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夜攤情1
「五萬塊，說利息兩萬。」
「攤上沒有這麼多錢啊，」王子安提了提包說，「叔叔又不在。」
王曉燕臉上掠過一絲慌亂。
馬建明在攤前站定，對著王曉燕獰笑道：「你跑東川來，以為我找不到？」
「我沒跑啊！」王曉燕沒好氣地答道。
「我不告訴你攤位號碼，你上哪裡找去！」王子安怒目而視。
「曉燕，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是幹嘛的。」馬建明回頭瞧瞧站在身後虎背熊腰的兩個人，一個酒糟鼻，一個刀疤臉，面目兇惡。
「我知道啊，」王曉燕攥緊拳頭，「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清的。」
「還清？你爸說了多少年了，都沒還清，你一個小女孩，說了一句話，就還清了？」馬建明恥笑道。
「表妹，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錢不用還了。我家有錢，你要怎麼花就怎麼花！」馬發成凝視著王秋霞的臉，捲起舌頭使勁添嘴唇。
「回去幹嘛，我在這裡賺錢，賺了錢還你們！」王曉燕厭惡地睨視馬發成。
「廢話少說，錢拿出來，我們就走。拿不出，你跟發成走！」馬建明一臉兇狠、陰冷，說完，示威地用拳頭敲了敲攤位板，震得攤上的牛仔褲跳了跳。
見這架勢，王子安心裡尋思：憑這幾個人焉能嚇唬得了我，如果不考慮市場影響，這幾個草包，我早一人一拳揍偏了他們；只是錢不還清，他們天天來鬧也煩。他叫王曉燕拿銀行存摺，去市場邊的工商銀行去取錢，先還他們一部分再想辦法。
王曉燕接過銀行存摺走出攤位。
「你別藉機逃跑！」馬建明一把抓住王曉燕的胳膊，不讓她走開。王子安見狀，伸手揪住馬建明的領口，厲聲呵道：「你想幹嗎？」
馬建明見王子安竟然敢揪自己的領口，臉色赤紅，囁嚕道：「你，你，你，敢對我動手！」
見父親被揪了領口，馬發成一揮手，酒糟鼻和刀疤臉立刻走上前去，酒糟鼻抓住王子安的手，使出蠻勁拉，刀疤臉攔腰抱住王子安的腰，往後拽。
王子安一看招式便知兩個人是蠻夫，只有蠻力，並無武功，便憋著氣站著不動。
兩個人一拉一拽，卻耐何不得王子安一人。馬發成見此情景，也猛撲上去，雙手用力掐王子安的脖子。王子安氣一屏，右手一彎，肘一頓，橫桶酒糟鼻腰部。
酒糟鼻一聲慘痛嚎叫，雙手捂著肚子，仰天倒在地上。
王子安左手一推馬建明，馬建明一個趔趄，倒在王曉燕面前的攤位上。他兩眼向上一瞧，正好瞧著王王曉燕的下巴，心裡不禁一慌，怕她一巴掌搧了下來。王曉燕卻伸手托肩，扶他起來。
王子安騰出雙手，反手一扣，扣著馬發成的脖子，直扣得他口哈眼張，面如豬肝，雙手亂舞，幾乎斷氣。
最後王子安雙腿一個馬步，腰一晃，直晃得刀疤臉象拉磨的驢似地繞著他轉。
王曉燕抬起右腿，瞧准刀疤臉旋轉的屁股只一腳，那暈頭轉向的刀疤臉往王子安懷裡撲過去。王子安一個側身避讓，刀疤臉狠狠地摔了個狗啃泥，生生磕破兩顆門牙，滿臉血跡斑斑。
馬建明氣急敗壞地指著王曉燕，惡狠狠地說：「好，曉燕，你有種，你家欠我債，你叫人打我們！我回家去非整死你爸媽不可！」
一聽此言，王曉燕頓時面無人色，驚恐不已！她最怕馬建明父子來這一手，在東川吃了虧，回去整父母。
她一顆心在胸腔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驚慌無序，錯奔亂跳。暗自叫苦不迭！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王子安，急得兩眼冒淚：「子安，他們回去折騰我爸媽，那可怎麼辦？」
王子安連忙安慰她說：「我先湊一部分錢還他們，其他等叔叔回來再說。」
這時，正好王貴生接商客回來，取了錢還給馬建明父子。
……
為了還債，王曉燕白天在市場上班，晚上擺地攤。
這天王曉燕和王子安一人背著一個編織袋來到依山而建的千年古東門，借著東門上唯一的那隻白熾燈照射過來的暗淡的光線，鋪開塑料布，把夾克衫摺疊著整齊地放在塑料布上面。
東門的石級上陸陸續續有途經和閑逛的人，時不時綴步看一看、捏一捏他們的衣服。
「穿上試試吧，質量很好，很舒適，」王曉燕笑容可掬，萬分熱情，幾乎用祈求的眼神瞧著每個人。
她的熱情和美貌吸引著人們，他們在她的地攤前站上幾分鐘，套套衣服聊聊天。第一夜，從六點到十點，四個小時，賣掉了三件衣服。
十點之後路過的人已經很少，其他擺攤的小販都已經走了。
「我們也收攤吧，」王子安說。王曉燕卻不肯走。
十點半，在王子安再三催促下，王曉燕終於收了攤。兩個人沿石階走來下，白熾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子安，今天我以為能賣出五、六件，」王曉燕有點遺憾地說。
「不錯啦，天天這樣的話，一年下來你能賺不少錢拉。」
走近市場附近龍祥湖的時候，王子安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自行賽車鈴聲，接著一隻輪胎猛地撞上他的右臀，他一個趄趔，身體往左側傾斜過去；他左腳不由自主地跳了幾下，沒有跌倒。
騎車的人罵道：「死狗擋路！」
王子安被突如其來的撞擊撞慌了頭腦，開始以為自己走錯了道，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聽到那人的斥罵聲，他怒不可遏。
正欲發作，突然第二輛賽車又向他撞來。這一撞使他失去平衡，跌躺在街上。
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王子安痛苦地喊了一聲。王曉燕見他被車撞倒，連忙放下編織包去攙扶他。這時一隻手迅速伸向她的左肩，猛一扯，把她裝錢的背包搶走。
「啊！」她驚慌地大叫一聲，「搶劫了！」王子安頑強的從地上爬起來，向前追趕，但是追了幾步，劇痛使他不得不停下來，他和王曉燕望著漸漸遠去的那幾輛賽車和拚命蹬車的劫犯，無奈地僵立在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