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若洋蔥

  見趙德明停頓了一下，馬東急切地問：“另一條什麽路？”


  “另一條路，你好好幹，聽我話，隻要沒有其他人一定要搞你，我能保你多久就多久，如果連我都保不了你，那你隻好滾蛋！”


  馬東一聽，幾乎想起立，走到趙德明跟前跪一下。


  “謝謝，謝謝董事長，大恩大德，我馬東永生不忘！從今往後，你要我幹嗎，我就幹嗎，你叫我去死，我立刻就去死！”


  趙德明道：“你這醜事，是章彩雲在醫院裏麵說的，現在知道的不是一個兩個人。當然，一般的人看不到證據，也就說說而已。最要防的就是王曉燕，她如果去公安局查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知道，諸葛欣和她姐妹一樣。”


  當晚，馬東一咬牙，從金店買了十萬元錢的金條送給趙德明。趙德明開發他，叫他想辦法去公安局裏疏通疏通，看能不能把自己賭博被抓的檔案覆蓋一下。


  馬東充分利用客戶資源，連夜問了幾個貸款戶，終於問到一個客戶的姐夫在江州公安局管檔案的。他跑到客戶姐夫家裏，送去不少東西，講了不少好話，那人答應幫他技術處理一下。


  盡管有趙德明袒護，又經過技術處理，趙德明的話還是聽進去了。馬東在王曉燕身邊老老實實把尾巴夾緊，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好長一段時間不敢造次。


  由於已經接到銀監部門現場檢查組的通知，這次要檢查的五個網點是城南支行、城北支行、城東支行、城西支行和總行營業部。


  對管理毫無經驗、新任城東支行行長的董茗仙，打電話問新任城西支行行長的毛小東，毛小東問楊玉嬋，楊玉嬋問王曉燕。


  王曉燕道：“銀監部門從來不曾作過現場檢查，我也不知道怎麽應對啊。”


  “總行領導有沒有透露點過什麽？”楊玉嬋問。


  王曉燕道：“我估計總行領導自己心裏都沒有底，我想我們盡力把工作做到家了，心裏坦然一點，怕什麽呢？”


  楊玉嬋擔心地說道：“曉燕，聽說銀監局這次檢查動真格的。東川銀行現場檢查之後，發現被查的每一個網點都有比較嚴重的問題，五個支行行長裏頭撤了一個，嚴重警告處分了兩個，罰款了兩個！”


  “啊！真的嗎？”王曉燕心裏也揪緊了。


  楊玉嬋道：“真的！全行45個支行，這次為什麽抽查我們東南西北四個支行和總行營業部啊？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微妙的地方？”


  “聽呂萍說，這次抽查每個地方總行營業部是必查的，然後好的查兩個，差的查兩個。我們兩個綜合排名第一、第二，城東、城西排名最後，就是按這麽一個思路確定的。”


  “毛小東也是這麽說的。”


  王曉燕道：“既然如此，我們城南和你們城北問題應該不會很大吧。再說我們都是嚴格按照要求經營管理的。”


  “曉燕，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我們也不可能什麽事都做的很完美，既然來查了，而且這麽認真，我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王曉燕安慰道：“放心吧，盡心盡力了，再有什麽問題，就當是一次體檢吧。”


  話雖這麽說，王曉燕還是有些緊張和擔憂，一是當心自己工作上有什麽疏漏，二是對馬東經辦的貸款一直放不下心。萬一查出什麽事情來，支行的第一責任人還是自己。


  於是她把呂萍叫到醫院，和章彩雲一起商量了一下。


  章彩雲傷感地說道：“曉燕，呂萍，以前我對什麽人都過於信任，總是以自己的心、自己的理念、自己的標準去度量別人，總是以為別人是跟自己一樣的。現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單純，多麽的天真，多麽的可笑、可悲啊！”


  王曉燕勸慰道：“彩雲姐，人心隔肚皮啊。我也一樣，總是以為別人的心跟自己是一樣的，其實同樣是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的人，心與心的差別太大了！”


  章彩雲流著淚說：“曉燕，經曆苦難，方知人心；每顆心都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到底，連親姐妹都讓人心涼透！曉燕，你是對人最真誠的。”


  王曉燕安慰道：“彩雲姐，每個人的心都會經曆苦難，你不要想得很多，挺一挺，一切都會過去。”


  章彩雲道：“曉燕，我的事你不要擔心了。既然事情來了，我什麽都不怕，有你在，我什麽都能麵對。我現在也與你一樣在想工作了，我想，對我們城南支行的所有業務，要用懷疑地眼光自我審視一遍。我明天就出院，我們一起加加班，全麵地自查一遍，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自己先跟總行、跟檢查組匯報，這樣我們心裏就踏實了。”


  王曉燕一想，對啊，趁檢查來之前，還有幾天時間，抓緊自我檢查一遍，按規定是可以當作已經自我整改了的問題的。於是說：


  “彩雲姐，你講得太對了，就按你說的辦！我們下午就召開會議，進行自查布置，加班加點，立刻動手。彩雲姐，你身體虛弱，你好好在醫院躺著，你不要參加了。”


  “我要參加，我們支行有什麽大事，我從來沒有落下過，這次也不列外。躺在醫院裏，越想越憋氣，忙忙碌碌去工作，反而會忘掉一切！”


  王曉燕當天下午開了客戶經理會議，晚上又開櫃麵員工會議，對自查一一作了布置。


  第二天，章彩雲出院，和王曉燕分析研究，本著懷疑一切的態度，結合以前工作上遇到的疑點，在全麵自查的前提下，確定兩個自查側重點。


  一是東方龍騰集團的業務。王曉燕知道，東方龍騰是城南支行的第一大客戶，也是整個江州銀行的第一大客戶。按照銀監部門的標準，單一客戶貸款早已超比例了。毫無疑問，這次肯定是現場檢查組檢查的一個重點。


  而且，張鵬的集團公司有好幾家支公司，關係複雜，她早就想好好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