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夢存在的地方
楊正偉見她臉存淚漬，神色傷感，和藹地安慰了一番，又詳細詢問了她的身體情況。
王曉燕見兩位領導一起來看她，心裏很過意不去，低聲道：“董事長，郭行長，謝謝你們了。我沒事的，身體也好了。隻是支行裏的工作沒有讓你們滿意，個人的事又讓你們牽掛。你們自己都很忙的。”
楊正偉滿滿慈愛寫在臉上，甚是同情，“現在通訊這麽發達，你親姐姐總有一天會找到。當下我們不放心的還是你的身體和安全。工作的事叫章彩雲、呂萍她們多做一點。今年的業績是優異的，目前還是排在第一位。隻是有一點，還需提醒員工們，各項工作既必須有責任性、緊迫感，也必須講究工作方式方法。”
楊正偉強調說，“特別在清收不良貸款工作中，要堅持依法收貸，堅持盤活和清收相結合。既不能放過釘子戶，賴皮戶，也不能不顧客觀原因，把什麽人都一棍子打死。成武自殺雖然是“老賴”的心理壓力所致，但是我們在工作方式方法上是不是存在問題，也是要好好反思和總結的。”
王曉燕用手指理了理頭發，道：“董事長您放心吧，我會牢牢記住您的話。我家也是被人逼債逼過的，我相信大多數人有錢肯定會還的。有錢不還，轉移資產的隻是少數人。我們在基層工作的人一定會實事求是，耐心細致地工作。清收不良這一塊，我們支行雖然也是第一名，但我自己覺得，遠遠還沒有做到位。”
楊正偉和郭明生離開王曉燕的辦公室，到客戶經理辦公室看望外勤工作人員。
馬東低著頭，正用手機看著黃色錄像，見有人進來，嚇了一跳。
楊正偉犀利的目光瞧過來，馬東連忙把手機塞進褲兜裏，點頭哈腰：“董事長好，郭行長好。”
楊正偉不客氣地說：“馬東，你幾項工作都拖了支行的後腳，服務態度客戶多次舉報到總行，還有勞動紀律問題，要注意點！”
王曉燕見楊正偉當著大家的麵批評馬東，有些吃驚。在她的記憶裏，董事長從來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批評過一個人。
有一次他給全體支行行長講話時，說到做員工思想工作，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表揚員工可以在公開場合，批評員工應該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對方容易接受，否則傷了自尊心會起反作用。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臉皮太厚，楊正偉當眾嚴厲警告，馬東根本無所謂，神色沒有一丁點兒變化。
楊正偉和郭明生又到營業廳對保安畢勝利作了吩咐，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報告。
他們走後，馬東心裏尋思，剛才楊正偉當著同事的麵嚴厲地批評，直讓他臉麵無處放，肯定是王曉燕又在背後講他壞話了，激怒了領導。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裏一時對王曉燕動刀子的衝動都有！暗暗發誓，這個愛出風頭，利用尋親噱頭，宣傳自己發現五指峰神秘洞穴，炒作對偵破信用卡克隆案有功勞的虛榮的女人，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她吃點苦頭。
第二天，王子安抽空來看望王曉燕，請她吃秘製烤鴨飯。
王子安問：“你姐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上次曉曉在背後罵你，說她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你忘恩負義，狠狠地罵她，還差一點打她。答應轉讓股金的錢借給她投資，你也不講信用，忽悠她。她罵你是大騙子，大忽悠。”
“子安，你幫她說話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和誌兵兩個人，竟然拿我與親姐姐的事做交易？”
“交易？不會吧。”
王曉燕瞪著眼道：“你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他們兩個人，真讓我眼睛都氣白。一個為了自己的位置——這總經理的位子還是我幫著推薦的-——把我親姐姐的事瞞得這麽緊。明明是為了公司的利益，嘴巴說得好聽，是為了給我一個突然的驚喜。一個更讓我心寒，竟拿這個秘密與我做交易。我都被她倆給氣糊塗了，你說要不要打？！”
“這曉曉和誌兵也太過份了！”王子安拿飲料杯往桌麵上一頓。
“昨天的省城晚報你看了吧？”
“看了，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你看出點什麽沒有？”
“孫記者寫得真摯感人，我看得心裏好難受，一夜沒睡好，今天抽空就趕來了。”
“看到報道，我也挺感謝孫記者的。可是，這個時候刊登這篇報道，有點炒作的味道。”
“不會吧，這不是好事嗎。孫記者好心幫你找親人，你可不能冤枉人家啊。”
“你不知，他們原來的策劃是做一個尋親節目，目的是宣傳五指峰，為五指峰做廣告。後來聯係不上我姐姐了，我推測，是迫於無奈才寫這篇報道的。”
王子安滿臉驚訝道：“是嗎？”
“五指峰休閑旅遊公司的賬戶開在我們城南支行，你不知道，昨天報道一發，景區收錢的人，心裏都慌了。”
“為什麽？”
“遊客太多了。誌兵打電話來，叫我派兩名員工過去幫他們收錢！”
“原來如此！”
“我成了他們公司賺錢用的一道工具，一枚棋子。”
“你這麽一說，我心裏也不是一種滋味。”
“唉，我也真心希望他們賺錢，這樣我們支行的存款也會多起來，貸款也安全。可是，做人是不是真誠點，做事能不能實在點？何必要這樣呢？！”
“曉燕，你不要傷心了，還是說說你姐姐吧。你想她看到這篇報道，會跟你聯係嗎？”
王曉燕眼睛一亮，臉上寫滿感人的希望，“會的，一定會的。”
“如果她看不到呢？”
“無論天涯海角，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王子安瞧著她那無比憧憬的神情，仿佛一個久別母親的幼兒，望著母親從遠處款款而來。
她呆呆地望著窗外，一顆孤獨的心，一顆年輕卻飽受創傷的心兒，已經飛向遠方，飛向大海彼岸那個夢存在的地方.……
突然，一個電話擾醒了她。一看，是章彩雲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