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殺氣
鬼臉面具青面獠牙,猙獰兇惡的似修羅惡鬼。
聽見王凡喊它系統,空洞的眼孔處燃起兩團血色的火焰,鬼異森森,整個房間的溫度好似下降了幾分。
鬼臉面具是王凡從死人堆里撿到的法寶,能看破世間一切虛妄,還有控魂,封禁,偽裝的能力。
面具內自成十八層空間,是面具原來的主人關押囚犯之地。
只可惜不能透視……呸,垃圾法寶。
這種絕世法寶被他改名為「系統」,只為滿足自己的惡臭味,體驗一下有系統的感覺。
「本器靈叫修羅!!」
腦中傳來一聲咆哮,震得王凡腦殼痛。
「好的,系統。」
王凡隨意敷衍了一下,不理會腦中響起的一聲聲咆哮,上前將鬼臉面具摘下放進懷裡。
之後把張二狗從桌下拎出來:「別藏了,人已經走了。」
張二狗顫抖著身子,雙眼畏懼地看了看門口,那裡只有在街上晃蕩的行人。
「他不可能真的離開,一定藏在附近,如今可好,被他發現我藏在凡哥這裡,恐怕他已經知道了你也知道他殺害金甲衛將官的事,他也會對你下毒手的。」
張二狗長嘆一口氣,無力地走到椅子前坐下。
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抬起頭小聲說道:「凡哥,我們報官吧,只要凡哥能擋住林天羽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將這件事上報官府。」
王凡嗤笑一聲:「然後那?等到林家擺平林天羽的麻煩,他們難道不會對你我進行報復?」
張二狗愣住了,眼中含著一絲僥倖:「如果……如果咱們出去找林天羽,向他保證對這件事不會說出去半個字,他……有沒有一絲可能會放過我們?」
「二狗啊,你太天真了,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王凡的大實話把張二狗的僥倖心理徹底打碎。
妖的崩潰也在一瞬間,張二狗雙手用力地抓著腦袋,尖銳的指甲都要摳進肉里,臉色既痛苦又扭曲,痛聲哭喊: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我一家人都要靠我去養活,我怎麼可以撒手離去啊……」
「放心吧,我會擺平這件事。」王凡於心不忍地安撫著,覺得自己說話太直了。
「真的?」
張二狗猛然抬頭,滿是血絲的眼睛露出希望之光。
「當然。」
王凡一臉的自信,他可是人仙!牌面!
「凡哥有何辦法?」
「很簡單,只要打敗林天羽,洗掉他對這件事的記憶,你的生死劫自然會解除。」
王凡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很有高人風範地拾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邊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小口。
「打敗林天羽??」張二狗眼睛瞪的比銅鈴都大。
沒聽錯吧,王凡說要打敗那個墜仙城第一天才,打敗那個連六品修士都不是對手的林天羽!
「我親眼見林天羽一劍劈裂了大地,凡哥真能打敗這樣強大的修士?」
說實話,張二狗並不信任王凡的能力。
「呵呵,七品小修士,我一根指頭就能碾死。」
王凡一臉傲然,手中摺扇一把甩開,輕輕扇動著,只見空白的扇面憑空浮現出「無敵」兩個字。
摺扇名為嗜靈扇,除了扇面可以變換文字外,它堅硬如鐵,可吸納殘魂為己所用,是不可多得的頂級法器。
嗜靈扇也是王凡在死人堆里搜刮出來的,只是扇子裡面的殘魂都成了鬼臉面具的食糧,已無殘魂可以驅使的嗜靈扇,就被他拿來當做裝逼神器。
在張二狗印象中,王凡雖然喜歡吹牛,但不會對沒有把握的事情信口開河,當下心裡吐出一口鬱氣,恐懼的情緒慢慢散去。
「凡哥可有什麼策略需要我幫忙?」
「嗯……白日人多眼雜,林天羽不可能在白日行兇,這樣,咱們先去你家,在你家守株待兔,等著林天羽上門。」
「去我家??」張二狗嗓音拔高几分。
他為了不把禍端引進家門都不敢回家,王凡卻要去他家,這不是把他的家人擺在風口浪尖了嗎。
當然要去你家,在我家裡動起手來毀壞東西算誰的……王凡撇了張二狗一眼,覺得他很不上道。
——
城中平民區一處位置偏僻的小院。
院內有一個支架,上面嗮著幾張獸皮。
一個人身貓頭的貓妖坐在院中清洗衣裳,半大的小狗妖用棍子在支架旁敲打獸皮。
「爹爹回來了。」
男孩看到張二狗進院,扔掉手中的棍子,小跑著撲到張二狗身上。
抬起小腦袋,一雙清澈碧綠的大眼睛透著期待:「爹爹有給我買糖嗎。」
張二狗苦大仇深的臉色褪去,笑了起來。
蹲下身抱起男孩,颳了一下男孩的鼻頭,哄道:「爹爹忘了,下次一定給你買。」
「那我們拉鉤。」
「好,拉鉤。」
王凡看著張二狗與他孩子父慈子孝的樣子,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向老爸撒嬌的場面。
忽地鼻頭一酸,眼睛有些模糊,忙揉了揉眼睛,避免醜態暴露,失了修仙大佬的逼格。
