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幽靈1
夫妻倆對小女孩百般疼愛， 張秀英把她當作親生，自從王曉燕的到來，決不允許別人說是領養的，聽別人說她是撿來的孩子，張秀英就火冒三丈，跟別人吵罵。
王曉燕後來知道父母領養自己的原因。原來母親生了兩個孩子都夭折之後，她婆婆焦急萬分，到處算命占卦拜菩薩。
有一次村裏來了一個算命先生，對她說隻要領養一個孩子，可保兒媳婦三年內生育，並且嬰兒能夠平安健康長大。領養的孩子男的相貌要端正，女的要俊俏。
那時候，江州縣山區農民靠山吃飯，勉強維持生計。隔壁的東川縣則一片貧瘠的土地，產量極低。
東川縣的先輩不少從事貨郎擔的走販行業，挑著貨郎擔，走南闖北，走街串巷，兜售針頭線腦、發卡手帕，聊以養生。
張秀英的娘家與張金鳳是鄰居。張金鳳認識一位到她家裏借住過一宿的女貨郎，相貌佼好，男人是老師，體弱多病，家裏生活極其艱辛，他們生出的女兒都送給別人養的。
熱心的張金鳳為了張秀英，早早注意上了這戶人家。等女貨郎一懷孕，就把領養的事悄悄說定了。
張秀英夫婦看著這個嬰兒，果然相貌可人，俊美非凡，夫妻倆歡喜不已！這女孩眼睛撲閃撲閃，嘴巴咿咿呀呀，好象聽得懂他們的話。
一家人生活清苦，但時從女兒進門，少了憂愁，多了歡樂。三年之後，張秀英再次懷孕，十月懷胎，降下一個七斤男孩，取名王小剛。從此，夫妻倆更把女兒當作福星，疼愛萬分！
張金鳳離開張秀英家後第二天，她帶著派出所的民警，突然出現在王家村王土根家中。王土根不在，家裏隻有生病的老婆和一個六、七歲的兒子。
晚上王土根回家知道派出所找他，當晚外逃隱匿起來。不久老婆病死，他帶著兒子王來金離開王家村，從此不見影蹤。
……
時光如梭，光陰荏苒，一晃十年過去。
王曉燕長到十歲，有一天見同村的王貴生在村後鬆林裏，帶著侄兒舞棒弄拳，她也拿著一根竹棒跟著比劃。身體結實、一臉憨態的王貴生見小女孩十分可愛，便將她收為弟子。
王貴生的侄兒叫做王子安，與王曉燕同年同月同日生，因早她兩年習武，小小年紀，依老賣老，要王曉燕喚他師哥。王曉燕生日時辰比他早，不從，為此兩人老是拌嘴。
有一天周末，陽春五月，紅果熟透。兩個人習武閑時，沿後山崎嶇山路去尋紅果吃，王曉燕伸手采摘一叢紅果，忽然見到草叢中閃出兩隻眼睛。
驚詫之間，托的一聲，跳出一隻狼。王曉燕一邊叫王子安，一邊抓石頭。那隻狼並不衝她而來，隻瞧她一眼，便往竹林奔去，身後跟著三隻憨態可掬的小狼崽。
聽王曉燕驚呼，王子安提了練武棍衝上來，一個健步跳躍，揚起棍子往走在最後麵的一隻狼崽抽去。王曉燕趲步上前，一把按住棍棒說道：“千萬不要傷了小狼！”那母狼仿佛聽懂王曉燕的話，回首一望，淚光閃閃，帶著狼崽匆匆鑽入叢林而去。
這時，王曉燕才看清母狼後腳嵌著一個獸夾，一瘸一拐，異常痛苦。
“你為什麽不讓我打？狼會吃你們家的雞，還會吃小孩子，你知不知道？”王子安不滿地瞪著她。
“你沒看到狼崽那麽小，它們的媽媽又受傷了！”王曉燕爭辯道。
“你不打死她，她下次就吃了你！”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服誰，直吵到王貴生麵前。
王貴生聽了爭執，瞧了瞧兩個徒兒，說：“凡是一條命，它不害你，你們千萬不可傷它。每條生命，來到世上，都不容易！習武之人，你們要牢記在心！”。
從此兩人便不再爭吵，相敬如賓。
後來王貴生去東川小商品市場做起了生意，沒有時間教他們習武。王曉燕一邊上學，一邊在江州武校習武，其間到東川站過一段時間攤位，後來參加江州銀行工作。
剛參加工作不久，忽一日，正值周五，王子安來找他，說師傅有一車十分貴重的藥材經曲源山區運往梅城。因為這條公路地勢險要，曾經有過貨物被搶，故叫她幫忙與王子安一起解押。
次日晚上，王曉燕和王子安跟車從東川出發，經曲源縣前往梅城，司機叫趙斌。
進入曲源縣山地，貨車沿著長長的峽穀行進，坑坑窪窪的公路不斷引起車身巔簸。
透過車窗，王秋霞看到月光瀉落在兩旁墨綠色的樹林裏，陡峭的山體向天空延伸，宛如一個巨大V字；時不時出現刀削一般的巨大的岩石，使峽穀顯示出雄偉的氣勢。
公路下方，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流，時窄時寬，泛著白色的粼光。車子在趙斌嫻熟的操控下，繞過一個又一個山彎。
冷峻的月光下，朦朧的夜景從駕駛室寬大的視窗中掠過，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發出輕盈的聲響。
卡車駛入一個黑幽幽陰森森的深穀，這兒山峰高聳雲端，遮住了月光，穀底一片陰暗神秘的氣氛。
這是曲源縣人人聞之色變的野狼穀。
此時正是零點時分，除了偶爾駛過的貨車，山穀裏再無別的聲音。
車子壓過一個路坑，跳了幾跳。王曉燕從朦朧中睜開眼，看到趙斌忽然伸直了腰杆，臉色陰鬱地緊盯著前方。
王曉燕的心也一下揪緊了。
卡車駛入更加陰森恐怖的山坳；一片墨漆烏黑的夜色，不由得讓人心寒膽顫，一隻小鳥撲愣愣突起的聲音，也叫人毛骨悚然！
一股風吹過，田野裏的幹草急急飄過，如鬼影飄渺；白樺林的葉子簌簌作響，和著淒慘的狼吟，如深針紮向脆弱的神經。
此刻，王曉燕十分緊張，腦海裏出現七孔流血的食人鬼。她迫使自己去想陽光、想白晝、想天空、想神仙，可是腦子裏出現的依然是鬼，是血，是獠牙，是一團團無腳的遊魂.……
忽然，司機一個緊急刹車，把兩個人從沙發上顛了起來。他們往車前一看：
汽車光束裏，出現一個黃衣女人的身形，披散的長發蓋住了兩肩；她側過半張臉，半張灰白恐怖的骷髏臉！