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時禮僵了一瞬,抱他的手忍不住鬆開了些,沈驚衍撐著地面微微起身,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的臉。

  兩個人靜了片刻后,突然像都反應過來了一般,慌張的從地上起來了,各自坐在地面上沉默。

  片刻之後,沈驚衍低聲道:「我要的資料在書桌下第一個抽屜里,牛皮紙袋那個。」

  「哦、哦好,我去幫你拿。」時禮說著,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小跑著去了書房,手擰住門把手要推開的瞬間,她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接著出了一身冷汗。最初的門是反鎖的,然而她急著跑出來,完全忘記了鎖門,如果現在突然打開,就什麼都完了。

  她訕笑著回頭,彷彿看到沈驚衍眼底的若有所思,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那個……門反鎖了,你鑰匙呢?」

  「在這裡。」沈驚衍從兜里掏出來。

  時禮跑過去拿了鑰匙,回到書房門口時假裝開門,實則只是拿鑰匙戳了戳。她跑進書房拿了他要的資料,便三步並兩步的跑了出來,將紙袋交給了他。

  「謝謝。」沈驚衍僵硬道。

  時禮匆匆點了點頭,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心虛。沈驚衍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拿著資料袋離開了。

  他一走,時禮徹底放鬆下來,摸了摸剛才被親過的地方,雙眼有些發直。沈驚衍剛才的反應太奇怪了,按照他現在的性格,不小心親到她,應該是直接道歉才對,可他為什麼反而沉默了?

  時禮心底隱隱有個猜測,真不是她自作多情,雖然他這段時間對自己的表現,完全就像對待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沒有半點那方面的意思,可哪個人會用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生日做密碼的?

  她嘆了聲氣,暫時沒有去想這件事,開始搜索剛才查到的那所大學。

  這邊沈驚衍出門后,手指不自覺的撫了一下唇角,發現唇角上翹后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再按一下心臟,果然比之前跳得快了些。

  這一天的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兩個人誰都沒有再提這個吻,而時禮在逛了幾天這所學校的貼吧、論壇后,也終於查到了一點關於沈驚衍的消息,只不過都是誇他待人友好的,沒有太有用的資料。

  ……看來要想徹底了解他的過去,就必須去學校一趟,問問教過他的老師才行了。

  大概計劃之後,時禮打算執行時,卻發現困難度非常大,因為她……沒有錢。

  沒有錢代表什麼呢?從沈驚衍家到東來大學,地鐵是五塊錢,公交車是三塊,計程車則需要四十多,這些還都是單程。

  而她,一毛錢都沒有。

  她試圖卑鄙的在沈驚衍家裡翻找出幾個鋼G,用來坐最便宜的公交車,然而沈驚衍不知道是強迫症太嚴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家裡竟然連鋼G都沒有。這就尷尬了,她總不能直接跟沈驚衍要吧?那也太沒臉沒皮了。

  當天晚上,時禮尷尬的看著沈驚衍。

  「要錢做什麼?」沈驚衍認真詢問。

  時禮咳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就、就是想買點東西。」

  「買什麼?」沈驚衍追問。

  時禮乾巴巴的笑了一聲,暗示他是一些女生的私人用品:「不太方便吧,你一個大男人,我不好跟你說。」

  沈驚衍盯著她看了半晌,恍然:「你要買衛生用品?」說完他頓了一下,眉頭蹙了起來,「我之前已經幫你買過了,你不是知道嗎?而且你的生理期還有十天左右才到,現在也用不著啊。」

  時禮:「……」對哦,最近過得□□逸,忘了自己是他實驗品的事了,自己什麼事他不知道啊。

  沈驚衍見她不說話,眼底逐漸凝重:「難道是月經紊亂?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你的身體很重要,不能出問題,最好是採集一些血樣……」

