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山雨欲來
總行在城南支行嘗試接近實戰的防搶演練，在全行引起極大反響。四十幾個支行的行長這幾天一直處於一級戰備狀態，隨時接受總行突如其來的實戰演練。
在城南支行演練中逃過一劫的毛小東，對當時的情景依然心有餘悸，先是王曉燕抬腿一腳，把剛來城北實習的小李手中鋼刀踢飛，那明晃晃的長刀從空中落下，差一點掉在他頭上。驚魂甫定時，又見王曉燕目透凶光，伸手一把往他身上抓來，那出手之狠，猶如鐵屍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令人膽顫心驚！
幸虧自己逃得快，身後的趙海亮成了替死鬼，被王曉燕一腳踢倒在地，胳膊差點擰斷。
他邊想邊走進楊玉嬋的辦公室，見她手持一份資料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
「毛猴，你來得正好，把這份資料複印一下，人手一份發下去，」楊玉嬋把資料交到毛小東手裡，「告訴大家，用二天時間背起來，後天組織考試，考不及格每人扣1000元錢！」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防搶劫演練應對程序和注意要點。」
「哪弄的？」
「我從總行保衛部拿來的，保衛部也是剛剛才寫出來。」
「好，這個好！這次城南防搶演練應對十分混亂，根本沒有章法。王曉燕連最基本的"先防身、再觀察、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伺機反擊"三步曲應對程序都不懂，直接盲目反擊，完全是反程序操作，」毛小東如一個資深的評論員評判著城南支行的突擊演練。
「三步曲這次必考，你叫大家記牢！」楊玉嬋吩咐道。
「好的，」毛小東退出辦公室去複印。
他開了電源，放入一張資料，「咯咯……」紙走不動，複印機卡了。
「媽的，破東西，」手一拍，腳一踢，「吱溜～」紙走動了。
「你看，你看，」毛小東對著機器說，「你怎麼跟人一樣啊，不敲你不動啊！」
正說著，又卡了，再敲，不動，踢，也不動。資料急用，他只能去街上找複印店複印了。
出了門，見一三十五歲模樣的女人，瓜子臉，黃頭髮，皮膚白晳，帶一副棕色眼鏡，身著縮腰皮衣皮褲，動作敏捷，英姿颯爽。
那女人自有一番迷人的風采，毛小東不禁多看了幾眼，上下打量，見她著一雙鞋幫上綉了藍玫瑰花的平底鞋。
他花了半個多小時，拿著複印好的資料回來，發現那時尚女郎坐在對麵店里喝咖啡，十分休閑。
下午，楊玉嬋接總行通知，參加城南支行防搶演練經驗總結會。離行時吩咐毛小東對支行安全保衛設施自查一下，看看有無漏洞，如發現問題，及時整改。
他檢查自助機時，忽然又看見那個女人從atm防護艙里走出來，戴了口罩，身邊還多了一個戴狗皮帽子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三角臉型，左眉上有塊黑痣。
她看見毛小東，定睛看了一眼，掏出手機，對著atm機艙一陣狂拍。
毛小東立即警覺起來！
等楊玉嬋開完會從總行回來，毛小東立即向她彙報：「貴妃，今天我發現一個十分可疑的女人，一直在我們支行門口轉悠。」
「你是不是神經過敏，被總行搞突擊演練嚇怕了？見風就是鬼？」楊玉嬋平靜地說道，「今天保衛部的人和全部支行行長都在開會，王曉燕提出責疑，說突擊演練至少要預先告知支行行長，否則演練中出現"歹徒"意外傷害，支行概不負責，總行採納了她的意見。如果對我們搞突擊，至少我會知道的。」
「我意思不是演練，而是真的可疑，下午還發現一個男的，鬼鬼祟祟。」毛小東不無擔憂地說。
「我看你真的被王曉燕嚇出毛病了！怕賊偷，見到誰都象賊，真是的。」楊玉嬋打開電腦，看到城南支行業務排名第一，自己第二，心裡煩著，蹙眉道：「我明天去東州走一趟，看看湯承業，存款能不能弄一點來。」
「那我們一起去。」
「這次你不要去了，看好家，防止總行突然通知對我們搞演練。」
下了班，毛小東不放心地又到門口轉了一圈，打開各個自助防護艙再檢查了一遍，見無異常，便站在營業場等運鈔車到來。
運鈔車一到，他又緊張地走出營業場，繞運鈔車轉了轉，見幾個熟悉的守押人員身著防彈服，在車旁持槍立得筆直，神色嚴峻，連笑都不對他笑一笑，那個認真嚴肅勁了，讓他放心了不少。
回到家裡，吃過飯，感覺有些疲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江州電視台此刻正在播放城南支行突擊防搶演練的新聞。
他突然來神，倏然從沙發上坐起，叫老婆陳姿萍快來看。陳姿萍認識王曉燕，邊看邊說：「這場演練比武俠片還好看，王曉燕是女一號。」
「女一號，那男一號呢？」
「男一號是你啊！」
「男一號怎麼會是我，這個畫面是從總行監控中心拷來的，我都沒在畫面中出現。男一號應該是監控中心的趙海亮！」
「趙海亮？就是以前跟你在一個支行呆過的趙海亮？」
「是的，他可被王曉燕打慘了，今天他去郭行長和趙志剛辦公室鬧，說要總行賠他醫藥費，否則向上級告他們工作失職。幸虧楊董事長親自做他思想工作，答應他休息半個月，還送他一個紅包，算平息了上訪。
「哦，有點意思。」陳姿萍道。
這一晚，支行門口穿藍玫瑰平底鞋的時尚女郎老是出現在毛小東腦海里，以致在夢裡又見到了她。
第二天，楊玉嬋出差去東川，毛小東一直坐在辦公室靠窗的位子，時不時抬頭向門口四周掃視，警覺得象一隻立在松樹枝頭的小松鼠。
中午時分，時尚女人再次突然出來，毛小東頓時心跳加快，心神不寧。
他連忙撥通楊玉嬋的電話，語氣急促：「貴妃，不是我多疑，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是嗎，沒看錯？」
「千真萬確，十分可疑！」
「那快向保衛部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