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闖驛站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在場的大多不懂得中原的詩詞,聽得懂的也只明白點皮毛,所有人都看向陸軒轅,想聽他公布結果。
「他答對了,這是我想要的答案。」陸軒轅面無表情,只是死死的盯著沈千尋。
北剎有些糊塗,說道:「陸閣主可不會是為了救人才這樣說的吧?」
陸軒轅說:「若是將軍對我有所懷疑,那我們以後的生意就不用再繼續做下去了。」
北剎在中原很多事情都是陸軒轅幫著做的,所以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人就得罪他,他厭煩的擺擺手,退下了所有的歌舞,鄭重的說道:「要想救人,陸閣主也得拿出點誠意」。
「將軍想要什麼?黃金還是糧草我都可以答應你。」
「那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一件小東西。」北剎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我只要河套城的城防圖。」
陸軒轅一驚,這北剎真是個莽夫,居然在這火神節宴會上讓他交出城防圖,這要是傳出去了,他軒轅閣還怎麼在大明立足。
北剎見他遲疑,插著手問道:「陸閣主,是不願意?也無妨,來人,把那小子帶下去亂棍打死。」
「等等。」陸軒轅玩弄著自己銀色的長發,說道:「我本來還指望靠這城防圖賣個好價錢,可那小子對出了詩句,他就不能死,我還有要事詢問他。明日我便把城防圖送到將軍府上。」
北剎滿意的點點頭,陸軒轅向北剎行了禮,趕緊帶著沈千尋退下,誰知道沈千尋一路上罵罵咧咧的,說陸軒轅是叛徒走狗。
陸軒轅把沈千尋塞進馬車,終於忍不住了,怒吼道:「別忘了今天是我救了你,你若不老實交代那詩句是誰教你的,我便讓你後悔沒死在北剎手上。」
沈千尋扯著嘴呸了一聲,說:「老子自己想出來的,怎麼?」
陸軒轅料到沈千尋不會說實話,一刀刺進了他的肩胛骨,疼得沈千尋滿頭虛汗。「說實話吧,那姑娘在哪?」
沈千尋心裡一沉,為何陸軒轅知道是一個姑娘?他認識夏琳霜?
沈千尋雖然很多疑問,但表面鎮定的說:「你找她幹什麼?」
「現在是我在問問題,快說。」陸軒轅手中的刀又用力了幾分,「快說她是誰,人在哪!」
沈千尋意識模糊之際,輕聲的說了一句:「她在京城。」
這下沈千尋是側底暈了過去,陸軒轅怕他真死了,趕緊拉回了客棧,請來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療。
沫言回到客棧后又氣又惱,她喝了杯早已冷掉的茶,穩定了一下心神,說:「月影,你帶著血藤趕緊回去,景天還等著救命。」
月影一把抓住沫言的手臂說:「你不走嗎?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們,你留下不是等死?」
「沈千尋還沒出來我怎麼能走!」
「他不過是一個街頭混混,你是首輔女兒,怎麼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冒險?而且你救過他命,現在正好兩清。」
「月影!」沫言認真的看著月影說:「他是為了幫我才被抓的,做人怎麼能忘恩負義!」
宋軼在一旁喘勻了粗氣說:「沈兄弟沒看錯人,我幫你救人。」
月影咬了咬嘴唇說:「我先把血藤帶回去,然後帶人來救你們。」她轉身剛想出門,又停下問:「若今天是我沒出來,你會救我嗎?」
沫言站起來走近月影說:「我當然會救你,你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會拋下對方的。」
月影沒有回頭,緊了緊後背的包裹出了門,堅定的出了門。
河套城中,吳穆海帶著人把整個城的客棧酒肆都翻了個遍,沒有半點韃靼的影子。已經過去五日,就在朱載坖一籌莫展的時候,赤羽回來了,還負了傷,青玄一邊給赤羽療傷,赤羽一邊說:「查到了,嚴世蕃養了五萬軍馬在濱州,五萬在甘州,五萬在鄲城,5萬在和縣。」
「消息可準確?
赤羽忍痛咬著牙回復道:「我在嚴世蕃周圍埋伏了五日,截到嚴世蕃和景王的書信一封,可以作為證據。」
「一南一北一東一西,呈夾擊之勢直逼京城,他果然想反!」
赤羽恭敬的行禮說道:「主子,此事事關重大,要趕緊回京找徐大人和張大人商量一下對策才行呀。」
赤羽捂住手臂說:「我這裡有他們的書信,難道不能直接去告御狀嗎?」
朱載坖謹慎的搖搖頭說:「光憑一封書信,怎麼能搬到當今的皇子,還是父皇最喜歡的皇子,再說沒有宣召我不得入宮,可能還沒有開口,就被治罪了。」
青玄著急的說:「所以,主子,我們應該即刻回京。」
朱載坖纖長的手因握得太用力沒有一絲血色,他咬了咬牙說:「行了,等他們回來了再說。」
青玄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雖說是朱載坖的護衛,可在朱載坖心中分量卻十分重,平時都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赤羽看青玄跪下了,也跟著跪下。青玄抱拳說:「主子,夏姑娘固然重要,可是我們得到的消息可是改天換地的大事,您不能再拖了。」
「青玄,你是想做我的主了嗎?」
「小人不敢,青玄自幼跟著主子,一片赤誠,可是赤羽已經打草驚蛇,我是怕.……」
朱載坖劍眉一皺說:「你是怕他得知陰謀敗露,情急逼宮!」
青玄低著頭不再多語,事態發展得讓朱載坖猝不及防,現在立馬回去確實是最緊要的,可是自己已經對那個女人做出了承諾,怎麼能做一個無信之人?
是夜,朱載坖抹黑去了風雨花滿樓,可那裡早已人去樓空,下人拿了一封信給朱載坖,上面寫道:「一個得力的朋友會讓你像開了掛一樣的走向成功。」信的最里端,是一顆血紅色的丹藥,朱載坖雖然不太明白陸軒轅的意思,但經過婁軍醫試驗,那顆丹藥正是血藤丹。
第二天一早,宋軼就打聽清楚沈千尋的行蹤,聽到沈千尋沒死,沫言才鬆了口氣。
驛站都闖了,沫言也不怕再把事情鬧大,讓宋軼找了一批信得過的人,半夜就換了夜行服,摸到了關沈千尋的客棧。
宋軼提早打聽到關沈千尋的房間,一路過去除了房間內有一個看守,整個客棧可以說毫無防備。沫言雖然心裡有疑惑,但好在是救到了人。
宋軼背上昏迷的沈千尋,放到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讓沫言趕緊上車出城,他心裡也覺得奇怪,這次救人太順利了,順利得不真實。他也沒什麼道別的話,只說了一句:「告訴沈老弟,下次找勾欄美人,給哥哥留兩個。」
「你不出城避避風頭嗎?」沫言關心的問道。
「我在這加滿城二十年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們趕緊走吧!」
說完又囑咐了馬夫幾句,馬夫收下宋軼一包銀子,揮動著鞭子,往河套方向奔去。
客棧中,陸軒轅正襟危坐的說道:「派人跟好了,他去過哪裡身邊都是哪些人全都一一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