  「沒沒沒,我大姨媽正常得很。」時禮忙打斷。

  沈驚衍點了點頭:「正常就好,那你要錢做什麼?」

  時禮:「……」

  「如果家裡缺什麼了,直接讓我買就行,你現在只需要在家好好的,別的什麼都不用操心,知道嗎?」沈驚衍溫柔的看著她,「如果想去什麼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我送你過去,總之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不要自己扛著。」

  時禮嘴角抽了抽:「……知道了。」

  由於沈驚衍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要錢的事就這麼破滅了,時禮只能想別的辦法。

  這天沈驚衍去上班后,她一個人留在家裡無聊,便下樓去散步了,走了幾圈后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塑料瓶和快遞紙箱,突然靈機一動,覺得找到了致富新途徑。

  她回家找了個黑色的塑料袋,下樓后一邊溜達一邊撿瓶子和紙箱,還要時不時注意周圍,萬一被認識沈驚衍的人看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

  高檔小區不愧是高檔小區,每個垃圾桶都有瓶子和紙箱,卻沒有人跟時禮競爭,很快她便撿了一堆,正溜溜達達的要回家時,突然聽到拐角處一陣女人尖利的聲音。

  這聲音太耳熟了,時禮忍不住湊了過去,就看到上次碰瓷她和沈驚衍的老太太,正和她兒媳婦推搡,旁邊的兒子像是個死人一樣,光動嘴勸說,卻不敢上前阻攔。

  「要不是你整天帶著我兒子胡鬧,我兒子也不會考試不及格,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回你的鄉下去!」兒媳婦一邊說一邊罵。

  老太太碰瓷的時候挺厲害,面對兒媳婦卻是慫得不行,被兒媳婦連推幾下后,直接推坐在地上了。時禮蹙了蹙眉,本能的感到不適。

  雖然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話沒錯,可真當看到一方被欺負得沒有反擊之力、而且被欺負的還是弱勢的人時,確實叫人不太舒服。時禮將塑料袋系好放到一旁,直接走上前去。

  一家三口看到是她,頓時愣了一下,兒媳婦到底顧及臉面,直接黑著臉轉身離開了,兒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狠狠嘆了聲氣追上去,只留下老太太一個人坐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

  時禮皺著眉頭走過去:「你沒事吧?」

  「快扶我起來。」老太太朝她伸出手。

  時禮沒有去扶,而是問一句:「你不會訛我吧?」

  「……小區里都是監控,我怎麼訛你?」老太太本來還在老淚縱橫,聽到她這句話生生噎了一下。

  時禮沉默一瞬:「你哪裡不舒服?」

  「腰,腰疼得厲害,動都動不了。」老太太說著,又開始傷心了,嗚嗚的就要哭,只是朝她伸著的手沒有放下,看得出來求生欲極強了。

  時禮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你不扶我?」老太太瞪眼。

  時禮眨了眨眼:「先不說我怕不怕被你訛吧,單就你現在的身體來說,還不知道傷在哪,最好還是別亂動,免得二次受傷,最好還是等醫生來。」

  老太太聞言氣哼哼的放下手:「什麼人啊,扶我一下都不行,老婆子還能吃了你?!你個殺千刀……」

  「再多說一句,我可就走了,讓你在這裡自生自滅,看你兒子媳婦管不管你。」時禮幽幽的打斷她。

  老太太頓時不敢吱聲了。

  時禮這才打電話叫救護車,等報完地址之後掛斷手機,若有所思的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一臉警惕:「你看什麼看?!」

  「你知道這邊哪有收廢品的嗎?」時禮詢問。

  老太太:「……」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時禮打量她一眼,一本正經道,「這個小區里的老太太,看著也就你自己比較樸素了。」

  老太太沒好氣的看著她:「……你要想笑話我窮你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那你知道嗎?」時禮追問。