深呼幾口氣后,從身上掏出一包徐記的糖果,放在小狗妖手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叔叔這裡有糖,吃吧。」
小狗妖頭上的絨毛很軟,讓王凡忍不住多揉了幾下。
小狗妖看著手裡的一包糖果,舔舔牙齒,又抬眼怯怯地看著王凡,不知道這個怪蜀黍是哪裡跑來的。
張二狗感激地看了王凡一眼,對小狗妖笑道:「還不謝謝叔叔。」
得到好吃的東西讓小狗妖笑開了花,稚聲道:「謝謝叔叔。」
「真乖。」
王凡笑眯眯地點了一下小狗妖的鼻頭。
洗衣的貓妖聽到動靜,沾滿水的雙手在身上擦了擦,起身走過來。
對王凡福了一禮,看向張二狗,目光詢問著。
平常家中很少來客,而且看王凡的穿著不像是普通人家,她不記得張二狗認識什麼富貴之人。
不會是欠人家錢了吧……
胡思亂想的貓妖心底一涼,眼裡升起一股怒氣,瞪著張二狗,等他給一個解釋。
張二狗一臉嚴肅道:「這位就是我常與你提起的凡哥,今夜在咱們家借住,你趕緊去把咱們的屋子收拾收拾,留給凡哥住宿。」
他沒透露自己被修士追殺的事情,以免貓妖受到驚嚇。
「啊……見過凡哥!」
婦人聞言,心裡的怒氣煙消雲散,手忙腳亂地又福一禮,生怕因為禮數不夠惹怒他。
她知道自家夫君近來結識一位修仙的修士,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人,這些修士沒幾個是好相與的,她們這種凡妖可不敢得罪。
「趕緊去收拾屋子。」張二狗輕喝一聲,將一家之主的地位凸顯的淋漓盡致。
待貓妖端著衣盆走進屋子后,張二狗轉過身笑道:「家中貧寒沒有客房,凡哥今晚受累,住我們夫婦的屋子吧。」
「不需要,今晚我在院子里守著你們一家三口,以免林天羽對你們下殺手。」
王凡搖了搖頭,走到一處木墩上坐下。
張二狗聽到王凡的話愣住了,忽地眼睛萌生一層水霧。
從他認識王凡起,對方一直是平易近人的樣子,沒有修士的冷傲,如今為了保護他們一家人,甘願在屋外守夜,怎能不讓他感動。
擦了擦眼睛湧出的淚水,小跑到王凡跟前,彎腰哽咽道:「凡……凡哥去屋內歇息吧,喝些粗茶解解渴。」
王凡拒絕地擺了擺手,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籬笆外的一顆粗壯的柳樹。
樹後面,林天羽藏在樹影處,兩根手指觸摸著另一隻手上戴著的青銅戒。
銅戒散發著幽光,一縷青煙從青銅戒中鑽出,化作一個巴掌大小的白鬍子老頭。
這白鬍子老頭身體虛幻,顯然是一個殘魂,卻又不似尋常鬼怪那樣青面獠牙,他仙風道骨的,很有世外仙人的氣質。
林天羽冰冷的面癱臉融化開來,臉色柔和地傳音道:
「師傅,那個狗妖中了我一劍,卻沒被劍意摧毀生機,想來是那人拔出了狗妖體內的劍意,幾品修士才能做到此事?」
「只有踏入道境的六品修士,才能拔出你留在他體內的劍意。」白鬍子老頭摸著鬍鬚說道。
林天羽面色凝重:「這樣說來,那個人最低也是六品修士,墜仙城什麼時候多了一位道境修士……」
「不用擔心,你我師徒合力,五品修士都不是對手。」
「如果他是四品那?」
「呵呵,四品修士已然是一方強者。」
林天羽明白白鬍子老頭的意思,四品修士入朝可當官,加入一些小宗門可被奉為長老,誰會在這邊疆之地開間小店蝸居。
就是五品修士也不會像王凡一樣活的這麼憋屈。
如此看來,那人充其量是個六品罷了……林天羽心裡冷笑一聲,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
這珠子不是法器,而是誕生了器靈的法寶,名為混元珠。
法器與法寶之分,就在於有沒有器靈,法寶的威力是法器不能比擬的。
林天羽能不借住白鬍子老頭的力量,越級打敗六品修士的根源就是這顆混元珠,它能吸收修士的靈力,並存儲這些靈力,需要時可將靈力傳輸到他身上。
混元珠另外的能力還不清楚,這珠子的器靈傲的很,只肯吐出靈力給他使用。
收好混元珠后,林天羽又打開儲物袋,拿出數十張黃色的符籙看了看,確認無誤后又放了回去。
符籙是道宗仙人所制,功效上只比陰陽師憑空畫符差一些。
混元珠與符籙都是他的底牌,但他最大的底牌是他的師傅:雲逍遙。
雲逍遙生前是一品劍仙,身死後境界跌落,魂力也所剩無幾,但附身於他,調用他七品巔峰的修為,配合珠子里儲存的靈力,戰力上可抵上五品巔峰修士。
——
夜晚。
張二狗的妻兒已經睡熟,只有他縮在被窩裡膽戰心驚,不敢入睡。
屋外的院子里,王凡躺在自備的太師椅上面。
望著滿天星辰,伸出一隻手,好似要握住天上的圓月,又無力地墜下。
目光漸漸失去焦距……
他想家了,想念自己的父母雙親,想念自己的銀行存款,想念硬碟里的老師們……
「好想學日語啊……」
王凡神色黯然地嘀咕著。
雙臂環繞抱著身體,佝僂在太師椅上,像一隻可憐的二哈。
我空虛、我寂寞、我冷……
一片片烏雲飄來,擋住了月芒,遮住了星光,夜晚更加漆黑,正如他此時的心情一般。
忽然。
一股神念鎖定了他,冰冷徹骨的殺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