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限制
這一夜，山神廟的台階都快被踏平了，東水村中，除了白天吃虧的那幾家，剩下的幾乎都深夜上了山。
徐長安忙了一夜沒合眼，到了早上卻感覺整個人神采奕奕，比睡了一覺還精神。
昨夜吸收的一大波願力，加上近期消化的靈氣，徐長安氣海中的第一個氣旋已經膨脹到撐滿了整個氣海，下一步就是壓縮氣旋了，只要壓縮成型，氣海中靈力就會產生質的變化。
徐長安照著腦中的記憶，用靈力布下了籠罩整個院子的陣法，結界可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也可以阻擋外人闖入。
一切準備妥善，徐長安才開始準備壓縮氣旋。
平日里緩緩轉動的氣旋在碰到徐長安的意念壓縮之後居然開始瘋狂暴動了起來，企圖掙脫徐長安的控制。
「噗！」
徐長安緊閉著眼，一口心頭血噴了出來，眉頭皺著，額間的汗珠滾落，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突然間，他整個人顫抖起來，大股的深紅色鮮血從嘴裡湧出來，其中還夾雜著少量內臟碎塊。
氣海中的氣旋瘋狂運轉，一邊破壞他的五臟六腑，一邊修復他的傷勢。
徐長安也被體內的劇痛激起了凶性，意念一動，一鼓作氣的向著氣旋擠壓。
如果現在有人在場，一定會被徐長安的猙獰表情給嚇到。
氣旋在徐長安的壓縮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凝聚成一個指甲大的金色光點，停止了暴動。
「噗！」
徐長安清醒過來，一口噴出喉嚨間堵著的瘀血，氣海中的氣旋緩緩散出靈氣，修復徐長安體內的暗傷。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徐長安拄著桃木神杖走出山神廟，揮手間，撤了籠罩院子的陣法。
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五心朝天伸了一個大大懶腰，露出劫後餘生的微笑。
徐長安掐起神通指訣。
鞭山移石！
氣海中的那顆氣旋瘋狂旋轉了起來，靈氣四散而出，流轉他體內四肢百骸，支撐神通的消耗。
嘭！
不遠處，一顆五個立方那麼大的山石騰空而起，向遠方激射而出，劃出一道殘影。
不多時，就聽到遠方傳來一聲巨響。
徐長安意識侵入山體，幾百米外，巨石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方圓幾十米，草皮全都被掀起，樹木藤蔓被連根拔起，只留下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徐長安意識回到軀體之中，細細感知，氣旋中儲存的靈力已經被消耗大半。
若是再施展一次神通，估計又會釀成上次那樣的慘劇。
徐長安轉身回了山神廟，去擺弄他插在牆角的秧苗，順帶著恢復靈力。
山下，譚家。
院子中，譚奎從竹籠中抓出一隻鳥，頭頂長著白色的短羽，一對眼睛散發著金光，翅膀的羽毛呈黑褐色，翅膀一撐翼展近一米。
「大爺，咱們真的要這麼做嗎？」譚林顯得有些猶豫。
譚通伸手奪過一旁譚林手中的竹片，用草繩細細綁在猛禽的爪子上。
「這人要是不能捏在我們手中，那就只有除掉，負責會壞了咱們的大事！」譚通的聲音顯得陰測測的，格外的刮人。
一旁的譚奎悶聲不語，雙手一用力，把那隻鷹拋到空中，雙翼展開，就像是一直黑箭，扶搖直上，說話間就不見了蹤影。
做完這一切，譚通調頭回屋。
接下來的日子，徐長安每天都在修鍊和培育秧苗中度過，山神神像中也時不時會反饋出微弱的願力。
東水村拜山神的消息也傳到了隔壁幾個村村民的耳朵里。
一時間，相信的也有，狐疑的也有，嗤之以鼻的也有。
所以時不時的也會有西水村、南山村、北山村的村民上山拜見他。
受了好處之後，捧著神像興高采烈的下山去了。
徐長安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里，看著遠方的風景，手中把玩著一顆小石子。
那顆石頭，是徐長安這幾天在山上淘到的寶貝，大概也就只有小時候玩的跳跳球那麼大，但卻奇重無比，而且硬度驚人。
看著不似玉石，卻有著玉石的那種溫潤感，他曾經嘗試將靈氣注入這塊石頭，卻如同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地上擺著一小攤的玉石，這些都是這幾天徐長安土遁獲得的成果。
屋內的秧苗在他細心的呵護下，靈氣的滋養下，也是長勢喜人。
這些日子，由於有了村民的供奉，所以徐長安已經漸漸不需要進食。
但二十多年養成的習慣哪能是說改就能改掉的，他還是時不時做些吃的打牙祭。
這些天修行空下來的時間，他幾乎把整座狼山逛了個遍，收貨了不計其數的驚喜。
狼山上的生態圈，可比前世要好太多了。
梅花鹿、羚羊、兔子、老虎、狼、蛇……等等應有盡有，還存在著許多他從未見識過的品種。
唯一讓他覺得煩心的事，他的軀體沒法離開狼山的範圍。
這些天他做過很多次嘗試，卻都無功而返。每當他一腳踏離狼山以外的區域，心中都會升起一種恐懼感。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直達靈魂深處，好像要把他撕裂。
哪怕是轄下的四座村莊都不行。
「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我要一輩子被困在山上！」
而且，領著神職的神仙還是擁有無盡壽元的！
「山神大人！」
就在徐長安用心思考問題的時候，耳邊傳來蒙大牛的聲音。
「嗯？你這是？」
蒙大牛肩上搭著一根扁擔，扁擔後頭掛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身後還跟著那日在狼群包圍下的蒙二牛。
相比於蒙大牛，蒙二牛顯得有些瘦削，而且個頭也有些矮。
臉看起來比受過靈氣改造的蒙大牛要老氣不少。
「你是叫蒙二牛？」
不等蒙二牛說話，一旁的蒙大牛上去一個鞭腿，把他弟踢的雙腳都離了地，啪的一下跪在地上，「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拜見山神老爺！」
蒙二牛回過神來，咚咚咚的給徐長安磕了幾個頭。
「好了，起來吧。你們背著這麼大的包裹，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