  老太太:「……知道。」

  「來來來,給我個手機號。」時禮眉開眼笑。

  老太太不情願的看她一眼,把收廢品的手機號背誦下來,顯然是以前沒少賣廢品。等時禮把號碼記下來后,她問:「你要賣廢品?」

  「當然,不然要號碼幹什麼?」時禮頭也不抬道。

  老人嗤了一聲:「你倒是會過日子,」說完頓了頓,「比我家那個母老虎不知道強多少。」

  「還罵你兒媳婦吶?」時禮揚眉,反正是要在這裡陪她等救護車,乾脆慢悠悠的和她講道理,「雖然她也不對,但憑良心講,如果我是你兒媳婦,知道你帶著我孩子去碰瓷,那我肯定也會發脾氣。」

  她說完嘖了一聲:「你說你碰瓷就算了,還上癮,一天想碰我們兩次,就沒見過你這麼貪婪的,竟然教小孩撒謊……」

  「我們沒撒謊!就是那個男的騙我孫子爬樹的!」老太太突然激動,「那種樹底下都是擺著好看的石頭,毛毛楞楞的,要不是我孫子命大,就被那些石頭扎死了!」

  時禮看著她突然漲紅的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老太太喘著氣,一臉怨恨的看著她:「我孫子從來不去那邊,又怎麼會突然一個人去爬樹,你說那個男的沒騙他,你自己相信嗎?」

  時禮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聽到救護車聲音後轉身往外走:「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也就是看你還算個好人的份上才跟你說的,趕緊離那種壞蛋遠點,否則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太太厲聲道。

  時禮指尖一顫,鎮定的去把救護車領了過來,等老太太被送上救護車之後,自己才拎著塑料袋回家。

  之後的兩天,她一直在撿破爛,全都藏在自己的浴室里,攢個差不多后,趁某天早上沈驚衍去上班,她給收廢品的打了電話,把東西全部賣了,換了23塊錢。

  看著不多的23塊錢,時禮內心一陣酸,然後趕緊換了衣服,往沈驚衍的母校去了。

  她這幾天做足了工作,不僅知道了沈驚衍的教授是誰,還查到他一個宿舍的室友,也有留校當輔導員的,所以在到了學校之後,她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室友不在辦公室,不知道去哪了,倒是教授去上課了,時禮本來想先找室友的,想想還是先去了教授的課堂。

  她到的時候剛上課,班裡已經坐滿了人,她要找的教授也已經在講台上了。時禮貓著腰從後門進去,找了後排的一個位置坐下,打算等下課再和教授聊聊。

  上課鈴響,教授開始上課,時禮安安靜靜的坐在後排,本以為要到下課才能有交集,結果上課期間教授不經意間和她對視一眼,本來很流暢的聲音卡殼一瞬,停了片刻后才繼續。

  他卡得太過明顯,時禮一瞬間便注意到了,蹙了蹙眉頭后仔細觀察他,然後就發現他在上課期間頻頻朝自己看來。

  什麼意思,難道他認識自己?時禮漸漸冒出一個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不等她找過去,教授便先一步過來了:「你是來找我的?」

  時禮看著他溫潤的笑,湧起一種熟悉感,沉默半晌後點了點頭:「對,教授你好。」

  「找個地方聊聊吧。」教授慈祥的笑笑。

  時禮自然同意,於是兩個人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廳。

  時禮看著面前的教授,一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她怎麼覺得……這位教授和沈驚衍那麼像呢?

  倒不是長得像,而是行為舉止,還有一些小的面部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可要仔細去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我在驚衍的手機里,看到過你們兩個的合照。」教授溫和道。

  時禮愣了愣:「我們的合照?」

  「那是你們高中的時候?你現在比以前瘦了很多,我差點沒認出來,」教授像是看自家晚輩一樣看著她,「驚衍之前說過,他一直在找你,我猜你們是分手了,現在看到你過來……應該是和好了吧?」

  時禮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

  「和好了就行,驚衍很喜歡你,以前學校那麼多追他的,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你要是再不跟他和好,他真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教授繼續道。

