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賬房先生
沫言因為腳傷翻不了牆，只能硬著頭皮從正門進去，守衛看見大小姐一瘸一拐的走回來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沫言看守衛愁眉苦臉的樣子，說：「去拿把椅子抬我進屋。」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實在走不動了。回到房間，採薇和小雅可是傻了眼，大小姐居然被抬了回來，看見從椅子上下來一瘸一拐的沫言，她兩趕緊上前扶住，小雅著急的問：「怎麼弄成這樣了？髮髻鬆了，衣服髒了，腳還傷了，您又打架去了嗎？」
「你怎麼知道，你是沒看到今天那個場面，一幫壯漢圍攻我，你們小姐我以一敵百殺出重圍。」
採薇著急的說，「小姐，您怎麼這麼不愛護自己的身子？才康復沒幾天，就又折騰？」
「我知道了知道了，不折騰了。」沫言見採薇小雅倆著急的樣子，趕緊轉移話題。「我問你們一個事，我房間里的銀子都是誰給的？」
「是二夫人呀，老爺給您和二小姐都定下了月錢，每月向賬房先生領取，小姐您都不怎麼用，全是存在枕頭裡的。」
「你去把賬房先生給我叫來，悄悄的叫，而且讓他立馬過來見我，不容他耽擱。」
「是。」小雅得令趕緊出門，採薇也找來活血化瘀的藥膏給沫言塗上，一股涼悠悠的感覺傳來，疼痛立即減輕了不少。
賬房先生姓杜，六七十歲的一個小老頭，是被小雅拉拽著進門的，一進門那雙精明的眼珠就不停的打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雅，讓你把杜先生請過來，怎麼拉扯起來了？」沫言洋裝嚴肅的口氣問道。
「回小姐，這杜先生一聽小姐召見，就說要去找二夫人，我攔著沒讓，就硬拉了過來。」小雅說得氣喘吁吁的，還真是費了勁。
杜先生一聽小雅這麼說，趕緊解釋道：「我剛記起來二夫人讓我去綢緞莊採買一批布料，這不馬上入冬了，夫人讓趕製一批冬衣給邊關的老爺和少爺送去。」
「既然都到我屋了，那就別著急走，耽誤不了你多少時候。」沫言倒了一杯茶，示意杜先生坐下，繼續接著說：「先生是什麼時候入夏府的？」
「鄙人從小就在夏府，跟著老賬房當學徒，老賬房過世后，我就成了這夏府的賬房，想來也有一甲子了。」
「這麼長時間了，那這夏府也算你半個家了。」
「能入夏府是我的福氣，老爺心善一直待我不薄，真希望老爺和少爺能早日回來。」
「既然這樣，杜先生為何要幫著那眉二娘用假銀子糊弄我？」
杜賬房一聽大小姐突然發難，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被茶水嗆住了，一直在咳嗽。
「假銀子？」小雅和採薇一聽就急了。「使用和製造假銀子那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大小姐，您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用假銀子呀。」
沫言看那杜賬房不鬆口，一臉難過的說：「我也相信不是杜賬房您做的，可是這事關重大，若是被仇家知道了去，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到時候怕是會連累我爹和弟弟，他們身在邊關，我們不僅幫不了他們，還給他們添亂，想想真是對不住他們。」
「會連累老爺和少爺？」杜賬房一下蒙了。
沫言一看有戲，繼續說道：「是呀，今天我拿著那假銀子上街買東西，被發現了，被人追得滿街打，看我這腿，都被人打腫了。」沫言輕輕提了一下裙子，紅腫的腳踝就露了出來。
「大小姐，您不是從來都不用銀子的嗎？您怎麼能把那些錢花了呢？」杜賬房一著急就說漏了嘴，看樣子是真著急。
「我從來不用不代表我不會用，既然你承認了假銀子之事，那就不怪我無情。小雅，去官府報官，就說夏府二夫人夥同賬房先生製作假銀子，被我發現，準備大義滅親。採薇準備筆墨，我馬上修書給爹，讓他知道自己的府里出現了些什麼勾當。」
杜賬房一聽沫言發狠，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大小姐，小人真不知道那是假銀子，那銀子是二夫人給我的，讓我每月給您的月銀就用她給的那種銀子。」
「還說謊，你當了這麼多年的賬房，銀子的重量手感你比誰都清楚，連街上一個賣玉器的都能感覺不對，你能不知道？」
「小姐饒命呀，老爺走後，二夫人掌權，我若是不聽她的，，到時候整個夏府的命脈就掌握在她的手中了，老爺臨走之前囑咐我，看好這個家，我不能眼看著被別人奪了去。大小姐您一年到頭都不會上街，幾乎從來不用銀子，所以那眉二娘貪財，換了您的月銀，我想對您也沒多大的傷害，所以才同意了，要知道您今天為了這事受了傷，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和她同流合污的。」
沫言看那杜賬房說得聲淚俱下，感覺不像是騙她。她緩和了口氣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告知我真相？非要等發生了這事才說？」
「大小姐，就算我告訴了您，您也不會說什麼的，您從來不與二夫人爭執，都是她說什麼是什麼。」
沫言心裡想：「這夏琳霜過的是什麼日子？太窩囊了。」脾氣一上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嚇得周圍三人全身一抖。
「假銀子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以後她給你銀子你還是接著，不過不能再給我假的了。」
杜賬房哪見過這副陣仗的大小姐，早就嚇得腿軟，趕緊說道：「不敢不敢，小人以後都聽大小姐的。」
「你先回去吧，盯著眉二娘。」
杜賬房走後，沫言陷入的沉思，那夏琳霜性格確實太懦弱了，保護不好自己，也連累周圍的人跟著受罪，採薇小雅時常挨打，家裡的僕人戰戰兢兢，不聽話的家丁都被撤換了，既然上天讓自己走這一朝，莫不是看不過去讓她來收拾眉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