:「你敢嗎?」

  時禮在他的逼迫下,絕望的接過丹藥,卻在吃下去的瞬間將葯扔了,扭頭便往山洞外跑去。

  她拚命的跑,眼看著就要跑到洞口,卻感覺身後傳來一道風,接著她便被粗糙的鱗片捲住騰空而起,再抬頭時便對上了一個有著血盆大口的蛇頭。

  「你們凡人果然個個都劣根性十足,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你,」蛇頭吐著信子,說出的話字字都帶著血仇,「我應該在你第一次逃走時就殺了你,把你挫骨揚灰,讓你萬劫不復。」

  「好在,現在也不晚。」

  時禮絕望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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