  時禮抿了抿唇,半晌才開口:「他、他一直在找我嗎?」

  「是啊,一直在找你,」教授說著嘆了聲氣,似乎覺得氣氛有些沉重,便主動轉移話題,「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我想知道驚衍過去的事,」時禮說完訕訕的補充,「您知道的,我錯過他太多了,可又怕直接問他,會揭開他的傷口,所以只能想辦法聯繫他認識的人。」

  「我理解的,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我好了。」教授非常善解人意。

  時禮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他在學校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

  教授回憶一下:「倒是沒什麼不同的,就是太刻苦了點,整天只知道學習……」

  時禮安靜的聽著,聽教授說沈驚衍如何努力,平時有多刻苦,有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些話沈驚衍雖然沒有說過,可她也大概猜到了,他必須非常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然而聽著旁人提起,又有種不真實感。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他。他之前說過,自己從勞教所出來就考了大學,也就是說,他是在大學之前就變成這麼完美的性格了。

  難道她努力的方向錯了?她是不是不該查他大學時候的事,而是應該去了解三年勞教所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性情大變?時禮雖然一如既往的摸不著劇情,可總覺得沈驚衍的性格轉變,直接和仇恨值相關。

  跟教授聊了一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時禮道:「麻煩您保密今天的事,我們之間還沒有完全和好,如果被他知道了……」

  「我明白的。」教授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教授熟悉的笑容,時禮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乾笑著點了點頭,目送教授離開。

  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發展,她和教授分開后只能去找沈驚衍的室友,然而室友依然不在辦公室,她糾結一下決定還是不要等了。

  畢竟都是大學里認識的人,想必室友跟教授的答案是一樣的。

  時禮嘆了聲氣,轉身朝校外走,剛走出幾步,餘光就掃到一張熟悉的臉,她意識到是之前看過照片的室友后,頓時心裡一驚,急忙跑過去把人攔住。

  「你好,有事嗎?」室友疑惑的看著她。

  時禮尷尬的笑笑:「能和您聊聊嗎?」

  室友皺起眉頭,眼底滿是不解。

  十分鐘后,室友知道了她的來意,笑容頓時生疏起來:「抱歉,我和他不熟,可能沒辦法解答你的疑惑。」

  時禮頓了一下,敏銳的察覺到他這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您幫幫我吧,我真的只想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生活的,沒有別的意思。」

  室友卻不肯多說,轉身便要離開,時禮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最後室友煩了,直接說了一句:「你是他枕邊人,他什麼樣你不是最清楚?」

  「什麼意思?」時禮懵了。

  室友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忍了忍道:「他不正常,難道你不知道?」

  時禮:「……」

  「也是,他那麼擅長模仿人的情緒,把金教授模仿得一模一樣,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室友嘲諷道,「也就是我這種從上大學就認識他的人,才會知道他哪裡不對勁。」

  「模仿情緒,到底是什麼意思?」時禮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關鍵點。

  室友頓了一下,不耐煩道:「這話本來不該我說,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他不是個正常人,他沒有正常情緒,但是學習能力很強,就算一開始像個機器人,也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最佳模仿對象,把對方的性格情緒模仿了個遍,這件事金教授都沒發現,只覺得他和自己合拍,但他原來是什麼樣子的,我心裡清楚得很。」

  時禮怔怔的接收這巨大的信息,腦海里閃現無數沈驚衍和教授的模樣,竟然詭異的有了重合感,而她剛才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也終於有了解釋。

  ……難怪她從和教授交談開始,就覺得他和沈驚衍很像,不是外表的像,而是表情、動作等之類的細節。

  告別室友后,時禮心情複雜的離開了,坐上公交車后,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沈驚衍的公司。再次出現在這所公司,時禮表情有些微妙,在樓下買了塊蛋糕后,便往樓里去了。

