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難道行長個個是聖人
在江州大廈西餐廳一見麵，馬東感覺郝小卉幾年不見，明顯漂亮多了，眼睛成了雙眼皮，而且似乎比以前大了許多，鼻尖兒翹了，方方的下巴圓潤了，腰也柔軟風情了，唯一不變的是她那永遠白晳不了的淡紅的皮膚，仿佛是印第安人的後裔。
她穿著講究，亮晶晶的綢緞，繡上顯眼的玫瑰花，金黃的蛇皮小拎包，寶馬的鑰匙隨時掛在右手的食指上，當著小玩具轉圈圈，心情不錯的時候哼著張惠妹張力十足的歌，明眸喜歡盯人，薄唇喜歡嘮嗑，坐在馬東對麵不斷弄出各種動作，讓人感覺是一坨好動的水銀。
馬東喜歡吃牛排，她便點了牛排，她自已愛吃白米飯加糖醋排骨。她開始就批評馬東：
“老同學，你在銀行工作也七、八年了吧，也不組織一次同學會。”
“同學會？我不敢搞啊。”
“為什麽啊？”
馬東仰著頭，抽著煙，神氣活現地說道：
“有幾個同學，雞毛，800度，嫩筍，老是煩著我，今天要貸款，明天要融通資金，後天叫我哪個企業老板說一下，讓他瘸了腿的舅舅當門衛……煩死了！一開同學會，那些本來沒來往的同學再粘上你，夠你受得了。”
“你是不是也怕我煩你啊？”郝小卉歪著脖子擺出一副嬌態問。
“不不不，你別誤會，你是誰呀？你是我們的校花啊！”
“我什麽時候變校花了，你以前不是說校花是曹馨月嗎？”
馬東故作嗤之以鼻的模樣，道：“那時我胡說的，哄哄而已。其實她就一坨冷冰冰的雪，什麽校花啊？！”
郝小卉心裏不平衡，道：“就是麽，她就是傲氣，現在嫁了建設局局長，更自以為是什麽人了”
馬東道： “小卉，我們不要羨慕什麽局長，什麽曹馨月。跟你講實話，這年頭，建設局局長可是一個高危職業。我們江州市的建設局局長，上一個倒一個，已經連續進去三個了。老百姓說，當建設局局長，你要不貪都難。你說，曹馨月的老公能逃得出這個魔圈嗎？”
郝小卉用叉子在盤中劃了一個圈：“逃不出，肯定逃不出！”
“所以啊，權力這東西，是把兩麵刀，恐怖！不是我吹牛，我在江州銀行幹了整整八年，我要是願意，早他媽的當上領導了，最起碼也是個支行行長！”
“有人說銀行行長也是一個高危職業。”
“銀行行長確實是個高危職業，為什麽呢，因為它吃香啊。吃香就容易犯事。可是你想想，現在反腐敗，一茬茬倒下的都是政府部門的高官，一貪就幾千萬幾個億的。你聽到過幾個銀行行長倒下了？倒下的銀行行長貪汙了多少？”
“吚～”郝小卉愣愣地一想，“你這一問，我還真想不起來有幾個行長被拿下的。”
“你奇怪了吧？你道是為什麽？”
“為什麽膩？”
“最近隔壁的東川市有一個行長出事，你知道貪汙受賄多少？”
郝小卉搖搖頭。
“告訴你，23.5萬！”
“23.5萬？這麽一點，人家可是幾個億啊。”
“還有我們省裏的一個銀行領導，你猜貪汙多少？”
“省裏的銀行領導，沒有幾個億，至少上千萬吧！”
“不，50萬！”
“啊，這麽少！”
“其中25萬元還是低於市場價格買的房子折算的。”
郝小卉疑惑地瞧著馬東似乎充滿玄機的表情，再次搖搖頭表示深深的不解。“這種情況太正常了哇，我們當老百姓的也想低價買到房子啊。再說，比起那些動不動上億的貪官，這不過小孩子偷根針啊。”
“這你就不懂了，他低於市場價買到房子是有權力的因素存在。”
“那你們銀行的領導權力那麽大，又是直接管錢的，怎麽沒聽說在反腐敗中抓到什麽大魚呢？難道你們銀行的人特別廉政，不貪，刀槍不入，個個是聖人？”
“唉，這個問題我也挺納悶的。我就不相信……就拿我們江州銀行的行長趙德明來說，我就不相信他不貪！可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麽貪的啊，否則我直接向中紀委舉報。他奶奶的，他老是給我穿小鞋！”
郝小卉見馬東忽然生氣的模樣，跟以前在學校裏背後罵語文老師的時候一模一樣，不禁撲哧一笑：“以前語文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批評你抄作業，你也是這樣奶奶的。”
“別提了，我們這個行長，陰陽怪氣的，長得跟語文老師有幾分相象，我懷疑是不是老師的私生子！”
郝小卉給馬東倒了一杯茶，用手指輕輕整了整頭發，開始說自己的事：“馬東，我們不要去講別人了，我今天可是有事找你的。”
“貸款是不？”
“你別緊張，我不從你這裏貸款，我把款貸給你行不？”
馬東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貸給我？”
“是的，老同學，不是你貸給我，是我貸給你～！”郝小卉加重語氣道。
“這…這怎麽一回事啊，小卉，你開大銀行了是吧？”
“唉，還真給你猜著了。”
“你開銀行？嘿嘿，開什麽玩笑。”
郝小卉拍拍胸脯道：“把我看偏了是不。告訴你我還真開銀行嘞。”
“你銀行開在哪裏？多少員工，多少存款？”
“開在我腳趾頭上啊，一個員工，一個行長，存款多少，商業機密。”
“我就知道開涮我。”
郝小卉見他不相信，拉開蛇皮小包，拿出幾份銀行承兌匯票，遞給馬東看：“這個是什麽，你總懂的吧。”
馬東捏手裏看了看：“銀行承兌匯票啊。你開了什麽公司，這麽多承兌匯票？”
“仔細瞧瞧。”
“50萬，100萬，150萬……啊，你開了這麽多？”看著幾百萬的票據，馬東疑惑地瞧著郝小卉。“你公司開得不小啊！”
“這票據不是我開的，是我收購的。”
馬東這才明白，原來郝小卉是做承兌匯票生意的。
郝小卉告訴他，她做這個生意已經三、四年了，現在有些銀行貸款投放過度，流動資金吃緊，不受理企業申請的銀行承兌匯票貼現業務，企業也怕去銀行貼現手續太煩，便把票據賣給她，到期後她去銀行承兌，賺取差價。
由於她收購票據手續十分簡單，打款快，有時候從意向到打款不過十幾分鍾，很受一些中小企業喜歡。
這幾年她做這個生意，也賺了一點錢，買了寶馬和排屋，身穿名牌，出入高檔酒店，儼然是一位準金融界成功女強人，生活過得很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