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888元的大鮑魚
有一次,胡康蓁跟女友範伊娜談到富婆時,是這麽說的:
“富婆,表麵上看,都是威風凜凜,趾高氣揚。實際上,可分為二類,一類自己是女強人,到四、五十歲了,自己爭下巨大資產,老公生活在她的陰影下。這是真正富有的女強人,精明強幹。”
“另一種,老公是商界巨賈,外麵女人眾多,早已將人老珠黃的結發打入冷宮。離婚後,給了原配一大筆永遠花不完的錢,以在他不得意時就嫁給他的老婆,表示真摯謝意。”
“後一類富婆又分為兩種。一種心態良好,從此躺在一大堆錢上享清福。”
“另一種則野性勃勃,雄心壯誌,一心想把離婚分得的錢做大,證明自己的能幹。她們多半辦不了實業,隻會投資。風風火火的炒房團裏身影閃爍,龍卷風一樣卷到這個城市,掃到那個城市,馬蹄得得,馳騁疆場,氣勢排山倒海,令人無比驚歎;資本市場常常光顧,跟著分析師思考,今天進,明天出,人雲亦雲,沒有主見,一點一點把老公賺來的錢還給人家……”
範伊娜打斷他的話說:“這類人,對你來說,是最可愛的!”
“是的,她們往往隻有頭顱,沒有腦子。”
馬東電話打來,說這個富婆是他同學。
胡康蓁略一思索:同學,三十不到,女強人嘛,沒這麽年輕。離了婚吧,人家這個年齡才剛剛結婚。哪一類呢?難道是新生類?
腦子裏跳出“新生類”這一詞,胡康蓁不免一陣子激動。
若是這類人,不用說,就是自稱與某某會某人有“幹係”的MM們一樣,典型的胸大無腦的仙女類。嘿嘿,若真是新生類,就是給咱們這個行業送錢的女神。
這次胡康蓁接待馬東,無比隆重。破天荒安排在太子湖國際賓館。
等待年輕的富婆到來之際,胡康蓁內心急切而期待,甚至還有些許緊張。這個年齡,擁有巨大財富的女人,沒有古代四大美女的絕色,也有現代明星的風範。
在這個靈魂常常失衡的年代,女人的心比男人更浮躁,年長的暴發戶找個年輕的陽春白雪,實在太過容易,肯掏出巨款養的女人,決不會不驚顏的。
所以,當馬東陪著郝小卉,到達太子湖國際賓館的一刹那,胡康蓁不免有些失望。這個在鄉下一樣的縣級城市,如果還算有些姿色的女人,在省城的千嬌百媚、仙氣飄逸襯托下,不免黯然失色。
但是閱色無數的胡康蓁再怎麽好色,薪酬不高不低,月月為房貸車貸惱心的他,跟富翁的心態是不一樣的——金錢的份量,在他心裏,重如磐石!
年輕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諂顏媚色,我們常常嗤之以鼻。卻不知,別人為了生存有多難。金錢的魔杖法力無邊,連權力和美色也常常要臣服……
老實說,我們盡可以做到心平如鏡,冷看紅塵,卻不必去鄙視勢利小人。因為這樣的人太多,就像鋪路的沙子,荒地的野草,你我都沒有那多精力去鄙視和哀歎。
寒喧過後,穿著荷花色高檔綢衣的郝小卉自信爆滿,一看是一個闖蕩江湖的人。省城人的優越感與金錢麵前的卑屈感揉合在一起的胡康蓁,自尊徹底被一個菜打敗。
郝小卉一落座就大喊:“服務員,那個那個,來一人一份1888元的大鮑魚。”
“啊!”胡康蓁心裏一震,呷著茶的雙唇,抑止不住微微顫抖,忐忑焦躁不安,“等下我買單呢,還是她買單?”
“胡經理,您跟馬經理是同學,我跟馬經理也是同學,我們怎麽不認識呢?”郝小卉疑惑道。
胡康蓁從彼一愣轉到此一愣:“啊?馬東,怎麽回事啊?”
馬東看看郝小卉,瞧瞧胡康蓁,把餐巾從容套在脖子上,“兩位同學,鄙人,有一個海藏了多年的秘密.……”
“哦~”胡康蓁和郝小卉異口同聲道,“什麽秘密?”
“當年,小卉同學可是我心中的女神。為了我們青澀年代的都開.……都開的那種美好滴感情……”
“情犢初開,”胡康蓁矯正道。
“我知道,”馬東瞥了他一眼,“那時小卉剛轉學來我們學校,你呢,剛好畢業了。我是為了多看幾眼我心中滴女神,我主動留級了。”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馬東,瞎編了吧。那時你兩隻色眯眯的眼睛可老是盯著曹馨月,什麽時候看過我啊?”
胡康蓁笑道:“估計你太耀眼,他想看又不敢看你。我也是這樣的。”
“胡總,你別聽他張冠李戴,他是留了級,可他是為曹馨月而留的。可悲啊,曹馨月心裏沒有你,心裏有你的你又不珍惜。”郝小卉不客氣地報複了一下。
“小卉,那你弄錯了,”馬東想起倆同學為她打架的事,笑道,“當年,班上的男同學,明裏暗裏愛上你的,可不知道有多少。有的同學可是為你瘋狂過噢。”
“別說了,別說了,你們男人最愛的鮑魚上來了,趁熱吃!”
吃了大鮑魚,三人一邊喝酒,一邊步入正題。
馬東吹噓道:“胡總,我們小卉同學現在是一個不是銀行的銀行行長。”
胡康蓁疑惑地掃了郝小卉一眼:“不是銀行的銀行行長?”
“是的。像我們江州銀行城南支行的那種行長,跟我們小卉比,那是一點、一點用處都沒有。同樣是女人,一個超人,一個傻逼。”
“你們行長是個女的?”胡康蓁問。
“是的。”
“女人當領導可是有點難弄的,氣量小,格局小,婆婆媽媽,像我們公司的那種女領導。”
“不僅僅是這些,”馬東用餐巾抹了一下滿嘴油水,“媽的,沒本事還充好漢呢!那個傻逼,當我們支行行長,那是人人都說,是靠跟總行行長姓趙的睡覺睡上去的。”
馬東用中指敲了一下桌麵,發出得得聲響,“她威風哪,當了行長,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頤指氣使,把我們員工呼過來喚過去,叫我們不分白天黑夜去拉存款、收不良。她呢,什麽也不幹,不分白天黑夜陪領導睡覺。唉呀,車震啊,水搖啊,野合啊……你說要多爛漫有多爛漫,你說要多惡心有多惡心,真是叫人生生把脖子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