  這次她不是應徵自願者,所以是從公司大門進去的,剛進去保安便攔住了她:「你找誰?」

  「哦,我找沈醫生。」時禮笑笑。

  保安皺眉:「什麼沈醫生?這裡沒有姓沈的醫生。」

  時禮愣了愣:「你確定?哦,我沒跟你說名字呢,他叫……」

  「是你?!」一道女聲驚喜的響起。

  時禮疑惑的看向對方,看到熟悉的臉后愣了愣,突然想起這是她剛穿到這個小說世界時,認識的那位邋裡邋遢的女士。

  女士看到她后笑著跑過來,打量她一眼后瞭然:「你是不是聽我的沒簽約?我就說吧,不到走投無路,完全沒必要簽那些亂七八糟的。」

  「你……」時禮看著她乾淨的樣子,表情有些微妙。

  女士知道她在想什麼,笑了一聲道:「哦,那天簽約的時候故意的,我的項目已經結束了,就沒必要裝了。」

  「那恭喜你啊。」時禮笑笑。

  女士朝她揚揚眉:「這就是有門路的好處,」她似乎很喜歡炫耀,瞄了一眼周圍后壓低聲音,「就耽誤幾天的功夫,我賺了十幾萬。」

  「……多少?」時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士得意的看著她:「十幾萬啊,我告訴你,一般人拿不到這個價錢,畢竟都是些不值錢的人才會做這種事,所以都是賤賣,我這種價格就算高的了。」

  「……你先等一下,」時禮叫停她,「你確定十幾萬算高的?」

  「當然。」女士確定的點了點頭。

  時禮怔怔的看著她,想起自己不多不少剛好夠還賬的五百萬,突然遍體生寒。女士還在說話,叭叭了一堆后問:「對了,你又跑來這裡幹什麼?」

  「啊……哦,我找人。」時禮道。

  女士點了點頭:「找這裡的工作人員嗎?你找誰?我讓我男朋友幫你問問。」

  「找沈……找一位姓沈的研究員。」時禮禮貌道。她本來是想直接報沈驚衍的名字,可話到嘴邊突然換了。

  女士點了點頭:「我幫你問問。」說完就掏出手機打電話,問了一下之後停下了,安靜片刻后皺眉,「不可能,肯定有,我朋友專門找他來了。」

  時禮眉頭一動,迷茫的看向她,女士把她拉到角落,直接把揚聲器打開了。

  「真的沒有,我從公司成立就在這公司,別說就那幾十號研究員了,那幾百個助理我也都認識,就沒有姓沈的,你如果不信,我把員工名單發給你。」手機里傳出中年男人的聲音。

  時禮震驚的睜大雙眼,內心一陣山崩地裂。

  女士啐了一聲:「我就不信了,你把名單發過來!」

  「發就發!」

  兩個人噔的一聲掛了電話,很快女士的手機便收到了圖片,時禮立刻湊過去看,看了三遍都沒發現沈驚衍的名字。

  「還真沒有啊……」女士嘟囔一句。

  時禮已經快笑不出來了:「我可能記錯了,等一下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叫什麼。」

  「連名字都記不住,相親對象吧?」女士朝她眨眨眼。

  時禮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女士笑笑:「那行,不打擾你了,咱倆留個聯繫方式,以後常出來玩。」

  時禮點了點頭,留了聯繫方式后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裡,剛走出公司,迎面就遇到了沈驚衍,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

  「你怎麼跑來了?」沈驚衍疑惑的走了過來。

  時禮盯著他的臉,以前溫文爾雅的表情好像突然變成了畫皮,假得讓人生畏。

  男配仇恨值:20%

  時禮沉默一瞬,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我、我來看你。」說完,她舉起了手裡的蛋糕。

  沈驚衍頓了一下:「你哪來的錢買這些?」

  「之前一直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又沒錢,就自己偷偷去撿了些廢品賣了,」時禮一邊說一邊仔細的打量他,「可是我的錢太少了,買不了什麼好東西,只能給你買點吃的。」

  沈驚衍沉默一瞬后,露出一個笑容:「謝謝……沒想到你會為我這麼費心,我真是太感動了。」

  時禮定定的看著他,終於察覺到他和正常人有什麼不同了。他的笑容十分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卻沒有他口中的『感動』……似乎沒人教過他,感動該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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